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在操場呆在天黑才離開，這種悠閒的時光還蠻愜意的，李小白多少有點享受。
後來，他就想明白了，正因爲是無慾無求，所以纔會安心。
倘若身邊坐的是其他人啊，指不定就要東想西想些有的沒的。
離別的十字路口，高曦明顯不想走，但是，的確不適合帶着她啊。
其實連小妹都不適合帶着，奈何小妹就是不走，而且，她也算認識林楠了，突然帶去，也算不得太冒昧。
喂，再見連揮手都沒有啊，這傢伙小可愛的那一套可一點也不可愛了啊。
笑了笑，然後李小白拽了拽陶媛的衣袖，該走了。
辦公樓永遠都是那棟，變化的只是辦公室而已。
依照常識，李小白帶着表妹很快來到一樓的樓層，不怎麼費力的就找到了林楠的辦公室。
剛纔打電話已經確認了，此刻，林楠正在辦公室內。
敲了敲門，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嗓音讓李小白微微恍惚了一下，然後他才推開門。
“來了啊……”
林楠擺擺手，然後又有些意外地看了下跟在他身後的女生，竟是朝她微笑了下，然後，就先示意兩人隨便坐，因爲，她還在忙着。
這待遇，李小白就有些不平衡了。自己收到的神色一直是公事公辦的模樣。
更甚，比公事公辦還公事公辦。偶爾他也需要點很柔和的表情給自己增加點底氣。
現在的辦公室已經不是隻有兩張椅子了，多了爲了迎接家長的待客區一類的區域。
李小白拉着表妹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之下就打量起來。
辦公室內還有兩個同學，一男一女。
此刻女生正在撅着嘴，一臉的不滿。而男生卻揚着頭，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啊你……”林楠食指剛擡起來，想了想，又放下了，“我上次怎麼說的來着，你倆是同桌，她是女孩子，你要表現的大方一點知不知道……”
“女孩子怎麼了，我還是男孩子呢……”豈知，男生很是不接受這類觀點，“從三個字上各取兩個字，本質上我們都是孩子，所以，我們都是一樣的，老師，男女平等來着……”
這麼一說，先前的那個女生更不滿了。
她使勁的哼哼着，氣呼呼的皺着小鼻子，不滿地瞪着同桌，眼睛裡都能噴出火來了。
“本質上，你們都還是人類對不對……”林楠氣不打一處來，“這次是你不對吧……說說，你爲什麼要欺負人家……”
女孩子終於硬氣的挺-了挺腰肢，終於有人替她出頭了。
男生終歸是有些底氣不足，接着，李小白就看到了很熟悉的動作。
男生很是識趣的低垂着頭，一副老師我錯了，你是老師你來講這樣的認錯態度。
……
兩人終於是出去了，出去的時候，男孩子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而女孩子卻是好奇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隨後似乎是很不屑李小白的樣子，又多看了陶媛一眼，才慢慢地離開了辦公室。
“李小白，有什麼感受麼？”
林楠一邊給兩人泡咖啡，一邊說道。
表妹在家裡，客人若是來了，還挺懂事的。但是，在外面，不是自己的地盤就是般般了。
客氣的話都沒有，就一切都由哥哥做主了。
放糖了沒有啊，太過苦澀的滋味他可不想品嚐。都說先苦後甜，但是，很多時候，苦是有了，甜的時候卻沒有到來。古人就曾曰過，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沒有道理的。
有機會今日甜的時候，可不能錯過。
待熱氣消退，小心的喝了一口，真的沒有放糖啊。
先冷卻一會好了，走的時候再一口喝掉。省得喝的次數太多，品嚐太多的苦澀。
不過，林楠的話是什麼意思，畢竟離開高中有一段時間了，她不是自己班主任更是有一年多了。這麼久沒有辦公室的日常對答，一時跟不上她的節奏也是很正常的。
於是，李小白就將疑惑的視線散發出去了。
林楠就笑了笑，隨後說道，“那兩個孩子，你有什麼看法？”
“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不太好吧，”陶媛就聽到自己的哥哥這樣說道，“老師，你不是時常教導我們，靜坐常思自己過，閒談莫論他人非麼，我是不會就範的。”
眼睛睜大了一些，陶媛都有些無語了。不過，她也得承認，哥哥這樣口無遮攔的一面，在她面前是永遠見不到的。這竟然讓她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林楠卻是氣得不行，“爲什麼你的前提是說別人的壞話，李小白，你的立場就有問題吧？”
這樣啊，李小白赧然的一笑，原來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對剛見一面的人就要誇獎一番，這也太膚淺了。
幼稚可以，膚淺可是不行的。因爲，幼稚偶爾可以看成單純這樣的褒義詞。而膚淺向來都是貶義詞的。在沒有受到公正待遇前，他可不想被人歸爲膚淺的一類。
“還以爲你知道呢，”林楠嘆了一口氣，道，“你不覺得剛纔出去的那兩個孩子，有點熟悉麼……像你和郭敬……”
這下，陶媛的眼睛就更錯愕了。
他在自己面前很老實啊，在學校裡，在女生面前就這個樣麼，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自己可是來對了。幸虧高曦沒來。
小女生就那樣自己在心裡盤算着。
李小白卻是有些觸動，怪不得看到男生的動作有些熟悉呢。
“所以，我就讓他倆同桌了，看着他倆，除了鬧彆扭的時候，偶爾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只不過，班上並沒有我妹妹那種性格的女生，不然……”
不會吧，若是有你妹妹那樣的，你還想將之也安排在一桌。
李小白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其實，李小白也知道，每一位老師都能從哪個學生身上看到另外學生的影子。對老師來說，往往是他們教授的第一任學生，或者是成爲班主任第一年的學生印象最爲深刻。
自己是幸運的，幸運就幸運在他是林楠當班主任頭一年的學生。
就是不知道多年以後，林楠會不會也有麻木的厭倦感……
不過，還是有一點不服啊。
憑什麼他和郭敬性格類似的學生就出現了，你妹妹卻沒有。
這是在間接的誇獎你妹妹是獨一無二的嗎，你也太妹控了吧！
“對了，最近有同郭敬或者其他高中同學聯繫麼？”
‘呃，讓我想想……”不想被林楠小瞧了，李小白就皺眉思索起來，“當然有了，像是宋可欣啊，你妹妹啊，郭敬也偶爾會聊天，還有班長……等等，etc，and so on，省略號諸如此類的。反正就是很多了，列出來名單太長，我怕浪費你的寶貴時間，總之，很多就是了。”
其實，除了這幾位之外，其他的好像都沒什麼聯繫了。
話說，自己真的上-過高中麼，爲什麼就認識了這麼幾個人。
不過，林楠似乎還挺欣慰的樣子，那眼神似乎在是誇讚，不錯，還有幾個保持着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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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李小白看了更是無比的羞憤。
都說了，省略了很多。語文老師的理解能力有時候也不靠譜啊。
接下來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換一個優雅的詞彙就是天馬行空的聊天。
林楠看來對錶妹還挺關注的，不僅知道她的班級，還知道她在班上的一些情況。
聽了之後，李小白既覺得與有榮焉，不愧是自己的妹妹，就是靠譜。
又有點不是滋味。高中的時候，聽到一句誇讚，簡直難於上青天。
愛我的人就誇誇我，但鮮有聽到，幾乎是根本沒有，那麼，別人都在詛咒他麼。
不行，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就繼續當禍害，一直禍害千年好了。
在看望了林楠之後，李小白也算是坦然了。
本來也想順便拜訪下高三的班主任來着，誰知她恰好不在，李小白也就打住了。
離開的時候，林楠要開車送他，被李小白給拒絕了。
他還不是老闆，可是不會給你報銷油費的，那麼，你是想讓我羞愧下去麼，休想得逞。
兩人出了辦公樓，走在校園裡，在辦公室還表現的很感興趣的陶媛此刻卻一言不發。
天都黑下來了，儘管有路燈照在她白皙的小臉上，將她的小臉映襯的橘黃起來。
可是，這樣，就看不出她究竟是怎麼了。
“怎麼了，累了？”作爲中國好哥哥，李小白當然要先發聲了，“累了你就先回去好了。又沒幾步路了，坐車我比你有經驗。”
尤其是，天色一黑，就有點涼意。她不僅穿得單薄，身子也很單薄。
可是，這話就不會說出來了。太肉麻了，會肉麻到酸死的地步。
打死他也說不出來啊，快點回去，天太冷之類的話。
不過，這就是自己接連告別被拒的真相麼，溫柔向來都不適合他。
“哥……”
快到門口了，陶媛終於說話了，真是謝天謝地。
還沒有天寒地凍就被凍僵的話，這體質也太差勁了。好在，她還沒到這般地步。
一邊走在表妹的一側，李小白偏過頭去，看着她。
“你高中不是和女生的關係特別差勁麼，怎麼，到了最後還在有聯繫的都是女生啊？”
誰給你說的啊，李小白那個氣啊，在家裡他很少說學校的情況的。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表妹居然這樣理解，還理解的蠻正確的，這樣李小白更加不爽了。
自己還是那麼單純麼，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別一直單純下去了，周圍的人都會將你耍的團團轉的。
雖然也有那種，別人將一塊的硬幣和十塊的紙幣扔在地上，看到小孩專門撿一塊的，周圍的人都在笑話小孩是個傻子，卻不知道小孩在玩扮豬吃老虎，如果他撿起十塊的，別人就不肯扔了，他連一塊錢都撿不到了。但是那種看笑話的戲謔的眼神也不會好受啊。
“表妹，你以爲你哥是誰，”李小白就很是自傲地說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知不知道，我可以很好的處理與周圍的關係，只是我討厭麻煩而已。”
這三句話應該都正確，只是摻雜在一起不正確而已。你哥哥可是從來不說假話。
“那個夏馨兒和敬姐姐我都見過，宋可欣又是誰啊？”
誰知，陶媛卻懶得聽他解釋，在公交車站牌處挨着哥哥坐下來，等車的功夫，問道。
“宋可欣……”
“難道是張貼在宣傳欄的那個女生？”陶媛有些不願相信又有些驚訝地問道。
你能自己明白真是太好了。
這個人解釋起來，就很頭疼的樣子。
他在高三的時候，表妹已經是高一了。只是，與女生的關係，與同學的關係，李小白一向很少說了。除了她偶然見過的夏馨兒還有時常見面的郭敬，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聽敬姐姐說過，好像是個挺難纏的女生。”
這樣說了一句，陶媛就打住不說了。
“她啊……對了，你還同郭敬聯繫着？”
“是啊，敬姐姐她們軍訓要一個月，最近幾天都是在抱怨呢。”想了想，陶媛又說道，“敬姐姐快要過生日了，哥，你準備送什麼生日禮物？”
怎麼表妹又開始笨蛋起來了。
“當然是不送了，”李小白就解釋着，“男生送女生禮物，或者說女生接受男生禮物，除了那種關係，不是很奇怪麼……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在另一個城市上學，禮物我還送去或者寄過去是怎麼的。所以，裝不知道就好了。事實上，要不是你說，我真的不知道啊。”
高中，她從未說過。李小白也沒有問過。
聽表妹的意思，她是想送的。想送就送吧，如果多個真誠的朋友也不錯。同桌一年，李小白知道，除了脾氣不能讓人恭維之外，本質上，郭敬還是個挺善良的女生。
“這樣啊，那我就實話告訴敬姐姐了，讓她拉黑你。”
靠，我的表妹怎麼可能這麼腹黑……李小白簡直無語了。
可不是不送，實在是簡單的同學之間爲什麼要送禮物啊，真的想不明白。
車來了，陶媛在看着李小白上車，公交車駛離之後，才慢慢地返回了學校。
剛纔有一點故意沒有告訴他，郭敬的生日恰好在十一期間，她是要回來的。
這禮物不送最後也是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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