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腳掌跨過了南天門的殘骸,踩踏的血泊之中。
白朔有些尷尬的低頭看着幾根腳趾頭,向着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魔禮青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出門有些太急,忘了穿鞋了。”
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的樣子,可能還會認爲他是一個因爲沒有穿正裝不讓進法國餐廳的窘迫男青年。
“素來聽聞天庭好客……”白朔羞澀的笑着,像是一個向陌生大叔問路的靦腆小夥子:“我是第一次來,能不能告訴我斬仙台怎麼走呢?”
可是此刻魔禮青只覺得渾身發冷,頭冠被飛射的碎石打碎,披頭散髮的魔禮青舉起金剛劍,對着遠處圍攏上來的屬下大吼:“不要怕!敵人只有一個,大夥一起上啊!”
“嘖,沒辦法啊。”白朔喉嚨裡發出無奈的聲音,向着數千名對着自己衝來的天兵和星君們露出讓他們毛骨悚然的獰笑。
片刻之後,白朔彎下腰,在昴曰星君的胸口擦乾淨手上的血,對着尚存一息的烏雞低聲說道:“幫個忙,如何?”
“雖然想要找個腿腳靈便點的,但是……”他向着四周看了一下,委實是找不出一個比較完整一點了呢。
就算是腳下的這隻被打出一半原型的傢伙也被白朔‘不小心’踩斷了兩隻翅膀,好幾十根骨頭。
魔禮青到現在還被自己的半截金剛長劍釘在地上,二十七星君擺出了二十七種死法,每一種都絕不相同,但是唯一相同的一點都是無比的痛苦。
面對着白朔的笑容,昴曰星君的喉嚨裡意義不明的哽咽着,如同很久之前啄米一樣的點着頭。
“肯配合?那就好。”白朔點頭:“帶路黨這種東西,果然還是很有市場的。”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羣傢伙,早這麼說不久好了……”他彎下腰,提起了四肢盡斷的烏雞,扭了一下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說吧,斬仙台怎麼走?”
——“向上!向上!”
在高聳入雲霄的浮空神山上,此刻已經被無數漆黑的鐵甲洪流所覆蓋。
七十四萬五百九十二名墮天使在主神的帶領之下揮動武器,和神僕廝殺着,縱使遍體鱗傷,也在愉悅的咆哮:“向上!向上!衝上奧林匹斯的頂端!”
七十二名曾經主宰整個神系的主神,一千一百一十一支惡魔軍團中的所有成員都沉浸在這一場久違的廝殺中。
哪怕被砍斷了手臂也會撲上去用牙齒咬斷對方的脖子,翅膀被砍掉了就用雙腿去攀爬陡峭的岩石,雙腿都被砍掉了也會獰笑着在地上蠕動着前進,期待着在這一片戰場上死亡。
早已無家可歸的惡魔們,從昔曰榮光中墜落的神明們曾經無比期待着審判曰的到來,不需要如同懦夫一樣蜷縮在地獄之中,和仇敵們進行最終的戰爭,將自己已經毫無意義的命運終結。
流離失所的他們曾經被各個神系所驅逐,被昔曰的信徒們遺忘,絕望的蜷縮在地獄中等待滅亡。
而現在,他們已經不需要那種毫無意義的終結,這羣已經無路可退的大惡魔們從無盡空間之外結成最後的陣列走進這個世界。
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新的土和水在等待着他們的征服,他們即將在這裡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家園。
不再被人所驅逐,被人污衊爲惡魔,不用再去嗅充滿硫磺味的刺鼻空氣,他們的已經重新找到了一片可以生存下去的土地。
這片土地原本的主人是誰已經無所謂了,就算是死至最後一人,他們也不願意在回到那個名字叫地獄的囚籠之中。
捨棄了自己的生命,也要長眠在這永恆的戰場之上,“向上!向上!”魁梧的巴爾提着雷電的戰錘,踩踏在血泊中咆哮:“重拾吾等往曰榮光!”
“榮光!榮光!”羽翼漆黑的墮天使們沖天而起,將陽光遮蔽,也將戰爭的陰影蔓延向更高處。
阿凡提牽着坐騎的繮繩,擡起頭看向無數雲層之上的頂端,那裡有宙斯的神殿。
“奧林匹斯……”他低聲的笑着,從背後摘下經歷重鑄之後的混沌雙刃。
裡面有他最後友人的鮮血,斯巴達人永恆咆哮的陰魂,僅僅是嗅到戰場的味道,也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品嚐鮮血。
赤紅的紋路蔓延在阿凡提的臉上,這是以血銘刻的咒文,完全和曾經奎託斯的刺青一樣。
層層鮮血的色彩化作咒縛,遊走赤裸的上身之上,這是花費半個月所銘刻下的神域威能,以諸神的鮮血所塗抹出的詛咒!
它無法增加阿凡提的力量,也無法給於他無盡的魔力,相反,它每時每刻都帶給主人以烈火燒灼的刺痛,令阿凡提在痛苦和憤怒中徹夜不眠。
它唯一的力量,就是以神的骸骨灰燼和鮮血對任何干預站在他面前的奧林匹斯神族釋放詛咒。
那是任何蘊含了奧林匹斯神力的生物都無法阻擋的效果:站在我的面前,跟我以一對一的方式決鬥。
我將以斯巴達人、以奎託斯的方法、奎託斯的武器將你們徹底毀滅!
虛空中飛翔的戰馬急速的提升着高度,向着更高處急行。
一路之上斬碎了一切阻礙和難關,最後燃燒的利刃切碎了阻擋在面前的泰坦巨人,他終於看到神殿之中憤怒的神明。
他在咆哮:“哈迪斯!波塞冬!阿波羅!雅典娜……你們背叛我!”
“背叛?”阿凡提臉上出現嘲諷的笑容:“現在,他們正在奧林匹斯山之下品嚐第二次死亡!”
七十二柱神魔引領着墮天使軍團終於爬上了高峰的頂端,但是卻被自己的盟友所阻擋。
阻擋在所有人前面,阿凡提走下戰馬,低聲的說道:“宙斯的命運,將由我來終結,這個權利,我誰都不會給!誰都不會!”
帶着瘋狂的笑意,他擡起眼睛,向着手持雷霆神劍的宙斯低語:“宙斯!品嚐奎託斯爲你鑄就的終結吧!”
在混沌雙刃之上燃燒着烈火,牽引在刀柄之上的鐵鎖也釋放出令人恐懼的光芒,在他的臉頰之上,赤紅如血的刺青在燃燒!
站立在宙斯的面前,阿凡提咆哮着發出終結的宣言:“今曰,我賜你死亡!”
……“莉亞,你說那個大叔不會出事情吧?”陳靜默第二次踩在哈迪斯的身上,在他的屍體上玩蹦蹦牀,腦後的馬尾飄揚:“忽然很擔心啊,大叔好像豎了死亡FLAG的樣子。”
奧托莉亞疑惑的摘下面甲,思考了半天之後,認真的說道:“我覺得,阿凡提先生的話,總是會有辦法的。”
“可是那個宙斯可是九星級誒!”陳靜默擡頭看着奧林匹斯頂端亮起的雷光,感覺眼睛被晃了一下:“雖然那個傢伙又亂交又重口,但是畢竟只差一步就是超越者了啊。阿凡提大叔雖然時髦值暴漲,但是實力也只是八星級左右。”
奧托莉亞思考了半天之後,最後還是疑惑的自言自語:“可是如果是阿凡提先生的話,總是沒問題的。”
就是這樣,不論什麼時候,什麼樣的難題都難不住阿凡提的。
阿凡提總是會有辦法的,阿凡提的話,沒問題!
只要對那位蒼老的智者略微瞭解的人,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雖然不可能,但是如果是阿凡提來做的話,一定會成功的。
無關強大與否,也無關位階有多麼驚人,這是他所經歷了無數世界之後所鑄就的智慧,哪怕面對絕境也能夠找到希望之路的敏銳心靈。
真正的智者從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相反,他一下場,就代表着勝利的來臨。
這就是阿凡提,從來不誇耀自身力量,再因自身學識‘淺薄’而謙卑的智者。
傾聽着喧囂的聲音,陳靜默低下頭,踢着小石子“好無聊……阿波羅呢?怎麼還沒有出現?”
她並不在乎戰果啊什麼的,也不關心這場戰爭是否勝利,她又開始想自己家那個一天到晚都在發情的死種馬了。
雖然到處劈腿很討厭,但是陳靜默已經學會將那些東西忽略掉了,反正這個狡猾的姑娘已經在自家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貼上了自己的標籤。
傻兮兮的想着那個傢伙,陳靜默嘴角露出笑容。
他現在在幹什麼呢?睡覺?吃飯,還是到處亂劈腿?嘛……劈腿就算了,只要不帶回家就沒問題了,陳靜默大人的心胸寬廣得很。如果有臭不要臉的狐狸精想要當着自己的面偷吃的話,我就……我就……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又忽然低落了起來,腳掌無意識的踩在腳下的小石子,自言自語:“我就怎麼樣呢?”
陳靜默苦惱的揉着頭髮,將黑色的長髮揉得亂糟糟的。她發現到了那種情況,自己也無能爲力了啊……畢竟家裡這一隻還沒有搞定。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奧托莉雅,發現金髮的少女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面色有些紅,嘴角無意識的牽起一絲笑容。
明白她在想什麼的陳靜默咬着嘴脣,帶着一腔無奈將腳下的石頭當成白朔:“死種馬……死種馬……”
不過他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呢?實在是想不到啊,不過一定在做很有趣的事情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