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歐陽不凡真的是看上你了?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和一個農民的孩子結婚,你這些都沒有想過嗎?害得我白爲你操心,苦口婆心阻止那些人!”
安妮趁熱打鐵,將無情的話拋向南宮寒雪,爲她翻開了殘酷的現實。
南宮寒雪如她預期中的一樣,完全沒有了主意。“安妮姐……我該怎麼辦?”
“聽我的,讓洛映水消失。”
“她不是……已經失蹤了嗎?”南宮寒雪的臉上再白一分。
“失蹤什麼,又找回來了,不凡沒有跟你說嗎?她不僅回來了,而且記者招待會就在下週舉行!”
“怎麼……會這麼快?”南宮寒雪一時無法接受現實,摟着胸口,呈現出痛苦的神色。
安妮撇撇嘴,道:“要不,我怎麼會這麼急着來找你呢?我們這是互相幫忙,你要是幫好了我,你的事自然永遠無人會知道。”
“可我……怎麼幫你,該用的方法都用了……”南宮寒雪一臉爲難,她真的不想再做壞事下去。可是,眼前的安妮……
“還有呢,我就不信她洛映水是鐵打的,砸不死!就算是鐵打的,你也要給我找到鐵爐子將她化成水!”安妮恨恨地道,眼裡閃出毒辣的光芒。
“那……我還在醫院,沒辦法……”她繼續找理由推託,陷害洛映水,她心有不忍。
“只要有心,沒有辦不成的,我告訴你……”
歐陽不凡提着一袋子橙子回來,看到南宮寒雪縮着身子靠在牀上,臉白白的,再沒有剛剛的歡喜。
“怎麼了,等急了嗎?”歐陽不凡體貼地問,不忘從袋裡掏出橙子爲她剝皮。
南宮寒雪痛苦地皺皺眉,慘然而笑。“哦,沒什麼。”
她接過橙子,興趣缺缺,只在脣間小嚐一口。
“你有哪裡不舒服嗎?”歐陽不凡總覺得她不對勁,卻看不出哪裡有問題。
“哦,我很好,只是有點累。”南宮寒雪移身躺下,將背對向歐陽不凡。
“那你休息吧。”爲她蓋好被,歐陽不凡輕輕走向門口。
“不凡哥哥。”南宮寒雪叫道。“你真的愛我嗎?”
“當然。”歐陽不凡想也不想,點下頭。
“如果你我是個壞女孩呢?”
“你不會是壞女孩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歐陽不凡留下這句話,推門出去,“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
眼淚無聲流下,南宮寒雪心情複雜極了。
自從南宮寒野宣佈記者招待會以及結婚的時間後,洛映水整個人就無端地緊張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只是覺得一切變化得太快。
不久之前,南宮寒野還是一副對她恨之入骨的模樣,現在,她卻成了他的準新娘。
她爲什麼要回中國?連她自己的糊塗了。分明是爲彌純兒設計結婚戒指,到最後,戴上它的竟然是自己。
哦,彌純兒,不知道她過得可好。南宮寒野雖然還限制她的行動,卻已將電話還給了她,洛映水決定打電話問問羅琳。
“還好吧,只是天天問我你的情況,而且心情不是很好,成天愁眉苦臉的,晚上還做噩夢。”羅琳用英語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堆,最後才問,“Summer,你現在還好嗎?設計還沒有完成嗎?哦,現在亂極了,你到底在爲誰做設計,新娘沒有了,現在由誰來佩戴你那美麗的設計?”
洛映水支吾在那裡,做不了聲。她的心現在也很亂,無意間看到自己的手指,自然地想起,昨天那根無名指曾戴下了她親手設計的那枚戒指。
給誰?給她自己。
“Summer?”羅琳在叫。
“哦,我很好,現在事情有些變化,可能一時半會還回不了英國。”反正記者會一招開,所有人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她張不了嘴,索性讓記者們告訴她吧。
羅琳快活地哦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叫道:“Summer,這段時間你的電話總處於關機狀態,有位黃先生打了幾個電話在我手機上,他在找你。還有你妹妹,她也着急你的去向,早上他們又打電話過來了,說很快就到中國。”
“什麼?”洛映水被這個消息嚇得差點將手中的電話打掉。“我妹妹和黃超遠要來中國?”
“是的,他們說是坐今天最早班的飛機過來,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
“這……你……天啦……”洛映水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表達此時的內心,原本混亂的心現在就像紮了無數亂麻,扯不斷,理還亂。
他們來中國了?她該怎麼解釋?
來不及多想,洛映水急忙撥通了黃超遠的電話。
“超遠哥,你們現在在哪裡?”
“哦,是水兒,你的電話終於通了,我和你妹妹擔心死了,昨晚她還在哭呢,說擔心你出什麼事,現在我們酒店裡。你在哪裡,我們來找你吧。”黃超遠的聲音裡透着歡喜,或許是因爲聯繫到了她的緣故。
“哦,不,我現在很忙。”洛映水急急找理由拒絕。“妹妹呢?她也來了?”
“是啊,她正在自己的房間休息。”
“超遠哥,我求你,回去吧,把妹妹一起帶回去!”洛映水不敢直接打電話給妹妹,她知道妹妹的性格,如果沒有弄清楚她的情況,妹妹是一定不會離開的。現在只有求助於黃超遠,因爲妹妹一般情況下都會聽他的話。
“我們爲什麼要回去?”這次倫到黃超遠驚訝了,“我們千里迢迢來找你,當然要見到你的人確定你安全才能離開呀。水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發生了,很多事!
洛映水差點破口而出。黃超遠更多地像一位體貼的哥哥,很多時候,她不敢向妹妹以及歐陽不凡吐露的話,都會向他傾訴,就如七年前的那場災難。
妹妹到現在都不清楚她在南宮別墅的經歷,甚至不知道她差點沒命,只有黃超遠,像一個大哥哥般,看透了她的心事,並引導她講出心中鬱積已久的事。
多少次,她撲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只有他理解她的心情。
她不確定,自己說出現在的情況,他會怎麼樣。她害怕他會爲了保護自己而堅持不肯離開,她更怕在妹妹面前揭開數年前的悲劇,令妹妹生不如死。
現在,她只想勸他們離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沒事,超遠哥,你們回去好嗎?求你了。”
“水兒,你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又碰到了南宮寒野?”黃超遠從洛映水的語氣裡很快猜出了事因,洛映水握緊電話,指甲差點折斷。
“超遠哥。”她沒有底氣,根本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事告訴他。告訴了他,他會聽從她的意思離開嗎?“我……”
“南宮寒野又對你做了什麼?你現在怎麼樣?”
“超遠哥!”有人在叫他,分明是妹妹的聲音。
“哦,不要告訴她,求你!”洛映水聽到妹妹那圓潤甜美的聲音,不僅沒有感到開心,反而害怕地不斷請求。
“好吧,這事等我回國再說吧,再見!”那頭的黃超遠體會到了她的心情,裝出另外一副口吻和她作別。
哦,多謝你,超遠哥。
掛斷電話,洛映水身子搖搖晃晃的,充滿不真實感。
她要結婚的消息很快就會通過記者的嘴傳遍大街小巷,這一次,忽然有些反感記者了。如果讓妹妹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哦,不行,她一定要讓妹妹回去!
下午時分,黃超遠打來了電話。
“水兒,月兒已經回去了,我告訴她,你打電話來了,很忙,她爲了不打擾你,再加上還有很多業務沒有處理完畢,便走了。”
“那你呢?”她不希望聽到那個答案,她希望他能告訴她,他們是一起走的。
“我留下來了。”那頭黃超遠的聲音沉了下來,“水兒,你有困難,我不能視而不顧,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補償七年前對你的愧疚。”
“你從來沒有對我虧欠過什麼,更別說愧疚,超遠哥,你走,你走!”洛映水急得眼淚流了下來,現在她應該如何面對這場混亂。
黃超遠異常地堅持。“不,水兒,我不能走,我要來找你。”
“不要!超遠哥,我求你!”
關着的門叭一聲打開,握着手機的洛映水僵在當場,南宮寒野冷如冰塊的臉出現在眼前,他的情緒似乎很不好,陰沉的眸子掃向她手裡的電話。
“在和誰私通呢?”他緩步走來,洛映水已聽不到電話那頭急切的呼喚,南宮寒野高高在上,迅速將她纖弱的身體覆蓋。
“我……沒……”她像泄了氣的皮球,說起話來有出氣沒有進氣。
大手一揮,洛映水只感到手腕處傳來一陣痛楚,手機便以拋物線的形式直接飛向窗戶,從半開的窗戶口跌下樓去,不大的聲音卻強烈地震撼了她的耳膜,手機破裂的聲音將她帶回現實。
今天的南宮寒野不再如那天般溫和,他變回了可恨可惡加可怕的撒旦,指骨捏得咯咯作響,彷彿隨時要將拳頭印在她身上,爲她打出幾個窟窿。
洛映水害怕地往後退着,直到身體接觸到冰涼的牆壁。她搖搖頭,無盡的害怕,無盡的恐懼,但害怕恐懼之間,還夾雜着一絲不滿。
她不過是和朋友打個電話,她有這個自由!
“我只是……”她還沒有說完,大掌伸來,握上了她的脖子,將她固定在了牆壁上。
南宮寒野額際暴滿青筋,爲他完美的俊臉增添了無盡的殺氣,就因爲洛映水這樣小小的一個舉動,他便怒得如火中燒!
“是在找你的駢夫嗎?我很知道,除了歐陽不凡,你還有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