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三）“惡魔之海”的大戰
沒有人再願意有第二次那樣的經歷。
“剛纔的風暴，想必支那艦隊也無法躲避吧……”
山本五十六來到了海圖桌前，盯着海圖，象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支那艦隊應該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失，很可能全部消失了。”黑島龜人大佐說道。
“哦？爲什麼這麼說？”山本五十六問道，但並沒有回頭。
“從風暴結束到現在爲止，我們沒有再監聽到支那艦隊的通訊，所有的通訊似乎全都消失了。”黑島龜人答道。
“哦……”山本五十六象是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我們的無線電通訊，恢復了嗎？”參謀長宇垣纏少將突然問道。
“還沒有，長官。”一位軍官回答道。
“那就是說，還沒有和井上將軍的艦隊取得聯繫。”山本五十六又嘆息了一聲。
自從曰本艦隊進入“龍三角”之後，無線電通訊便莫名其妙的失靈了，到現在一直沒有恢復。
“這裡是一個錯誤的戰場，長官。”黑島龜人大佐說道，“留在這裡太危險了，我們應該儘早離開。”
“敵人就在近前，你竟然說我們要離開？”宇垣少將有些惱火地瞪着黑島龜人，大聲的質問道。
“是的。”黑島龜人面不改色的說道，“這裡之所以被民間稱爲‘惡魔之海’，就是因爲這可怕的風暴。現在風暴雖然已經平息，但不好說什麼時候還會出現，如果是更大的風暴，艦隊將會遭到更大的損失。”
“風暴剛剛過去，應該不會那麼快出現的。”宇垣少將知道黑島龜人說的是實情，他想起了剛纔的風暴，胃裡突然隱隱的又有嘔吐的感覺。
“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敵人的艦隊在哪裡……”
黑島龜人大佐話音剛落，淒厲的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
“發現敵艦！三艘以上！”瞭望哨大喊了起來。
山本五十六和幕僚們衝出了司令塔，來到了艦橋上，不用望遠鏡，在遠處淡淡的海霧中，那刺破海平面的高大艦桅顯得非常清晰。
艦桅上，那面高高飄揚的巨幅紅黃藍三色“人”字旗分外醒目。
曰本軍艦一艘接一艘的拉響了警報，一時間汽笛聲響徹了海空。
“帝國興亡在此一舉！諸君努力吧！”山本五十六緊緊的盯着對面的中國戰列艦，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這麼一打亂編隊，老陳好不高興了。”
“伏羲”號戰列艦的艦橋上，楚揚威看着已經排成了戰鬥縱隊的中國艦隊，笑着對張恩銘說道。
“不光打亂了編隊將他們置於咱們的麾下，而且還讓他老陳親自打頭陣，哈哈！他這一會兒好罵死咱們了。”張恩銘笑着點頭說道。
“他巴不得打頭陣呢。”楚揚威看了看位於本艦前方的“蚩尤”號戰列艦，又舉起了望遠鏡。
中國艦隊按單縱隊列陣前行，打頭是的兩艘“伏羲”級超級戰列艦，“蚩尤”號在前，旗艦“伏羲”號在後，緊隨其後的是“春秋”號戰列艦和“戰國”號戰列艦，在“戰國”號戰列艦的後面，則依次是6艘“共和”級戰列艦“共和”號、“明煮”號、“憲法”號、“自由精神”號、“讀力”號和“民族”號。
這是自中曰甲午大東溝海戰以來，中國海軍第一次以最強的陣容出現在宿敵曰本聯合艦隊面前。
“曰本人的動作也很快。”看到曰本艦隊也很快完成了列陣，楚揚威不由得點了點頭。
“曰本人好象比咱們少一艘啊！”張恩銘說道。
聽了張恩銘的話，楚揚威又舉起了望遠鏡，他仔細的清點了一下，果然如同張恩銘所說，曰本艦隊只有9艘戰列艦。
此時曰本戰列艦隊的陣列中，旗艦“大和”號超級戰列艦一馬當先，緊隨其後的是同級艦“武藏”號，後面則是“赤城”號、“雲城”號、“紀伊”號、“尾張”號、“長門”號、“陸奧”號和“甲斐”號戰列艦。
“好象是少了兩艘。”楚揚威說道。
“別是在剛纔的風暴中沉了吧？”張恩銘說道。
正象張恩銘所猜測的那樣，曰本艦隊中，缺陣的“加賀”號和“土佐”號戰列艦因爲航海姓能不佳，已經在剛剛的那場可怕的風暴中帶着所有的艦員沉沒了。
“有可能。”想起了剛纔經歷的風暴，楚揚威還是心有餘悸，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驚奇的發現手錶竟然停了。
“不用看，我的表也停了。”張恩銘注意到了楚揚威訝異的表情，苦笑了一聲，說道，“不光是手錶，座鐘還有羅盤，現在都失靈了。”
“看樣子這個‘龍三角’是他孃的古怪啊！”楚揚威擡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啊！誰知道這地方還能有什麼怪事發生。”張恩銘也說道。
“那就別磨蹭了！抓緊時間！送曰本人上路！”楚揚威心一橫，惡狠狠的說道，“加速！搶它的‘t’頭！”
伴隨着聲聲巨龍嘶吼般的長鳴，中國戰列艦開始加速，直向曰本艦隊衝來。
“司令官閣下！這裡太危險了！還請您回到艙裡吧！”宇垣少將懇切地對露立在艦橋上的山本五十六說道。
山本五十六舉着望遠鏡看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司令塔內。
就在山本五十六剛剛進到司令塔裡的時候，他的腳突然一空，險些摔倒。
山本五十六站直了身子，這時“大和”號的艦體又震動了一下。
司令塔裡的軍官們臉色陡然變得緊張起來，一種可能要有災難發生的預感衝心裡升了起來，這時黑島龜人大佐最先發現了情況：
“趕快轉向！這片海面洋流異常！”
黑島龜人的話音剛落，其他的人也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情形。
只見平靜的海面上突然產生了大大小小的無數個海洞，匯到了一起，形成一個個漆黑的巨大旋渦！
此時“大和”號正行駛在兩個旋渦之間，巨大的艦體被兩股來自不同方向的潛流帶得不住的來回晃動。
山本五十六奔出了司令塔，重新來到了艦橋上，俯身向下望去，只見海面上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巨大旋渦，一時看得人們眼前發暈，哪裡還敢去細數海上究竟產生了幾十幾百處旋渦。
此時山本五十六的全身好象被冰水淋溼，先自打了個寒顫，隨即清醒了過來。
“轉向！快！”宇垣少將大吼了起來。
而此時，對方的中國艦隊也發現了海面上的異象，忙不迭的開始轉向。
交戰雙方的指揮官都明白，趁着旋渦只是剛剛產生雛形，海水尚未大漏，趕緊掉轉船頭撤離纔是要緊的事。若是晚上半步，一旦被海水捲進旋渦之中，即便是象“伏羲”號和“大和”號這樣的超級鉅艦，也會被無情的旋渦吸捲進海底深淵，扯爲無數碎片！
此時旋渦深處的洪波之聲如同巨鍾一波接一波地傳出，海水鼓盪起來，嗡嗡作響，交戰雙方的艦隻此時都把動力開到了極限，沒命地轉向撤離，只盼離那一大片黑壓壓的旋渦越遠越好，能夠遠得一米，便多了一分逃脫大海吞噬的生機。
艦橋上的山本五十六看得異常真切，只見海面洋流打着轉，一圈圈的正在產生旋渦，海底發出的怒鳴聲震耳欲聾。“旋渦”與“龍捲風”是海水一起一落的兩大災難，這時雖未成形，但看這“海陷”前的先兆，遠遠超出了之前“龍取水”的海涌之威，萬幸發現及時，“海陷”尚未真正出現。一艘艘戰艦雖然被水流帶動，但卻仍然能掌控航向，在這緊要關頭。立刻闢波斬浪，急趨退避。
無數的旋渦逐漸合攏，聚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旋渦。
變幻莫測的大海再一次露出了它那瘋狂的真面目，無窮無盡地海水旋涌着陷進旋渦深處，“大和”號和其它的曰本軍艦漸漸都被亂流捲入其中，旋渦中的水勢森森壁立，吸卷吞噬着天地。
“大和”號被陷落的旋渦渦流牢牢的吸在了那裡，海上的巨大旋渦越到中心吸力越強，在海底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大和”號漸漸的駛進了旋渦邊緣，被激流一帶，船頭打斜，隨着旋渦周圍的旋涌歪歪斜斜地晃動着。
山本五十六一時間手足冰冷，他擡頭看了看，驚訝的發現，中國艦隊也和曰本艦隊一樣，被巨大的旋渦吸到了近前。
看到這可怕的一幕，山本五十六驚歎“旋渦”中無窮的吸力。而令人感到詭異的是，海面上沒有一絲的海風，可旋渦四周海涌大作，聲勢驚人。
雙方的艦隻全都開足了馬力，才能夠勉強的保持同渦心的距離，不被吸進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此時若有人從天上向下看去，就會看到這樣壯觀的一幕：兩支艦隊如同兩條長龍，圍着一個巨大的旋渦不停地打着轉。
山本五十六看到“大和”號以及其它曰本軍艦同渦心的距離固定了下來，不知怎麼，驚駭的心情竟然漸漸的平復。
看到渦心對面的中國艦隊，山本五十六目眥欲裂，大聲吼道：“開炮！向敵艦射擊！”
軍官們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了敵人不光是變幻莫測的大海，還有近在咫尺的中國艦隊，他們不再在艦橋上觀看旋渦，而是紛紛跑回了崗位。
很快，“大和”號的三座四聯裝主炮塔開始緩緩的轉動，直指對面的中國戰列艦“蚩尤”號。看到旗艦的動作，後續的曰本戰列艦也開始紛紛調轉炮口。
象是和曰本人“心有靈犀”一樣，差不多同一時刻，中國戰列艦的主炮塔也轉動了起來。
看到“蚩尤”號的4座四聯裝主炮的炮口對準了“大和”號，山本五十六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動。
這就是他畢生盼望能夠參加的海戰啊！
中國炮手的動作還是比曰本炮手快了一步，就在“大和”號的主炮剛剛完成瞄準之際，“蚩尤”號的主炮率先開火了。
12門460毫米主炮的炮口噴出桔黃色的長長火焰，接着便是彷彿天地崩裂才能發出的巨響，竟然蓋過了旋渦發出的轟鳴。
這是人類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向大自然顯示自己的破壞力量！
中國炮手的彈着異常準確，巨大的炮彈落在了“大和”號的左舷海面上爆炸，在巨大的渦流中，生生的掀起一道沖天的水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搖撼着“大和”號的艦體，破碎的彈片襲上艦面，彷彿機槍的彈流橫掃過來，不少曰本水兵躲閃不及，慘叫着倒了下來。
“好厲害的炮！”宇垣少將感嘆道。
宇垣少將話音剛落，“大和”號的12門510毫米巨炮也狂吼了起來。
霹靂般的巨響壓過了周圍的一切，巨大的炮管噴射出長長的火焰，在海面的渦流上衝出道道巨大的波紋，“大和”號巨大的艦體在主炮齊射產生的後座力作用下，竟然生生的在海面上向另一側平移了數米！
可能是在這樣的海況下測算得不太準確，“大和”號的第一次齊射也同樣沒有擊中目標，而是在“蚩尤”號左舷距離很遠的地方爆炸。爆炸同樣掀起了高高的水牆，將“蚩尤”號包圍在了水霧中。
繼“蚩尤”號和“大和”號開火之後，交戰雙方的其餘各艦也跟着依次開火。
就在這詭異到難以形容的海面上，中曰兩國的水兵們拼命駕駛着自己的戰艦，一邊竭力擺脫着旋渦產生的巨大渦流，一邊還要連連發炮，轟射追逐敵方的艦隻。
以漆黑轟鳴的旋渦爲中心，海面上的海水旋轉翻滾，猙獰的一艘艘鉅艦如同在圓盤上兜圈，艦身上下起伏，顛簸晃動得極爲劇烈，脫膛的炮彈則帶着一連串的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巨大的拋物線，落入海中爆炸。
驀地裡一股硝煙從“大和”號的左舷噴出，一發“蚩尤”號射出的穿甲彈象個火球般射向“大和”號從海波中探出的身軀。
“轟！”一聲巨響，艦橋上的山本五十六隻感覺近前打了一個響雷，耳朵“嗡”的一聲，雙眼禁不住一陣發暗，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山本五十六用力抓着着攔杆，勉強沒有摔倒，他看到彷彿火山爆發一般，從“大和”號的左舷噴出了一團帶着濃煙的烈焰。
儘管被敵艦擊中，但“大和”號的射擊並沒有受到什麼干擾，510毫米主炮再次噴吐出長長的火苗，山本五十六的視力此時已經恢復，他清晰的看到巨大的炮彈穿透水幕，流星趕月般的飛向敵艦。
差不多僅有一兩米的距離，“大和”號射出的炮彈在“蚩尤”號的舷側海面爆炸，山本五十六見到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會落空，不由得急得連連跺腳。
由於艦身不停地隨着旋渦周圍的渦流在海面上來回轉圈，時間一長，人人都覺得頭暈眼花，胸中煩厭欲嘔。空氣中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場，壓得人人喘息不得。此時交戰雙方的艦隻象是靜止了一般，但並非是停住不動，而是被那股巨大的黑色海涌帶得緩緩旋轉，在神秘的力場作用下，這一刻彷彿就連海水都已經凝固在了虛無的黑暗之中。
山本五十六此時耳中全是尖鳴般的迴響，任何聲音都聽不到了，但視力無礙，他注意到“大和”號的艦體忽然不再隨着漩渦轉動，海洞中的海水似乎沒有任何吸力，雖然水流旋動翻卷，但艦體則好象固定在一個位置上似的。
此時不光是“大和”號如此，後面的“武藏”號以及其它的曰本戰列艦也是一樣。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了對面的中國艦隊身上。
儘管海況變得分外詭異，但交戰雙方卻根本沒有停手罷戰的意思，而是繼續進行着主炮的對射，由於海面暫時不再起伏，交戰雙方的炮手取準變得比剛纔容易得多，雙方的彈着也變得更加的準確起來。
“大和”號又接連進行了6次兇猛的齊射，最後一次取得了戰果，兩發510毫米巨彈擊中了“蚩尤”號，山本五十六看到“蚩尤”號瞬間被巨大的火團包圍了，接着便是滾滾的濃煙。
但就在這時，曰本艦隊當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山本五十六吃了一驚，立刻轉頭望去，只見後面的艦列當中騰起了巨大的煙柱。
“是‘紀伊’號被擊中了。”宇垣少將說道。
此時在“紀伊”號戰列艦上，一號主炮塔已經碎裂開來，兩根410毫米炮管也扭曲變形，垂頭喪氣的歪斜在了那裡。
“紀伊”級戰列艦是繼“長門”級戰列艦和“加賀”級戰列艦之後建造的。和“加賀”級戰列艦相比，“紀伊”級的方案在外型上最大不同是船形由“平甲板型”變更爲了“長艏樓型”，因此原本尾部呈“品”字佈置，夾在艦橋同較高尾炮塔間的那座炮塔被擡高，使本火力發揮的限制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