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鴉雀無聲(求訂閱求月票)
沉默片刻,李問突然發聲:“我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又不是他,我說的都是事實,她爲什麼藏起報紙,你該去問她。”
“死鴨子嘴硬。”周瑜不滿的哼了一聲,狡辯要是有空,還要審訊幹什麼,差不多得了。
“可是周sir,這秀清不想李問去可以理解,但她難道不怕畫家找上門麼?”何蔚藍從周瑜的思路中走出來了,這個疑惑越想越覺得難以理解,總不能是殉情吧。
“這你都想不明白?”周瑜斜了她一眼。
何蔚藍臉色一紅,感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老實巴交的苦笑:“確實沒明白。”
周瑜輕鬆道:“很簡單一個道理,秀清爲了李問,敢向畫家開槍,這就說明李問的安危在她心裡大於對畫家的恐懼,那她知道畫家沒死,這次爲什麼不關心李問的安危了?”
“爲什麼?”
“因爲畫家死了。”
“死了?!”何蔚藍震驚的站起。
“是很難理解,按照他的故事捋下來確實不是這樣,但是你站在秀清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就只有這一個可能,畫家死了——沒有危機,不需要跑路,接着爲了留住愛藏起報紙,伱這麼去想,是不是一切都通順了。”
這個李問,編故事居然虛構了一個畫家出來,爲了真實,直接把車長的形象拿來用了。
她渾身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酥麻。
周瑜走到白板旁,拿起筆,唰唰寫下兩組詞,交易,綁架。
何蔚藍點頭,“交易是和加拿大警察,綁架的卻是阮文夫婦,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場景。”
周瑜笑笑。
“接下來還是從秀清出發,李問在這裡撒了第一個慌,說是他回了泰國以後,秀清纔跟他告白,他才明白了秀清的心意。”
“不是告訴你了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周瑜說道。
周瑜在黑板上寫上這個團隊的人名。
“因爲痕跡檢查,現場的子彈槍擊射線證明還有兩個人存在李問加秀清?”何蔚藍突然反應過來,趕忙追問:“但這不對啊。”
“是秀清藏起了報紙,她不怕畫家的報復,這就很不合理。”何蔚藍脫口而出。
周瑜抿了抿嘴,“如果畫家死了,最有可能的情況是在金三角,和那裡的毒販同歸於盡,所以在李問的故事裡,秀清纔會被仁慈的放過一馬。
“你他媽當你在畫畫啊!編故事編成這個鬼樣子!”何蔚藍惱羞成怒的拍桌喝罵。
通了,全通了。
“剩下的幾個保安加打手,忠心,但是沒什麼太大用處,隨時可替換。”
“覺不覺的乍眼?”
“李問自己說的這樣的一個人,結果手下一個都沒死,反而是他自己死在了金三角,可能麼?可能,子彈不長眼嘛,但是李問見證了一個神到凡人的結局,還會不會如此推崇他,如此恐懼他?”
何蔚藍好好順了順邏輯,緊接着就愈發震驚,別說,還真是這樣。
“根據死亡的人員名單,我們能肯定現場發生了這兩種已知情況,先看綁架,回到你的問題,如果畫家沒來,誰綁的?”周瑜看向何蔚藍。
“你現在把這件事情,再結合她藏起報紙的事情來看,有什麼答案?”
“沒死?”何蔚藍徹底迷糊了。
周瑜看着李問:“吃醋而已,她又怎麼會怕呢?”
秀清藏起報紙,不怕畫家報復的原因找到了,畫家本就在她的身邊,有什麼好怕?
尖沙咀酒店現場沒有畫家血跡的原因找到了,本就沒有這個車長模樣的畫家。
“對啊。”何蔚藍一驚一乍,思維已經完全被周瑜帶着走。
“因爲她覺得畫家不會對她下手,在這個團隊裡,想要達到這一點,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李問的實力,已經發展的足以匹敵畫家。”
“原來畫家也會死,原來也就這樣。”
周瑜擡起手指,直接拋出答案:“死的人是真,法證結果是真,還有就是,被綁架的阮文夫婦是真,這些都是我們親眼看到的,其餘所有東西,你都要把它先歸於假。”
“畫家死了。”何蔚藍面無表情。
何蔚藍的腦子在一剎那跟被雷劈了一樣,所有的場景回想,呆愣在原地。
這是唯一的答案,死人就不用怕了。
“加十分。”周瑜給了她一個微笑,加快了進程:“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了。”
“是啊,太不專業了。”
周瑜重重的敲了敲白板,交易兩個字讓何蔚藍覺得刺眼。
“秀清瞞着畫家?”
“我說了這麼多,推論的源頭是什麼?”周瑜反問。
何蔚藍皺着眉想了想,明悟般的快速說道:“因爲李問不撒這個慌,再根據李問和阮文的關係,我們就會想到這綁架案是秀清乾的。
秀清這麼胡搞的下場是什麼?絕不會比鑫叔好到哪裡去。
鑫叔有用,一槍殺了,秀清本就苟延殘喘,又犯錯,她怎麼感覺李問保得住她?”
爲什麼?因爲這是畫家的交易現場,做決定的是畫家,不是一個從金三角苦苦哀求,苟活下來的秀清!
鑫叔有功勞,被發現用假鈔,一次機會沒給,直接殺了,心狠手辣。
丟臉丟大了,她居然一直信以爲真,還真覺得畫家的長相和這車長差不多。
“可畫家爲什麼會死?怎麼死的?”何蔚藍緊接着皺起眉頭。
衆人不自覺的點頭,確實這樣比較合理。
“接着是制鈔師傅,李問,死掉的鑫叔,還有就是秀清。”
但是可能麼?不可能,且不說她敢不敢殺畫家的手下,就是殺光又怎麼樣?畫家可還活着呢,不要命了?”
她突然想明白了畫家的形象爲什麼會和EU車的車長一樣。
可怕,李問的所有陳述居然都是假的!
編這麼大一個慌,他怎麼敢的?
“他給你編造的故事裡,是畫家爲了鍛鍊他的膽量,然後綁了阮文夫婦回來,現在畫家連來都沒來,那怎麼練膽?最合理的邏輯就是因愛生恨,也只有女人在頭腦發熱的情況下,纔會在交易現場,多生事端。”
周瑜對着她揚頭。
“什麼叫沒出現過?”何蔚藍越來越糊塗。
“但是尖沙咀酒店的事情告訴我們,秀清在酒店的時候就已經是李問的女朋友,如果只是一個暗戀者,她拿什麼去逼李問選擇?”
有點難以接受,找了這麼久的畫家,能力這麼強的畫家,居然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緊接着所有人都困惑,裡裡外外的人都用一種極端渴望知情的眼神看着白板前的周瑜。
“所以還有一種可能,畫家沒死,那就有意思了。”周瑜饒有興趣的看了李問一眼。
“我看你的口供紙,你和你的人在抓他回來的時候,第一個問題就是‘酒店現場逃走了兩個人,一個是你的,一個是你的老闆畫家,畫家在哪?’你是基於什麼判斷問出這個問題?”
不想被我們發現的原因是什麼?不想讓我們知道秀清膽敢綁人。
“那麼接下來再來找到突破口,外面的,拿快白板進來。”
何蔚藍扭頭道:“周sir,可畫家真的有這個人啊,他是沒去現場?”
“可她還是做了,爲什麼?”
那爲什麼秀清還敢這麼做?因爲她有倚仗。”
“對,不可能,畫家的報復他們絕對承受不了。”何蔚藍肯定的點頭。
何蔚藍點頭,確實是這樣,這是正宮的權利,小三當然也可以,反正就得是戀人身份。
周瑜衝她笑了笑:“你又被他騙了,所有的敘述都是他的說的東西,你不能按照他的思維去走,九真一假,那在尖沙咀酒店這件事情裡,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這個結論讓所有人的心情難以名狀,想不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但推論下來,只可能如此。
周瑜說完,何蔚藍就喃喃:“是啊,怎麼就消失了呢?”
“首先是畫家,他是頭領,能力很強,人脈很廣,三代僞鈔家族,手下的人負責制鈔,他負責聯繫人出貨,這是他的作用。”
“李問愛阮文,所以不可能是李問,是秀清?”何蔚藍驚醒。
“不可能。”周瑜直接否定何蔚藍的猜測:“她可以瞞,李問也可以不說,現場的其他幾個人會幫她瞞麼?除非一開始秀清就打算殺光所有人,那就合理。
“就算她做了,畫家知道了,也照樣奈何不了她。”
“但經你一解釋就變得很合理。”何蔚藍逐漸變的迷妹。
“所以又帶來一個新的問題,李問爲什麼要撒這個慌?”周瑜在白板上打上一個問號。
何蔚藍在思考。
“那當然。”
“李問爲什麼要隱瞞這段關係?因爲不想被我們發現。
“但這又不對了,很難接受是吧?我也很難接受,你們聽了兩場李問的回答,他告訴你們的畫家是個怎麼樣的人?”
“李問就是畫家!而她本身就是畫家的女人!”
但當時他們的制鈔流程全部完成,凹版印刷機,紙張,油墨,全部都已經搞定,李問的價值大幅下跌。
“但是你看李問的恐懼反應,可能麼?不可能。”
“對,但是秀清的不怕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她是真的不怕畫家,關於這一點,我們先來解構這個團隊的構造。”
“所以,走到最後只有一種可能。”
“馬上。”
根本不可能是什麼畫家爲了逼他殺了阮文的丈夫,能和阮文在一起。因爲李問已經有女朋友了,畫家不可能去破壞手下人的愛情,總得考慮到秀清的想法!”
“強大,神秘,算無遺策,無所不能。”
“問的好,這就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酒店現場槍戰,畫家神秘消失,身中幾槍不死,還一滴血沒留下.
究竟是畫家的能力太強,還是尖沙咀的警力太廢?
槍戰那麼大的事,接到報案去現場的短短几分鐘,能讓一個人的痕跡徹底消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什麼倚仗?她的身份,她是李問的女朋友。”
站在別人的角度,畫家的動向不明,但是站秀清,就只有這一種可能。
“李問又不是畫家,無非一個制鈔師傅,放在假鈔沒做出來以前,李問是絕對的寶藏,畫家也許可以爲了錢網開一面。
李問是說不出話來了,對她的迴應只有沉默和緊皺的眉頭。
“假如畫家沒來,這就變成了一出醋罈子被打翻的宮鬥劇,但是有個問題,畫家的交易現場啊,秀清怎麼敢的?嗯?”
沒人是畫家。
“就是現場沒這個人,沒有畫家。”
你想想,其實這不符合畫家的人設,一個冷血的人,一個屠村的人,放過一個秀清幹嘛?這個僞鈔集團的人員已經齊備,秀清根本是多餘的一個。”
周瑜又寫下畫家兩個字。
何蔚藍已經無話可說,她想罵人,但周瑜的話語讓她思維通常,如同匯入了一陣暖流,讓她感覺渾身酥麻。
其他人好不到哪去。
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他們死死的盯着那裡的李問,有人嘴巴微張,有人瞳孔放大。
全場,鴉雀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