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你肯定明白,但想法和做法往往並不在同一條線上。”葉捷琳站起來,“我會在考覈邊緣位置等你的,否則以你的性格,考覈後肯定會再消失一段時間。想隨時找到你一直都是件麻煩事。”
說着爬到卡西亞的背上,葉捷琳這時吐出一口氣,只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答覆。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卡西亞將葉捷琳送到邊緣位置處了。在那裡,很遠處就能看帝國議會特意準備的燈塔,指引着任何來到這裡的人。
“考覈結束時,黑雲上的飛空艇肯定會發射信號彈來通知所有人。沒有遇到危險,還請一定在這裡等待着考覈結束。”燈塔的微弱光芒下,葉捷琳只能看見卡西亞眼睛中的一點點神采。她知道其中有其他含義,但一時猜測不出來。
等到卡西亞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葉捷琳朝着燈塔下的建築物走去。那是車載式移動基地,野外作戰時的必備裝備,可以適應多種環境,拓展開便能提供寬闊的室內空間和堅固防禦。
在百米外停下了,葉捷琳在前方看見了醒目的紅色標識,那代表着考覈地域的範圍軌跡。在周圍找到一塊可以靠着的位置,葉捷琳坐下休息,無力感也涌上身體。
卡西亞走了幾百米就停下了,他看向身後,好像是要將聲音下另外一個模樣的葉捷琳記住般。嘴裡說了一句“很久後再見了”,這才轉身,朝着倫納德家族建立的駐地走去。
天亮後不久,卡西亞已經可以遠遠捕捉到那座山峰的虛影,在前方遙遠處。周圍積雪上偶爾能看見其他人留下的痕跡,想必也是趕去邊緣位置的人。這時停下休息,卡西亞吃完了帶着的所有食物,再度將武器精簡了一次後,連同揹包也被他捨棄了。子彈並不用帶很多,接下來的時間,氣動劍會發揮出他原本的作用。
因爲並不擔心考覈後會遇到任何來自於倫納德家族的威脅,心情在此刻變得舒暢很多。
“首先是要讓自己進入到那些隱藏起來的監察者的眼睛裡才行。”趕路的途中,卡西亞回想起自己的計劃,想要讓別人證實自己死亡不是一件容易事,因爲其後還涉及自己的隱藏。但現在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其後也知道自己死亡的信息,當數量多起來,真正的事實就會被掩蓋掉,並且也會顯得並不重要了。沒有想過能騙過所有人的眼睛,但使得這消息可以一直留在他們心裡,持續干擾判斷就是卡西亞想要的結果。
“一切後續準備都完成,就只差自己這裡了。”當山峰在身前凝實,幾個呼吸間,卡西亞的體溫急劇降低。審視一圈周身,確定在溫度與視覺上都不會被感應到後,他鑽進積雪中,開始以爬行前進。
觀測到明顯戰鬥痕跡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以爲只是靠着岩石堆砌起來的簡單防禦陣地,視線中被撕裂的裝甲板讓卡西亞改變了這個想法。那本應該是用在戰甲上的防護,但這時也被倫納德家族作爲考覈前的補給物資給運送過來了。
凍僵的痕跡告訴了卡西亞很多信息,從火力上,倫納德那裡有重機槍,有大口徑機炮,還有提升了威力過後的火炮。防禦上除了笨重的裝甲板,單人作戰使用的複合防彈板也在廢墟中時常見到。除此之外,武器彈藥準備得異常充足。積雪中有大片痕跡連接着廢墟,順着前進,五個巨大鐵箱子安靜擺放在一處挖出來的冰窟裡。剩下小半未能被搬走,卡西亞正好在裡面挑了點有用的,二十三大公家族的東西都是優質產品。
可以知道倫納德家族的狩獵行動以失敗告終了,廢墟周圍,卡西亞沒有看到類第二類生物的屍體,只有一些散落的鱗片,掉落下來也有自然擬態的功能。倫納德家族成員的屍體大概全部進了那頭生物的肚子,直到卡西亞跟着倫納德家族撤離的痕跡追上去時,他也未見到一具。
“自然擬態,可以防禦重機槍威力的身體,會是什麼生物?但那頭生物的狀況不一定會比倫納德家族的情況好。後續沒有追過去,倫納德家族的損失應該有些超過他們自己的想象了。”會在山腳下建立防禦陣地,做充分準備,本意便是在兇猛生物釋放出來後,企圖於極短的時間將之擊殺。必定會傾盡全力,只是當發現短時間內並不能達成計劃後,比起消耗戰,越來越大的損失讓他們不得不收手吧。
不知道是在何時結束,凍原的氣候讓溫度幾乎消失不見。想要根據廢墟處殘留的溫度來推測時間並不可能。
痕跡在途中變了幾次方向,最終由向着中心地域轉而來到中心地域邊緣。途中經過了一座山峰,那裡同樣只剩下一處處戰鬥痕跡,除此之外,山腳位置也不再是考覈者們理想的匯聚地了。因痕跡在這時已經變得交錯,卡西亞選擇在山峰周圍查看,想從其他考覈者那裡得到一些消息。
那座山峰腳下碰到數個前來收集信息的人。卡西亞以其他幾座山峰邊的情況作爲交換,得到了經過這裡的倫納德家族最終停下的位置。
“現在匯聚地多是選在山峰之間凸起的地勢上,默認的規矩,在那裡,考覈者之間不能起衝突。交換自己手裡的情報很受歡迎,因爲大家都多有損失。根據情報顯示,兇猛生物都具有程度不等的智慧,並且從中心地域撤離回來的人口中得知,他們在那裡見到了龍類,體長接近三十米。實力肯定被阿瓦隆壓制過,但是現在還沒有聽說過有隊伍會主動去狩獵它來取得名額的。”
天黑前兩個小時,卡西亞順利見到那片匯聚地。相比較以前,這裡只有不到千人的數量,大都是各勢力間走落的人。多數都與一頭兇猛生物遭遇過了,他們的實力在此刻被迫考覈者們要分享所知道的信息,以制定狩獵對策。
那是一處高地,卡西亞以落單的姿態在人羣中轉了幾圈,最終看向人羣邊緣,那裡很少有人接近,仿若單獨被劃出來的圈子。有三個這樣的羣體,都是集合較爲完整的大家族成員,倫納德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卡西亞選擇一塊接近的地方坐下休息,眼睛不時看過去一眼,將那裡的景象以照片形式存儲進腦袋。在天黑前嗎,他就做着這些事——分析他們的受傷情況、人員配置、以及現在還保留着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