槓上絕版老公
清晨,鳥兒在外面叫,透着金絲的陽光的櫻花窗簾在空中飄蕩着……
喬喬捲縮在牀上,臉色有點蒼白地睡着,那長長的眼睫毛微垂在眼斂下方,一點涼意的風,輕吹起她額前的劉海,顯得乖巧玲俐……今早清平打電話過來,說爸爸已經被警察局抓起來,有可能會判七年刑……
喬喬聽完電話,很冷靜地重新放下電話,然後再蓋好被子睡了,只是好像做了一個夢,腦海裡飄着一團清晨的白茫茫的顏色,在那團顏色裡,她僅有一次地看到了父親揹着自己,到井邊打水……
喬喬的眼眶有點酸意,或許經歷太多的苦,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原諒的,畢竟上帝讓自己平安無事……
七年……七年有多漫長?屋外的樹更班駁,那水缸裡的浮萍更多,那牆上的青苔顏色更深,或許他出來的時候,已經白髮蒼蒼……
喬喬翻了身,背對着窗外那自由自在的陽光,還有那小鳥的叫聲,背上微微地抽泣,顫抖……
窗外的小鳥依然自由愉快地叫着……
喬喬突然從牀上跳了起來,沒有心思去想昨晚的事,也沒有心思再去想其它的人和事,她只是很快地抓了那套白色運動服給穿起來,然後刷牙洗臉,再提起那雙爛波鞋,蹲在門口神色堅定地穿起來,再提起包包背起來,便走了出去……
一輛公共汽車沿着櫻花道的藍天白雲飛奔而去……
喬喬打開了車窗,一股暖意的風帶着陽光撲面而來,喬喬閉上雙眸,嗅着那自由的空氣,眼淚在無聲黑暗的世界裡往回咽,手裡緊緊地捧着一個飯盒,讓身子隨着車子也飛馳而去……
警察局看守所……
喬日雄穿着破舊的衣服,滿臉胡扎,神色憔悴卻依然一臉惡恨地坐在鐵門內……
喬喬蹲在鐵門外,先放下自己的包包,再將那三層飯盒,一層一層地擺開來,全是喬日雄愛吃的蝦球炒荷蘭豆,紅燒肉……
喬喬很冷靜地擺好飯盒在鐵門外,再拿出一雙筷子和勺子,還有包包裡的保溫瓶裡的飯,也全拿出來,擺在喬日雄的面前……喬喬不敢看父親,只是眼眶通紅無聲地打開保溫瓶,用筷子夾起一點紅燒肉放在飯面上才說:“爸……您吃吧……以後進監獄,我就沒有辦法給你弄吃的了……這些飯菜,是和我清平借在好的飯店買的,特地還配了你喜歡吃的紅辣椒……”
喬日雄別過頭,眼眶中卻突然爆出血絲,他卻依然滿臉憤恨地說:“我不是你爸!”
喬喬不作聲,只是捧着飯盒終於擡起頭,看着鐵門裡的喬日雄那憔悴的模樣,喬喬的心裡再一酸,眼眶又再紅潤哽咽地說:“快吃吧……”
“你救我出來!”喬日雄突然轉過頭狠惡地雙手一抓緊那鐵柱命令着:“你推翻案子,救我出來!”
喬喬突然感覺眼淚直涌上心間,她痛苦哽咽地搖頭說:“爸,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特怕犯錯,因爲我知道,我一犯錯,我就會受到懲罰……也正是因爲受了懲罰,所以我不會犯錯……如果我今天推翻案子,或許您在裡面就不止七年……對不起……”
喬日雄突然冷笑地重新鐵坐回鐵欄內,看着這幽閉的空間,眼眸裡透着一絲蒼老……
“爸……”喬喬擡起頭看着喬日雄那蒼老可憐的模樣,她的心裡再一酸,回憶起的全是那清晨父親揹着自己到井邊打水的模樣,眼淚又再在眼眶內打轉,她一咬顫抖下脣,強忍七年可能不再相見的父親,喬喬突然雙膝點頭,跪在父親面前……
喬日雄別過頭,眼淚卻在此刻,人性般地滾落下來……
喬喬混身痛苦顫抖,抽泣可憐哽咽地說:“爸……七年換一個人的人生啊……您一定要好好改過……喬喬一輩子都是您的女兒,請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以前我錯了,我老是對你說,我沒有父親,我錯了……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不是我的父親……喬喬在這裡求您,一定要好好改過……我會一直等你……我會一直等你出來,好好再侍候您老人家……”
喬日雄痛苦地別過頭顫抖,眼淚在蒼老的臉上滾落下來……
“爸……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請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請相信我,我一定會等你出來……”喬喬痛苦雙手扶着鐵門,哽咽地將頭點在那鐵欄門前,哭求着再說:“原諒一些事吧……放下一些人吧……不管我與媽媽有多讓你痛苦,可是有緣份走在一起,也是難得啊……”
喬日雄咬緊牙根,任由眼淚直落……
“爸……您吃吧……我真的好用心去買的……爸,您吃吧……”喬喬再哽咽地捧起保溫瓶的飯,再拿起勺子遞到父親面前……哭着求他……“就算讓我放心吧……求求您……”
喬日雄低頭不看女兒,只是伸出顫抖雙手接過保溫瓶,拿起勺子,大口大口苦嚥着那滾熱的米飯,將肉放進嘴裡,顫抖地嚼着,眼淚顆顆滾落在米飯和肉上面……喬喬趕緊從包包裡拿出紙巾,小心地爲喬日雄擦拭着眼淚,邊擦邊不捨地哭了起來……
喬日雄自己用手一擦眼淚,再腑下頭痛苦地嚥着米飯和肉……
喬喬一邊哭一邊看着父親,再跪地上,對着父親深深地雙手撐地面,頭點地哭叫……“爸……對不起……”
喬日雄抱着保溫瓶突然低聲哭泣起來,那蒼老的聲音如同刀子般劃過喬喬的心……喬喬內疚心酸地擡起頭看着父親……
喬日雄顫抖哽咽依然不敢看女兒,卻背對着女兒苦嚥着那米飯,才落淚地說:“這七年也是爸活該……你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找找親生父親吧……他纔是你唯一的親人……找到親生爸爸了,就替我和他說一聲……他這生有福份,才生得這樣的女兒……你走吧……以後不用再來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也不用再惦記我……我活着死着,你也不用再惦記了……做了二十年的父女,我也心滿了……我不想再造孽……”
喬喬痛苦地哭叫……“爸……”
“走吧……回小家去……好好過日子……”喬日雄話一說完,便將保溫瓶放出鐵欄外,便快速地背對着喬喬躺下來,低聲地哭着……
“爸……”喬喬依然哭着大叫:“爸……這一走,七年都可能不再見了……爸……”
喬日雄老淚橫流,卻還是強忍痛苦,狠心背對女兒……
“喬喬?”清平與曉芙飛跑進看守所,看着喬喬跪在地上好痛苦地哭着,她們的心裡一酸,也全都落淚哽咽地過來牽着喬喬,哽咽地說:“走吧……喬喬……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爸……”喬喬再哭叫着……
“你走!!”喬日雄突然狠心地哭着叫!
曉芙邊落着淚收拾起東西,看着清平也哭着扶起喬喬往外走……
警察局大門階梯!
喬喬臉色蒼白地看着那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她再哽咽地說……“還好……這七年,能看看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希望有時候能看到鳥兒在鐵窗上叫……”
清平一聽這話,就落淚地扶着她的肩膀說:“好啦,好啦,都過去了,你爸會改過的……放心……”
“就是啊……”曉芙也傻愣愣地點頭,卻又有點擔心地說:“不知道他在監獄裡,會不會被人欺負?我們隔村子那裡有個大叔不是在監獄裡天天被人打嗎?”
喬喬聽了,心裡一陣緊張地看着曉芙說:“不會吧?那怎麼辦?他年紀那麼大了,打幾次人都沒了……”喬喬想到這裡,眼眶又通紅了……
清平想着想着,她突然一時急中生智地看着喬喬說:“你去求求季昊楠吧!”
喬喬一愣,看着他,奇怪地問:“什麼?我爲什麼要去求他?”
清平也不點破,只是緊張地說:“他們家是黑道,在監獄裡,肯定會有這些人!”
喬喬一聽,才醒然大悟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