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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遠,沈眉並沒有看出那人是誰,只是電話裡的聲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坐在椅子上,沈眉顯得有些焦慮,忍不住有一下每一下地咬着手指,是他嗎?他又回來了?想到這個可能性,沈眉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用力地搖搖頭,那些噩夢,她不願再想起。
對!王叔!想到什麼,沈眉猛地站起來,顫抖着手打開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找到一串久未聯繫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沉穩的聲音,讓沈眉沒的由來冷靜了許多。
“王叔,是我,沈眉。”
“小眉啊,怎麼了?有事找我?”王棟問道,聲音很是慈祥。
沈眉沉吟片刻,還是直接問道,“王叔,嚴安是不是被放出來了?”說到那人的名字,她的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了。
聞言,王棟那邊有些沉默,片刻,他問道,“小眉,他找你了?”
沈眉腿有些發軟,王棟的問題間接地告訴她,那個惡魔真的出獄了!他回來了!“他不是被判了十五年嗎?怎麼這麼快放出來?”沈眉問道,語氣裡有着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恐慌。
“這些年他在獄中表現良好,提起釋放了。”王棟道,輕聲安慰,“小眉,這些年他變安分了不少,不會傷害你的。”
“安分?怎麼可能!他這個惡魔是不可能變的!王叔,你們都被他給騙了!”沈眉的情緒越發激動。
王棟顯然被她的反應嚇到,急聲道,“小眉,你沒事吧?是那傢伙糾纏你了嗎?”
“王叔,能把他抓回去嗎?把他抓起來好不好?”沈眉懇求道,只要一想到那個人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就從心底裡發涼。好不容易壓下的噩夢,又要再來了嗎?
王棟有些爲難,“小眉,雖然我是警察,但在對方沒有犯罪的情況下,我沒有理由抓人。”
希望徹底破滅,沈眉抱着自己,沒有發覺自己正用力地咬着手腕。
“小眉,你先聽王叔說,這段時間你多注意些,儘量和別人在一起,如果他做了什麼對你不利的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王棟道,想起當年的事,對電話那頭的沈眉更覺得心疼。那麼小的孩子,又是怎麼狠得下那般對待。
“謝謝你,王叔。”沈眉輕聲道,聲音比先前平穩了許多。掛了電話,沈眉拼命地深呼吸調節情緒。
突地,手機響了,在空蕩的辦公室發出刺耳的聲音。沈眉抖了抖,她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害怕,當看清手機屏幕的顯示時,整個人因爲放鬆而跌坐回椅子裡。
是李傲君。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恢復自然。
“沈總,我二十分鐘後到。”李傲君似乎心情不錯,聲音帶笑。
“李總,你方便來公司樓下接我嗎?”話語問出,沈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顯然是有些意外。沈眉趕忙解釋,“中午的士不好打到,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
“不,我方便。”李傲君道,“那十五分鐘後,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好,謝謝。”沈眉道,心裡的恐懼消了不少。
掛了電話,沈眉雙目卻直盯着牆上的時鐘,度秒如年。
終於,指針轉動,十分鐘過去,沈眉迷離的瞳孔漸漸恢復焦距,她緩緩地站起走向窗臺。手一點點拉開窗簾,她往下看去,那個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一口氣呼了出來,想到李傲君馬上就到,沈眉急忙走到鏡前整理自己,這一照鏡子,她這才發現自己臉色難看至極,還有手腕上的咬痕,分外猙獰。
皺了皺眉頭,沈眉補了補妝,找來一個邦迪貼在手腕的傷口上,這才下了樓。
一出公司,沈眉就看到了李傲君的車子。她走了過去,李傲君下了車,很紳士地爲她打開車門。
“謝謝。”
李傲君微微一笑,回到駕駛位上,目光無意落在沈眉手腕上的邦迪頓了頓,轉開目光啓動了車子。
餘綺來到雷氏樓下的時候臨近中午,既然沈眉工作沒有時間吃飯,那自己就來給她送飯唄!拎着自家老媽做得美味,餘綺美滋滋地想象沈眉看到飯菜驚喜的模樣。
雷氏一樓設有安監繫統,非內部人員無法進入。餘綺找了個地方把餐盒放下,準備給沈眉打個電話。電話剛拿起,她就遠遠地看到一個人影走了出來,正是沈眉,她舉起手正要張嘴叫她,不等聲音發出,卻見她直直走向一輛車。
車上下來了一個人,餘綺認出了她,李傲君!她聽父親提過她,言語都是褒讚,巴不得這人是自己的孩子!
李傲君爲沈眉開了車門,沈眉上了車,兩人似乎說了什麼,李傲君開車帶着沈眉走了...
餘綺看着絕塵而去的車子,只覺得一股火在心口燒的厲害。
不是說因爲工作沒空和她吃飯嗎?餘綺笑了起來,卻越笑越冷。她拿起手機,打給了沈眉。
“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沈眉竟然按了她的電話!
餘綺擡腳,狠狠地踹向地上的餐盒,頓時,四分五裂,飯菜灑了一地。
車上,李傲君正和沈眉討論着項目的細節,突然響來的手機鈴聲讓兩人都停了聲,李傲君發現,沈眉在聽到鈴聲時明顯震了一下。
沈眉看也不看是誰的來電就把電話關了機,她害怕會看到那串陌生卻叫人恐懼的號碼,更害怕電話會傳來嚴安的聲音。
“怎麼不接?”李傲君只以爲她按了電話,隨口道。
“推銷電話。”沈眉淡淡道,掩飾心底的慌亂。穩了穩心神,她轉向李傲君,繼續了剛剛的話題。
李傲君也沒在意,認真地回答她的疑問。就這樣,兩人一問一答,等到吃飯的地方,項目中存在的問題,基本解決。
閒聊中,沈眉驚奇地發現李傲君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興趣——
象棋。
飯後,見時間空餘,兩人向服務員要來象棋在包間裡過上了招。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在棋盤上你來我往,偏偏就是相持一方,分不出勝負。
終於,李傲君一個以退爲進,給沈眉挖了個坑,險險地贏了沈眉。
“我輸了。”沈眉道,臉上不知不覺染了笑意。
李傲君擡頭,正好撞見她的笑容,不禁愣了愣。
“下一次我會贏回來的。”沈眉道,擡頭看向李傲君。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激起她內在的好勝心。
不着痕跡地收回視線,李傲君揚脣,笑道,“隨時歡迎。”若非時間緊迫,她真想再來一局。
“糟了。”沈眉看了眼牆上的鐘,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約定的開會時間。想來現在加萊的會議室,就差她們二人了吧!
隨着她的驚呼,李傲君看向時鐘,當意識到遲到,她也是一愣,隨即竟笑了起來,“兩個主要負責人都沒到,估計現在會議室亂成了粥。”
如李傲君所言,此刻加萊的會議室一片慌亂,兩方的人無一不拿着手機,輪換撥打着自己頭兒的電話。然而——
李傲君一方,電話一直能打通,但始終無人接聽。而沈眉更乾脆,竟關機了!
那一頭,兩人已經上了車,李傲君被遺忘在車上的手機,正震得厲害。看了看電話,李傲君忍不住又笑了起來,“28個未接電話,估計找瘋了。”
沈眉也開啓了手機,電話一陣亂響,她也忍不住笑了,“我比你少兩個,26。”
兩人幾乎同時接起電話,對各自手下囑咐完,李傲君啓動車子,往加萊公司的方向去。
會議室,林之和張丹燕几乎同時掛了電話,又幾乎同時說話,“沈總(李總)馬上就到。”說完,兩人同時看了對方一眼,坐回位置,不再說話。
等李傲君沈眉同時出現在會議室,等待已久的四人目光齊齊落在兩人身上。
“你們?”喬賢斌指着兩人,眼中帶着疑問。
李傲君勾了勾嘴角,坐回位置隨口道,“路上碰到了就提前聊工作的事,一時忘了時間。”說着,目光投向對面同樣落座的沈眉,趁衆人沒有注意,調皮地眨了眨眼。
沈眉乾咳一聲才忍下笑意,棋藝切磋後,兩人的關係莫名地拉近不少。果然,志趣相投很重要。
合同籤的出奇地順利,除了沈眉和李傲君這兩位主要負責人從始至終淡定外,直到合同回到手上,其餘的四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李傲君把手伸向沈眉,臉上揚起真誠的笑意,“以後還請沈總多多關照,合作愉快。”
沈眉回握她的手,臉上很是認真,“合作愉快。”
剩餘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氣氛...也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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