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傳來幾聲爭執。
喬星辰也顧不上找條圍脖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幾步上前就要拉開門,卻被傅少頃攔住。
他定定看着她,認認真真問,“這個房子,你確定你還想再租?”
喬星辰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她下意識的答,“當然啊。”
“我並沒有婚後分居的愛好。”他言辭清晰的提醒着她,他即將要成爲她老公的事實。
喬星辰被他一番話說的無言以對,半天,才呆呆問了句,“可寧寧她們住哪。”
“只有寧寧無家可歸,周秦纔能有機可趁。”他的話,天衣無縫。
“那大梨呢?”
“你覺得她跟趙謙和謝於光那攤子事能在短時間內結束?”
“可她們回來總得有個落腳點吧……”
傅少頃已經將外套穿好了,是那件黑色的夾克衫,穿在他身上有種很酷的高冷,但他凝視着她的瞬間,眉宇間的神色總會不自覺的柔下。
冷漠的人溫柔起來更要命。
喬星辰被他有理有據的話堵的無話可說了,臉微微漲紅,仍想分辨,“以後我跟她們見面總不能一直約在咖啡館這種地方吧,在說,這裡有我跟她們居住了好幾年的回憶,就這樣搬走……”
直覺告訴她,傅少頃可不會歡迎寧寧跟周雪梨去他們的家找她。
傅少頃是個極注重隱私的人。
尤其是,感情方面。
傅少頃將她眼中對這個房子的不捨看的一清二楚,他伸手故意將她頭髮揉的亂七八糟,居高臨下任她用憤憤的目光抗議的盯着自己,脣角輕揚,“你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事情。”
“喬喬,你們到底好了沒有啊!”寧寧的聲音已經透着焦躁了。
喬星辰只好暫時放棄跟傅少頃對這件事的爭論,扭開門就跑了出去,走到客廳時已經看見房東阿姨面色不悅的站在那裡,雙手環着,用一種高傲的姿態站在那裡,輕慢的看着她。
喬星辰看見房東阿姨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過去幾年,她們與房東阿姨間的關係一直處得挺融洽的,雖說不上親如一家人,但也客客氣氣,有商有量。
比如,房東阿姨每年都漲房租,但事後也會拿出相應的補償,譬如爲她們換了新的熱水器,新的電視機,幾年下來,傢俱已經差不多換成了全新的,住在裡面也很舒服自在。
“房阿姨。”喬星辰看見她之後,禮貌的衝她笑笑,伸手請道,“怎麼不坐坐?”
房東阿姨正好姓房,所以她們一直以房阿姨稱呼她。
房阿姨從瞅見喬星辰的那一秒起,目光就粘在了她臉上,帶着驚奇和不置信,又有幾分若有所思。
她在看她臉上的疤。
疤痕雖然在臉頰邊沿,被垂肩的頭髮遮擋住,若晚上還好說,但青天白日,陽光下面一切都無所遁形。
“小喬啊,你的臉是怎麼了?怎麼有這麼大一個疤子。”房阿姨越看越覺心驚,心
裡也越發肯定了那人跟她說的話。
小姑娘們肯定是惹上了麻煩嘛,她要是再不長眼的任她們租住下去,倒黴的人只怕就要變成她了!
喬星辰見她表情誇張的盯着自己的臉,有一瞬的不自在,但轉瞬,她落落大方面朝她,很淡的笑笑,“沒什麼,不小心罷了。”
“那確實有夠不小心的。”房阿姨不知是感慨還是別有深意,斜着眼睛又悄悄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寧寧雖然跟喬星辰之間因爲顧深的事鬧了不愉快,但彼此間的友情豈能容忍一個外人當面中傷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她當即不高興的擋在房阿姨面前,語氣生硬道,“房阿姨,你今天到底是來跟我們談退房的事還是沒事找事,如果是沒事找事,我們不歡迎!”
“你……”房阿姨被寧寧很衝的語氣激到了,很不爽道,“到底我是房東還是你們是房東?一個個脾氣比我還大,說話聲音比我還高,也不想想這間房子是誰的!”
寧寧被她的話一刺,想回應又找不到合適的話。
臉色漲紅又變紫,十分難堪。
喬星辰見房阿姨如此咄咄逼人,臉上的笑也淡下,她正色走到她面前開門見山道,“房阿姨。你是不是想提前中斷租賃合同。”
房阿姨反應十分激動,“什麼叫提前中斷?這房子是我的,我願意租你們就租給你們,不願意租,分分鐘就能收回,難不成還要經過你們的同意?”
“我們當初租這間房子的時候可是簽了合同的,任何一方無理由的提前中止合同都是要賠違約金的。”
說到這一條,還得感激房阿姨。
因爲當初這個違約金的金額是她定下的,整整半年的房租,大約在2萬塊左右。
房阿姨聞錢色變,言語上也更刁難,“我不知道什麼合同不合同,我只知道,你們現在必須馬上搬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喬星辰氣極反笑,“請問你什麼時候對我們客氣過嗎?”
房阿姨被她的話嗆的伸手不客氣的直指她,罵咧咧道,“兩個鄉下丫頭以爲住進城裡就是城裡人了是吧,不就是在一家大公司上班,還真以爲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滾去住合租房吧,別賴在我家裡不走!”
“要我走也行,賠償我們的違約金,否則,就等着收我們的律師函。反正合同上有你的簽名和手印,這些都是具有法律效應的,你想拿狠話嚇唬我們,不好意思,我可不是嚇大的。”喬星辰的眉目其實很秀氣,清靈靈的,但凌厲起來也是有一股子狠勁的。
房阿姨見她神色鎮定,根本沒有絲毫慌亂,跟以前那些租她房子表面看上去是白領實則內裡仍是鄉巴佬的那些女孩子完全不一樣。
心裡不由悔恨交加。
早知道當初這房子就不該租給她們!這是爲了一時的錢財害到自己手上來了啊!
這小姑娘,明明很好說話,脾氣又軟和的,怎麼一下子變得伶牙俐齒不好招惹了呢?
“還站在這裡幹
嘛?等我們趕嗎!”寧寧早就看房阿姨那守財奴的刻薄嘴臉不順眼了,趁她被喬星辰罵的敢怒不敢言之際,抄起笤帚就做趕人之勢。
房阿姨氣的連說三聲好,轉身就朝本就敞開的大門走去,臨走之前還留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小心一點!”
寧寧用力甩上門,大罵了句,“去你媽的!”
客廳裡終於恢復了久違的寧靜,但氣氛也是陽光驅不散的陰霾。
喬星辰見討人厭的房阿姨總算是走了,這纔想起傅少頃還在房裡,剛剛吵架的時候就怕他會出來看見她“兇巴巴”的樣子,幸虧他沒出來。
“寧寧,別生氣,對她那樣的人不值得,你且等着,看她怎麼趕我們,反正我們手上有合同,大不了請律師。”喬星辰走到寧寧身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背,算是勸慰。
寧寧的氣也已經消的差不多了,沒什麼精神的道,“我先去上班了,回頭再說這件事。”
說着,她也出了門。
喬星辰見傅少頃一直在房間裡沒出來,於是走了進去,卻發現他正在通電話。
他看見她後,又說了幾句才掛斷了。
“你的事處理好了?”他問,順便單手將她摟入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她腰側最敏感的那一帶。
喬星辰癢的直躲,佯裝生氣的瞪他道,“再弄我就生氣了。”
傅少頃聞言果真停下了手中動作,轉而親暱的颳了刮她嬌挺的小鼻子,“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不許生氣。”
聽到結婚二字,喬星辰心頭一陣盪漾又不可思議。
她又有些自卑的怯望着他,“我臉上的疤,是不是好醜?”
她昨晚已經將3月份做手術的事告訴他了,他當時並未有反應,不知道是太沉迷於某項運動裡還是沒聽見。
所以她現在又舊事重提,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畢竟晚上看見和白天看見在視覺上又是不同的反應,而她,則想知道他內心最真實的反應。
“你問我醜不醜,我只能回你2個字,豬扒。”傅少頃貌似一臉認真的答,英挺的眉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豬扒?”喬星辰沒聽說過這個詞,眼裡也有點懵,“豬扒是什麼意思。”
“豬扒的本義是一種以豬排爲基礎的食物,但因爲色澤的關係,通常是好吃不好看,故後來就慢慢作爲“醜女“的代稱。”
傅少頃邊說邊攬着她從房間裡走出來,穿過走道和客廳,徑直出門。
喬星辰一聽見他後半句中醜女2字後氣的轉身就要走,結果被他攔腰抱住,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傅少頃無視懷中嬌小人兒的掙扎怒視,仍是正經不過的反問她,“你爲什麼要忽略那句好吃不好看而要在意醜女這2個字呢。”
喬星辰被他促狹的話逗的臉像燒着了一樣紅滾滾的,偏又掙脫不開他的強抱,只能邊推邊打邊罵,“你就是罵我醜!”
他就事論事,“旺夫的女人都醜,譬如鍾無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