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華的眼睛,漆黑而又深邃,他在四月看向自己的時候,和她的視線對視了一會兒,動了動脣,卻是什麼也沒說,下一秒就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倒了下去。
四月眼疾手快的伸出手,一把撐住了蘇年華下墜的身體。
男人身體的重量,讓四月有些承受不住,她緩緩地跪在了地上,緊緊地抱住了蘇年華,然後她就看見,從自己摟着蘇年華的胳膊處,有着大片大片的鮮血,流淌了出來,沾染在陳舊古老的地面上,泛着讓人作嘔的腥味。
這些血都是蘇年華的血啊……四月眼底蓄滿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緊接着一顆狠狠地砸落了下來。
她明明知道這個男子,已經昏厥了過去,聽不見她的聲音,可是她卻依舊還是用盡全力的晃着他的肩膀,聲嘶竭力的喊道:“爲什麼?爲什麼!”
四月喊着喊着,嗓音便被哭腔所掩蓋,到了最後,她整個人宛如喪失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趴在蘇年華的胸膛,哭的宛如一個無措的孩子。
陸然是四月抱着蘇年華不斷地喊着“爲什麼”的時候,回過神來,然後拿着手機報了警。
那個時候的顧傾城,已經從唐時的懷中掙脫,雙腿有些顫抖的走到痛哭流涕的四月面前,伸出手,把四月一把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深夜的北京城路況一向很好,救護車竟然比警-察還要早到兩分鐘,等到蘇年華在救護人員的幫助下,擡上救護車的時候,三輛警車才鳴着笛,閃着五彩的燈光,出現在衚衕入口。
警-察趕上前,將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幾個男子上了手銬,帶上了警車。
因爲需要錄口供,所以只好兵分兩路,陸然跟着警察去了警局,其餘的人跟着救護車,趕去了就近的人民醫院。
陸然錄完口供,趕來醫院的時候,蘇年華仍舊在手術室裡搶救。
此時已經凌晨三點鐘,有護士捧着一袋又一袋的血,腳步急促的出入着手術室。
四月一聲不吭的坐在樓道休息椅最邊緣的位子上,目光略顯得有些呆滯的盯着手術室亮着的燈。
顧傾城坐在她的旁邊,她感覺到自己握着的四月的手,從最初到現在,一直都是顫抖的,從未停止過。
樓道里安靜的有些詭異,只有陸然趕來的腳步聲迴盪着,等到陸然腳步聲停下來的時候,唐時和林景辰才擡起頭,望了陸然一眼。
陸然望了眼手術室亮着的“搶救”的紅字,聲音有些緊繃的開口:“老五怎麼樣了?”
唐時沒有任何的反應,林景辰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還在搶救。”
頓了下,林景辰又說:“警局那邊怎麼樣了?”
“那幾個人都招了。”陸然簡單的給了一個結果,過了會兒,將視線望向了唐時,又開口說:“那幾個人是收了程寫意的錢,點名對付的是顧傾城,在那幾個人招的時候,警局已經派人去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