第九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

春風到人間花開透

幽香四溢百花滿月樓

秀麗百花相伴絲絲柳

............

不知何時,大廳的小舞臺上,取而代之的是那個翩翩倩影,一襲合體的白色連衣裙,婷婷而立,猶如空谷幽蘭。

如倒影水中的鮮花,只可看看未能摘去。

小女生歌聲溫婉清脆,入耳極爲舒服,此曲盧東傑自是不會陌生,是去年無線的熱播劇《陸小鳳》的插曲,是以當她一開口,盧東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小女生把《鮮花滿樓》、《落花淚影》接連娓娓唱完,自是贏得臺下一陣熱烈掌聲了。

要想臺下這幫前輩可是圈內有名有姓的人物,那是類似少林寺達摩院的高僧般的存在,她這個後輩有機會在這些前輩面前唱這種類似小調的流行曲,自然是前輩們愛護和提攜之舉了。

盧東傑聽得也極爲入神,回過頭來正好看到盧母跟何潤秋和陳安迪坐在了一起,看看陳安迪言誠意肯地向盧母比劃着什麼,再看看盧母時不時點頭,極爲認同的樣子,盧東傑臉上已經斂去笑容,只剩下冰冷寒意。

“阿杰,剛去和那個高佬司儀講好了,等下準備好架生,十分鐘後可以登臺”伊光笑容滿面地都走了回來,拍了拍盧東傑肩膀,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模樣。

“光哥,等下我和你一起上”盧東傑可不是吞聲忍氣之人,陳安迪如此挑釁,盧東傑能忍?不把你底褲扒乾淨,光着屁股遊過太平洋,游回美利堅。

“哈哈,早說了嘛,你小子要拆穿他西洋鏡,躲在後背放冷箭哪有過癮的,當然是大家拍着心口一起上纔好玩的啦”伊光臉上的笑意陡增,像極了周伯通老頑童的模樣了。

“麻煩讓一讓,謝謝”盧東傑耳邊響起了一聲溫柔地聲音,有些愕然,接着有些歉意地將身體往旁邊讓了讓。

盧東傑的目光不由追逐着那個小女生的身影,步步生蓮。飄於風中的花香,虛虛渺渺淡然逝去。

“圓圓,唱功颱風功力日漸增長了,不用多久就可以有獨當一面的大將之風了”中年男子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一臉笑意地讚賞道。

“輝哥,你都不知道我剛纔站在那裡緊張死了,還唱錯了幾個調啊”小女生後怕地吐吐香舌,一臉嬌俏可愛的模樣。

“習慣就自然了,當然了,在座這些前輩對後輩還是很寬容的,一點小錯也無傷大雅”中年男人不急不躁,循循教導着小女生。

這邊準備着磨刀霍霍,那邊自然也使着陰謀詭計。

“伯母,實話跟你講吧,我和你兒子前幾年有些過節,我看這個項目你還是不要參與了,免得影響你們母子關係和睦”陳安迪苦笑了一下,露出了爲難的臉色。

“家裡我話事,哪有他說話的份,我兒子我還不清楚他什麼性格,不用理他”盧母不拘小節般擺了擺手“說說你兩個有什麼誤會?

陳安迪不動聲色講述當年兩人的過節,至於幾分真、幾分假就不得而知,不過從盧母臉色來看,恐怕她也只當作兩個年輕氣盛的男人一番幼稚爭鬥罷了,過眼雲煙。不得不說陳安迪這番以退爲進,頗爲見效。

“下面有請伊光先生登臺爲各位嘉賓表演,有請”司儀目光向伊光所在的位置。

伊光趕緊裝作低頭彎腰綁鞋帶的樣子,手指微微用力往盧東傑腰間戳了戳了下。

盧東傑倒是不顧司儀的懷疑的目光,若無其事、大步流星走上了舞臺,接過了米高峰。

“咳,光哥內急上廁所了,讓我幫他頂住兩分鐘”盧東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小侄剛纔在下面聽到各位討論陳生這個投資項目,我呢有幾句說話不吐不快了,如有不妥之處,請各位叔伯見諒了”盧東傑也不多廢話,單刀直入。

臺下的觀衆有些不明所以了,本來以爲小夥紙上去是表演節目,誰知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要準備棟篤笑?盧母更是一副目瞪口呆了樣子,看着何潤秋和陳安迪的狐疑的目光,她也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笑。

“剛纔有其他朋友問我怎麼看陳先生的投資項目,所以思前想後,我還是想說說我自己的看法”盧東傑裝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安迪先生介紹的投資項目前景,給我的印象就是「只要站在風口上,豬都能夠飛上天」,東傑生動做了一個飛豬的姿勢後,轉而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

“但中國人有句話叫做「悶聲發大財」,如果陳生抱着這個真的是會生金蛋的雞,又何必如此招搖過市,兜個大彎,反而苦口婆心地向和尚化緣?這一點實在令人費解”盧東傑轉而一臉好笑道。

臺下的各位觀衆聽到盧東傑這番有趣的講解,不由發出會心一笑,就連還生着盧東傑悶氣的盧母也是一樂,但看到旁邊何潤秋一臉鐵青的臉色,便生生忍住了。

“我曾經聽過一位長輩的教導,他講過創業的路上,今天很殘酷,明天很殘酷,後天很美好,但很多人死都在了明天的夜裡。正如今日香江電影市場,大家都知道風要來了,但究竟什麼時候會來,只有天知曉了。只聽樓梯響,不見有人來,又何用?”盧東傑雙手一攤,表示無奈。

臺下已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了,顯然有些頭腦一熱的人,被盧東傑兜頭一盤冷水,心中不免有了幾分動搖。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香江電影的製片和放映幾乎由那幾家所壟斷,陳生想做第三者插足,要做那條攪動市場局勢的鮎魚,怕是最終反而變成了魚餌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是吧?”盧東傑語氣平靜,繼續侃侃而談。

陳安迪本來是抱着看好戲,且聽着盧東傑的這番胡言亂語的,但看着全場的觀衆的注意力逐漸都被臺上的盧東傑所吸引,原本的自信從容臉色突然變得陰晴莫名氣起來,眼中不可察覺地閃過一絲狠毒,招手讓一名隨從過來,附耳低語了幾句,隨從面無表情的往臺上看盧東傑一眼,便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大廳。

“當然我不是金融工作者,不過作爲一個從紀律部隊出來的人,曾經也是一名警務人員,各種天花亂墜的投資項目,我是見得多了,是有必要提醒各位一句,理財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尤其最後一句,盧東傑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徐徐道出。

“當然,你們都可以當我吃錯藥,在這胡言亂語,所以見仁見智,小侄也會不阻住各位叔伯發達......喂..喂”正當盧東傑口沫橫飛,米高峰突然沒了聲音,不過還好工作人員很及時上來給盧東傑換了新的。

臺下各位叔伯們聽完盧東傑這番東拉西扯的講話後,不由面面相覷,從剛開始躍躍欲試,現在反而有點舉棋不定了。

“好啦,言歸正傳,我都忘記自己是要上臺爲各位叔伯表演一曲助興的,所以接着下來光哥和小侄獻醜一曲《真真假假》”盧東傑笑着向伊光示意了一下,把主麥交給了伊光,自己往旁邊的爵士鼓坐下來。

言盡於此,多講無謂,難道還要盧東傑說出真相只有一個?

前奏響起,伊光的吉他、盧東傑的爵士鼓在節奏上配合得分毫不差。

“在這變幻的市鎮,半粒花生也可當真金

碰埋就有老襯,會信我信到暈

但我判別光與暗,看得清楚永不會失真

去明辯對與錯,有智勇有信心

.........

真真假假真

假假真真真

哈哈,你笑什麼...

笑你咯....”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把這首詼諧有趣,又帶着警世意味的歌曲生動活潑地演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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