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曉紅的話,楊初夏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開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家,就這麼被賣掉了。
之前在蘇曉紅的手裡,她相信總有一天,只要自己有那個實力了,一定可以奪回來。
可是她竟然把房子變賣了。
至於賣給誰,那是人家的自由,畢竟房產證上面現在寫的是蘇曉紅的名字,而不是她楊初夏。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絕望了。
裝着自己童年太多記憶的地方,就這麼被一個黑心的女人變成了充滿了罪惡的味道的錢財。
而她卻什麼都享受不到,甚至連爸爸都沒有了。
以後如果她也走了,拿什麼臉面,去見爸爸?
即使之前失身給郎紹康,她也沒有掉過眼淚,可是,現在,她卻怎麼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決堤而下。
郎紹康打完電話,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發現楊初夏正在擦着眼淚,有些慌了。
“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他發現自己突然對這個女人,有了更好的耐心。
平時如果看到別的女人哭,他應該會很厭煩。
他之前覺得,女人是隻會哭,卻什麼大事都做不了的生物。
可是,認識楊初夏之後,他漸漸在改觀。
原來,還會有一個女人的眼淚,讓他覺得心疼。
之前他聽說,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只要男人被水一衝,直接就沒招了。
可是,他一直自詡,是水泥做的,不管看到什麼樣的水,都是一樣的毫不動搖。
現在他才知道,只是他沒有遇到他命中註定那池清水而已。
楊初夏此時心情非常不好,能有個人傾訴當然是好的。
中午她和祁恩影還提起過,她家房子的事情,應該也可以讓郎紹康幫幫忙,可是,她一直覺得,自己似乎還拉不下那個臉。
然而,過分在乎面子,現在蘇曉紅已經在她想明白之前,做了那麼絕的事情,讓她就算是想要有所彌補,都不可能了。
“那個女人,把我爸爸留給我的房子賣了,而且還專程打電話告訴我。”楊初夏有些哽咽,可是,她實在是沒有別的方法。
如果再不說出來,她會憋死的。
郎紹康看着淚如雨下的楊初夏,他當然知道那個房子對於楊初夏的意義。
父親不在了,那裡是他記事的時候,就跟父親一直呆在一起的地方。
自然,有着不同尋常的感情。
或許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地段好,以後有升值空間。
可是在楊初夏看來,那裡埋藏的都是她深深的眷戀,和親情的無限回想。
“賣給誰了你知道嗎?”郎紹康問着。
楊初夏搖了搖頭,說着:“她不會告訴我的,就算是告訴我了,又能怎麼樣呢?”
她實在是迷茫了,離開的時候,曾經信誓旦旦的對蘇曉紅說着,看誰才能笑到最後,可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了,只是覺得瞬間,自己的生活目標沒有了,活着,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沒關係,我會想辦法的。”郎紹康柔聲說着。
此時楊初夏並沒有在意郎紹康的態度,她只是想要發泄出來,這段時間,她心裡的事情
太多,已經好久沒有發泄過了。
之前在祁恩影那裡,爲了不影響祁恩影的心情,她自然一直都是忍着,而到了公司,她以爲自己的生活有了指望,後來被郎紹康強逼着跟他在一起,自然不會事事跟他分享。
現在,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現在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房子竟然被蘇曉紅賣掉了。
如果此時蘇曉紅就在她的跟前,她一定會殺了她。
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怨毒,這是郎紹康第一次看到楊初夏這樣的眼神。
還好,她真的不是傻白甜,原來她也會仇恨。
不過,他竟然暗自高興。
自己之前用那樣的方式強佔了她,而且用那樣的方式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她都沒有流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說明,她並不恨自己。
如果楊初夏知道,他現在想的竟然是這些,恐怕要神經錯亂了。
在郎紹康的一再安撫下,楊初夏算是暫時平靜了下來,可是,她只要一想起房子被賣了,心裡就會一抽一抽的。
第二天是週末,楊初夏卻沒有辦法在家裡安心的睡覺。
可以說,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踏實。
一早上,她就起來了,看着外面的高樓大廈,看着自己家裡老房子的方向。
從今天開始,那個盛滿了自己回憶的地方,就要被其他人的生活填滿了。
搬進來的還不知道是誰,或許是空巢老人,或許是新婚夫妻,也可能是好不容易攢錢買了這套二手房的外地打工者。
可是,不論是誰,都不會隨便給她這個陌生的前住戶開門了。
“怎麼不多睡一會?”郎紹康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楊初夏身後,幫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睡不着了,想到自己的家,馬上就變成了別人的家,就覺得很難受。”楊初夏即使是這樣,也沒有對郎紹康提出什麼要求。
郎紹康嘆了口氣,說着:“現在時間還早,房管所還沒有開門,一會你陪我去吧。”
聽了郎紹康的話,楊初夏一愣。
他要去房管所幹什麼?
難道,他要在交易的最後關頭,插上一槓子?
可是,既然已經移交到了房管所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雙方應該已經達成協議了,只剩下金錢過戶了。
楊初夏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問着:“去那裡幹什麼?”
郎紹康神秘的說着:“去了你就知道了。”
楊初夏現在沒有什麼精神跟他爭論什麼,只好按照他的安排。
簡單的吃了點早餐,郎紹康精神煥發的帶着楊初夏來到房管所。
而讓楊初夏吃驚的是,她竟然看到了佟奕辰。
他怎麼也會在這裡?
郎紹康帶着她走了進去,見到佟奕辰,問了一句:“都辦好了?”
佟奕辰點點頭,說着:“當然,一切都辦好了。”
說完,從手裡拿出一個文件袋,裡面是厚厚的房屋產權轉移證明和一些其他的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楊初夏問着,心裡好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佟奕辰沒有說什麼,而是指了指窗外。
楊初夏看了過去,只見蘇曉紅正在高興地朝外面走着。
“我剛剛從那個女人那裡
把房子買過來,她正在高興呢,因爲我出的價錢,比新房的市場價格還要高兩成。”
聽了佟奕辰的話,楊初夏明白過來,蘇曉紅說的那個買房子的人,是佟奕辰?
可是,他爲什麼要話高價買這個房子呢?
她直覺,這件事情,跟她應該有關係。
只是,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她還沒有弄清楚。
“房產證上面現在是奕辰的名字了,不過,很快,會變成你的。”郎紹康說着。
楊初夏有些許感動,問着:“你們話高價,把我爸爸留給我的房子買回來了?”
郎紹康和佟奕辰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說着:“我怎麼會做這麼虧本的買賣,我會讓她把買房子的錢,加倍奉還。走吧,我們去醫院。”
去醫院?這是要幹什麼?
楊初夏雖然不知道郎紹康到底有什麼安排,不過,聽到對方說,房子早晚會回到她的手裡面,終於放下心來。
從精神病科出來,楊初夏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這麼輕鬆地,就得到了一張“間歇性精神病”的診斷書。
而一旁的郎紹康和佟奕辰,顯然沒有要解釋一下的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們帶我來這裡,還有,那個醫生憑什麼說我是精神病?”
楊初夏面對這樣的診斷結果,其實有些生氣。
這是侮辱,還是嘲笑?
“你不是想要回你的東西嗎?”郎紹康問着。
楊初夏卻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和我有精神病有什麼關係?”
佟奕辰看郎紹康是不打算好好給楊初夏解釋了,所以,就直接說了:“初夏,你當初被那個女人騙得簽了財產轉移合同,是在你父親病危的時候,如果有間歇性精神病的人,在發病期間是不具備民事行爲能力的,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你的心情沉重,正好病發,所以你籤的那份文件是無效的。”
楊初夏這才反應了過來,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自己爲什麼之前就沒有想到呢?
如果自己當時籤的文件是無效的,那麼父親留給自己的財產,就還是自己的,蘇曉紅沒有權利拿走一分。
可是,她不明白,既然這麼簡單就能把財產奪回來,爲什麼郎紹康還會讓佟奕辰出面,高價買下了那個房子?
這不是讓蘇曉紅又拿到了一筆錢嗎?
看着她的眼神,佟奕辰就知道,她一定沒有想到那麼多。
其實也難怪,她心地太善良,應該沒有想到這裡面的彎彎繞。
“既然房子是你的,她當然沒有的權力賣掉,所以,她犯了非法佔有的罪名,她要把你爸爸留給你的東西悉數還回來,而我們作爲買房子的一方,是不知道這個情況的,所以,這個責任也是由她來負,她這又構成了一個罪名,在還給你財產的同時,還要加價把買房子的錢退給我們。”
佟奕辰沒有再說下去,楊初夏已經想通了他們的意思。
原來郎紹康出手這麼狠,不但讓蘇曉紅把財產吐出來,甚至把自己的東西都搭進去了。
這下,看她還怎麼跟自己耀武揚威。
而司幻蝶沒有了這個有錢的阿姨,看看她又怎麼甩掉那個人渣龍少軍。
大灰狼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