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亦歡已經做好準備和墨北深不碰面,回去之後給他發條短信就可以了。
結果,她剛下樓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一擡頭,剛好和已經推門進來的墨北深迎面遇到。
“今天回來的有點晚,我現在去做……”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視線卻落在喬亦歡提着包的手上。
“你打算幹什麼?”墨北深的臉色臭臭的問道。
他過來墨北深住本來就是因爲墨北深把她家的門給踢壞了,怕他們住酒店不安全,所以才把他們領回家的。
現在她家的房門已經被房東給修好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住了。
但是看到墨北深青黑的臉色,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點兒淡淡的心虛。
喬亦歡清了清嗓子,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我今天回去看了一下,房東已經把門給修好了,新一的傷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自己家了,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
“你……”墨北深的喉嚨動了動,想要挽留,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清醒了。
他是像南宮旭一樣得了失心瘋嗎?現在居然會捨不得喬亦歡離開他家。
他有些狼狽的說道:“要走就走吧。”
喬亦歡本身就打定主意要離開的,倒不覺得有什麼。
又跟墨北深道了一聲謝,就回去了。
喬亦歡回到家,把所有的東西都歸置好了,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在自己家裡痛快。
房東爲人挺不錯的,將她弄得一團糟的廚房也重新收拾過了。
不過爲了不讓上次的悲劇重演,她決定不再碰廚房。
第二天下班之後,去墨家老宅把顏顏和新一接了回來。
接下來的生活按部就班,過得十分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詭異,喬亦歡總覺得有些心慌。
這樣平靜的生活就象是一隻蟄伏的兇獸,張開血盆大口,要一口將她吞噬。
守着墨二爺會所,暫時還沒有什麼收穫,這在喬亦歡的意料之中。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墨二爺策劃的,自然不會輕易的露出馬腳。
……
美國紐約。
墨北爵拄着柺杖,如同小兒學步,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艱難。
每走一步,都感覺腿部如針扎一般的疼,疼的他滿頭大汗。
殷茹心疼的雙眼通紅,好幾次都想讓墨北爵放棄,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能走就不能走吧。
站在一邊的白洛似乎看出殷茹所想,代替她開口。
“你要繼續堅持,會很痛苦,如果你想放棄隨時都可以。”白洛淡淡的說。
墨北爵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覺得痛苦,我的腿毫無知覺整整七年了,現在終於能感覺到痛苦了,這種痛苦對於已經體會過身不由己的我來說,與其說是痛苦,不如說是享受,來自於你靈魂深處的享受。”
說完之後他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帶着愉悅而解脫的笑容。
對他來說,坐在輪椅上,一雙腿毫無知覺,被迫與心愛的人分離,纔是真正的將他擊潰的痛苦。
白洛滿意的點了點頭,十分欣賞墨北爵堅韌而倔強的性格。
“你只要這樣繼續堅持下去,不出半個月你就可以扔掉柺杖自由行走了。”白洛對墨北爵道。
半個月嗎?
墨北爵突然之間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道:“我不會放棄的,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他咬牙繼續堅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雙深邃眼睛明亮而璀璨。
殷茹明知道墨北爵的選擇沒錯,她還是心疼的掉眼淚
墨北爵對殷茹說道:“媽,你去休息一下,今天左森會過來吃飯,你去盯着廚房,讓做幾個他愛吃的菜吧。”
殷茹擦了擦眼淚,同意了。
左森在她眼裡的形象,就是兒子唯一的朋友,她哪裡能不重視呢。
殷茹走了之後,白洛看着墨北爵一言不發,隱忍而堅韌的臉,覺得他眉眼與顏顏,新一有幾分相似,突然動了些惻隱之心。
他決定和墨北爵聊兩句,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母親對你很好,很愛你。”白洛突然開口說道。
墨北爵有些意外的看了白洛一眼,白洛很少和他閒聊的。
“還好。”墨北爵淡淡的說道。
殷茹現在對他的好和愛,一部分是建立在愧疚的基礎上的。
畢竟七年前是他一手主宰了他與墨北深之間的交換人生,他的腿不能再站起來了,失去的不僅僅是雙腿,還有自己的人生。
白洛還準備在說點什麼,轉移墨北爵的注意力,卻在這時左森過來了。
白洛鬆了一口氣,他本就不是擅長與人溝通的性格,現在左森過來了,他就不用搜腸刮肚的尋找話題和墨北爵硬聊了。
“你們聊,我先走了,可以適當的休息一下。”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左森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白洛的背影。
“我怎麼一來,神醫就走了?”左森有些鬱悶的看着白洛的背影問道。
“可能是你比較討人嫌吧。”墨北爵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
左森:……
他發現墨北爵似乎越來越會擠兌人了。
墨北爵在椅子上面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幫我訂一張半個月之後會a市的機票。”
他的手心有些汗津津的,近鄉情怯,想了很多年與喬亦歡和孩子們重遇的畫面。馬上就要實現了,他內心的焦慮與緊張,卻掩飾不住。
“你終於打算回去了,把墨北深虧欠你的東西都拿回來嗎?”左森興致勃勃的問道。
“恩。”墨北爵應了一聲。
“我既然要回去了,那你就慢慢把消息散出去吧,也讓a市的人知道,墨家還有一個三少爺。”墨北爵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慢條斯理的說道:“事情做的隱晦一些,別太直白的讓人順藤摸瓜的找到自己身上。”
“放心吧,我做事你放心。”左森拍着胸、脯保證。
墨北爵對左森沒什麼不放心的,他人雖然有時有些不靠譜,但是做事還是有章法的。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墨北爵又站了起來,準備練習走路,鍛鍊腿部的力量。
左森的大腦飛速的運轉,怎麼才能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片刻之後,突然之間福至心靈,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將消息放出去。就算被發現了,他也可以禍水東引,做的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