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高爾很糊塗非常糊塗。
他弄不明白爲什麼阿斯蘭的探訪會不歡而散?爲什麼這幾個人……全部都沉着個臉?阿斯蘭、伊扎克、迪亞哥。連拉克絲……笑容都十分的勉強。
害得他……壓根兒就不敢說話。
只敢在他們中間用眼光掃來掃去。
最讓他奇怪的是一向是標準未婚夫妻的拉克絲和阿斯蘭似乎都有意避開對方的樣子……
“在北非……對黎明沙漠進行了清剿嗎?”拉克絲柔和的聲音並不能化解幾個人臉上的冰霜。阿斯蘭皺眉看了拉克絲一眼似乎有些困惑的樣子。
他們四個即將被分別送到卡潘塔利亞去而拉克絲也差不多要離開了。只是到達卡潘塔利亞的時間不同要做的事情也不同估計難以相會所以拉克絲纔來送他們的。
“對平民進行殺戮。”伊扎克的聲音頗有幾分壓抑不滿的味道“幾乎算是手無寸鐵了那些傢伙!”
不滿和氣氛或者兼而有之吧!伊扎克是一個合格的士兵動手的時候從來也不手軟。但是他的自尊心也高。縱使是看不起自然人卻也絕對沒興趣對“非敵人”的人動手。
所以對於那樣的任務不可能喜歡的。
清剿黎明沙漠可不只是對戰鬥人員動手而已。
說着他又露出了幾分氣憤難平的樣子。連臉上的傷疤都有些扭曲了。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迪亞哥似乎保持着以往的懶散。但是這近乎是嘲諷的話讓拉克絲這個特別熟悉他們的人感到了這話語中不滿。
*
說起這件事尼高爾也沉默了。他本來就是這個四人組之中性格最爲“柔弱”的人。即使是戰場上對敵都經常被評判下手不利落就不要說對平民動手了。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嗎?”拉克絲環顧一眼在“原着”之中除了尼高爾英年早逝之外另外這三個傢伙都是違反命令的料啊!就連最有軍人相的伊扎克都在兩次決戰中倒向了永恆“這句話果然不是軍人的我很難分辨是對是錯呢。”
這點自知之明拉克絲還是有的不是軍人就不要妄想理解軍人。
“但是如果對自身產生了懷疑、對自己的目標和方向產生了懷疑的話不管是什麼人去做什麼事情那都是很危險的。你們幾個我可都不希望你們出事呢。”
阿斯蘭再次看了看她——這句話也是在對他說的嗎?不安……懷疑……
“還不至於軟弱到這種地步!”伊扎克完全個人風格的瞪了拉克絲一眼。
北非局勢的快速平穩居然手段能夠讓伊扎克和迪亞哥這兩個本來就對自然人輕視乃至於歧視的人不滿……那兩個人到底採用了多麼激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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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絲看着四個紅衣轉身離開自己也準備轉身走人了。但是還沒等他邁步伊扎克就忽然轉了回來。迪亞哥也是如此。只是他站在了當地沒有動彈。
“阿斯蘭那個傢伙怎麼回事?”伊扎克乾脆利落的問道。
拉克絲吃了一驚原本就有些勉強的笑容也立刻不見。但是她還是很快就恢復了笑容“沒有什麼他只是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而已。”
阿斯蘭和尼高爾也已經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
“居然會被粗心大意的伊扎克你看出來看起來我們兩個都還很不過關啊!”
對於這樣的話伊扎克少見的沒有反駁。他看了看拉克絲再看了看遠處的阿斯蘭有些疑惑不解——雖然說他粗心大意但是事實上他只是脾氣有些衝動而已。這樣的不同尋常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都已經訂婚這麼久了怎麼現在出問題?”他扯了扯自己銀色的頭髮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拉克絲被他的論調說得一笑“難道訂婚就不會出問題了?你自己連自己的適配率對象都沒弄清楚以後更加會出問題吧?”
伊扎克啞然。
“好了你們的出發時間已經要到了吧?”拉克絲提醒他實在是不想他問下去。
現在阿斯蘭因爲她的轉變而困惑或者也難以接受她這樣會動心機耍手段的未婚妻。但是不管是什麼樣的狀況都是要他自己想清楚的。即使是她擔心也沒有用。
“我會幫你弄清楚的。那傢伙是怎麼回事!”伊扎克匆匆丟下一句走人了。
他倒是毫不懷疑是阿斯蘭那一邊出了問題。
“喂!”拉克絲想說不要隨便自己下決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想想看伊扎克那個傢伙雖然有些魯莽卻絕對不是笨蛋。不會在戰鬥當前的時候和隊友鬧小性子的。也就稍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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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心中想着重要的人的時候
不論是誰一定都會有溫柔的表情
即使偶爾看不到道路的盡頭也不要放棄哦……”
“相信願望一定能送到
若是還能相逢的話想再看到這個笑容”
“飛舞的風傳遞的心情
‘因爲無論何時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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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無的歌聲似乎在飄渺的傳來。阿斯蘭登上了自己的運輸機。他不知道是否是逐漸遠去的拉克絲在淺淺的吟唱。還是隻是從他遙遠的回憶之中響起。但是他現在確實只是無法適應而已。
他剛剛有這個準備不再只是把這個婚約當作一個婚約來看。就出了這種事情。拉克絲的“真性格”確實是讓他一時間感到了茫然無措。
相處了這麼久的未婚妻陡然變了一個樣子……其實是陡然麼?他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的。只是之前完全不願意這麼想而已。
“政治家……政治是個什麼東西阿斯蘭其實應該很清楚。我想我是一個適合從事政治工作的人。阿斯蘭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妻子嗎?”
不停的計算他人不停的盤衡利益得失。
阿斯蘭並不喜歡政治。或者是因爲父親的嚴厲和手段讓他對政治有了排斥感。但是他確實是知道政治是個什麼東西的。
拉克絲有一個潛臺詞——現在想清楚的話或者還來得及。
他會想要一個從事政治的伴侶嗎?如果……不考慮婚約的話。
現在他想不明白。
——多年以後他問自己。如果這一次的分離沒有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他的思考結果是不是會有所變化?只可惜他自己也無法給出一個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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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也該走了。”拉克絲對着瑪馬修說到。表情冷靜“在卡潘塔利亞我們也有事情要做吧?”
“但是?”瑪馬修有些遲疑的樣子。
“沒有什麼但是瑪馬修。”拉克絲輕輕的搖了搖頭望向了大海的彼端。這一次的分別或者已經註定了一段婚約的結束。也或者……註定了一段感情的結束。
想要讓這段婚約維持拉克絲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心意——除了這婚約之外她總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而現在也是如此。不管感情上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了局她現在有她必須要做的事情。
有緣無份。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詞在她的心頭一閃而過但是她很快就把它甩開了。
那個所謂的“合談”雖然只是初步的進行接觸卻也需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才成。
*
某座城市。
兩個金髮少年正隔着人羣望着彼此。儘管相距遙遠但是他們還是憑着某些特殊的或者可以說是“感應”之類的東西發現了對方。
即使是面前走過的人羣也無法讓他們移開看着彼此的眼神。
他們兩人一個看來十五六歲一個卻似乎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同樣的金髮藍眼同樣的五官精緻。或者說……那精緻的五官居然頗有幾分相似。
儘管一個的臉型已經是少年的修長一個卻還帶着幾分嬰兒肥。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同伴?
在這之前兩人都不知道彼此。然而就在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卻都認出了對方。
同伴。
那一個人的克隆人。
*****
“雷!不要到處亂跑啊!”南斯看見雷頓時鬆了一口氣“今天你怎麼回事?上次受的傷還沒完全好就到處跑……也不是這麼囂張的。”
在自然人的城市南斯省略了“調整者”這個詞彙。
縱使是傭兵在不是爲地球軍服務的時候調整者這個身份還是稍稍有些危險的。
“抱歉。”
“不沒事。任務接到了。不過……你之前不是這麼喜歡到處跑的吧?”
“僱傭已經結束。”雷冷淡的看着他“現在是你自己留下來和我合作的。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你留下我覺得個人都保持一定的自由比較好。”
“……不愧是雷。”南斯也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請原諒我們調查了你的過去。雖然難以查明但是通過某些渠道我們大致可以確定你的‘來歷’。”他着重了來歷這個詞。
“有一個計劃我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事實上有另一個人正在幫助我們。一個……和你類似的人。他叫普雷亞amp;#822;雷腓力。”
普雷亞amp;#822;雷腓力?雷直覺的想到了剛纔見到的那個少年。
轉過頭去……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在那兒了。
*
“你已經看見他了?”紅髮的男子從一堆機械中擡起頭來奇怪的看着似乎還是孩子的金髮少年“特意去見的?”
普雷亞搖搖頭“不是啊。我在回來的時候碰見的。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他的藍眼睛中有些喜悅也有着疑惑“是很難得的同伴啊。因爲在他的眼睛裡有名爲‘希望’的東西存在。儘管似乎還沒有找到明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