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呵呵了。
賀長麟很沉得住氣，儘管他心裡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不過他愣是半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然後呢？”沈燁不太抱希望地問道。
白子涵坦白地說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餘雅、哦，不對，是樊千雅，她已經知道我不是你女朋友了，完全穿幫了。我覺得吧，還是得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你，萬一餘雅打電話罵你，你也有個心裡準備，對不對？”
“呵呵。”沈燁覺得，在做心理準備之前，他可能得先承受來自好兄弟的狂風暴雨。
狂風暴雨的前奏來得很快，幾乎是電話剛一結束就來了，比奶娃娃變臉還快。
“一分鐘，解釋清楚。”賀長麟的眼神裡帶着沈燁非常熟悉的威脅。
沈燁慢條斯理地說道：“哦，那天子涵把這封信送過來的時候，剛好餘雅在，我爲了讓餘雅死心，就說子涵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暫時瞞着她餘雅其實是樊家的人麼？我還以爲，至少這個謊還能撐一段時間，沒想到，子涵和餘雅居然這麼有緣，同一個航班，同一個艙位，還同一個酒店。是誰給她訂的航班和酒店啊？賀家的少奶奶出行，難道不應該乘私人飛機？”
“……她可是不得寵的賀家少奶奶，乘什麼私人飛機？”賀長麟悻悻地說道。
沈燁切了一聲，嘟囔了一句，“就沒有比她更受寵的了，連她的朋友都跟着一起享受商務艙和總統套房了。”
“你有意見？”賀長麟問道。
“小的當然沒有意見。”沈燁笑眯眯地說道：“我這不是爲少奶奶叫屈麼，交通工具稍微委屈了一些。不過，我說大少爺，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你沒聽見子涵說，她現在正和樊千睿在一起？”
賀長麟咬着牙關，哼了一聲，嘴硬道：“什麼叫她和樊千睿在一起，你沒聽清楚她說的？她在餐廳碰到了樊千睿。”
“碰到了之後呢？”沈燁笑眯眯地說道：“現在的輿論對你們可是很不利啊，要是子涵的意志稍微那麼不堅定……”
賀長麟冷笑了一下，諷刺道：“你自己要撒謊，現在穿幫了，還把氣撒到別人身上。我要是會因爲你挑撥兩句就氣得跳腳，那我的名字就該倒過來寫了。”
沈燁被戳破了心思，嘴角一抽，嘖了一下。“我真覺得你挺欠揍的。”他的表情十分誠懇。
賀長麟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沈燁，“羨慕就直說，誰也不會笑你。”
見賀長麟轉身往外走，沈燁問道：“你上哪兒去？”
賀長麟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去接她回來。”
沈燁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調侃地問道：“你居然扔下個爛攤子不管就想跑。”
賀長麟邊說邊往外走，“我是去接人，不是跑路，再說，要是什麼事都要我親自出面，那他們整個團隊都可以解散了。”
“最後一個問題。”沈燁道：“她信裡寫了什麼？”
“不告訴你。”最後一個字剛說完，賀長麟剛好走出去，還關上了門。
沈燁坐在原位上，嘴角一撇。餘雅的事暴露了就暴露了吧，那天只是臨時起意而已，本來也沒有安排得多周祥。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不能像上次那樣讓餘雅闖進來了，他纔不想登上娛樂新聞頭條，看看長麟這次就知道了，上新聞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
這邊，餘雅對坐在副駕駛室唸叨了好一會兒的王瑞竹說道：“王姐，我剛纔考慮了一下，就讓白子涵給我設計禮服吧。”
王瑞竹和樊千睿同時一愣。
“你怎麼又突然改主意了？”王瑞竹問道：“你昨天不是還說堅決不穿她設計的衣服麼？而且，你說禮服，不是說旗袍？”
餘雅說道：“你就別問我原因了，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她畢竟不是專業做旗袍的，她不是在公司上班麼？所以，我想要是你去跟她說的話，可能有些難度，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安排，我來負責說服白子涵讓她給我做衣服。”
“要是你願意的話，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王瑞竹知道餘雅剛纔是在白子涵的房間裡，至於發生了什麼事就不知道了，問了這姐弟倆也不回答。
她遲疑道：“不過啊，如果你親自去跟她說會不會讓她覺得你已經確定了要採用她的作品啊？那萬一到時候她設計出來的作品不合適怎麼辦？難道你也要穿？”
樊千睿一聽這話，頓時皺起眉頭，“你們要是不相信她的能力，一開始就不要去邀約。”
王瑞竹又疑惑地看了樊千睿一眼，她怎麼覺得這個人在生氣？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她的能力的問題，我們給小雅選衣服，肯定要選最合適的，要是不合適，那不是弄巧成拙麼？那些可是國際影展，不能隨便。”
“那你們就不要去向她提出邀約了。”樊千睿冷冷地說道：“她沒有這麼閒。”
“千睿，你好好說話！”餘雅不滿意樊千睿的態度。
樊千睿說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再說，她可不是那麼好邀約的。”
餘雅嘲諷地看着她弟弟，“提不提出邀約是我的事，答應不答應是她的事。”她又對王瑞竹說道：“如果白子涵答應了給我設計禮服，我們就不能找其他人了。”
王瑞竹一愣，“爲什麼？”
餘雅撐着腦袋含混地說道：“因爲她就是這麼大牌啊。剛纔千睿不是也說了麼，要是不相信她的實力，一開始就不要去邀約，就是這麼簡單。”
王瑞竹皺着眉頭問道：“我說，你們剛纔在她的房間裡都說了些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還有千睿，我總感覺你好像跟白小姐很熟。”
“……她是我的朋友。”樊千睿道。
“你別聽他吹，他是不好意思說，白小姐可……”餘雅一直對樊千睿決定不回去這件事耿耿於懷，只要一逮着機會就諷刺他，這次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利用發泄發泄心中的怨氣，就不像她了。
“姐！”雖然車裡只有聽不懂中文的司機和王瑞竹，但是樊千睿依然很餘雅試圖當着外人的面暴露他隱私的行徑，所以，不等她說完，他就打斷了她的話。
“敢做不敢當，就跟你遇到挫折就跑出來不願意回去一樣，懦夫！是男子漢就去把人給搶過來啊！”餘雅說道。
樊千睿冷笑了一聲，“你厲害，你那麼厲害，你怎麼不去搶？”
“我不是男子漢！”餘雅說得理直氣壯。
王瑞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餘雅和樊千睿同時盯着她。
“不好意思，你們不用管我，請繼續，我保證不勸架，這次也保證不發出聲音來打擾你們姐弟倆聯絡感情。”王瑞竹不太誠懇地道歉。
餘雅和樊千睿同時冷哼了一聲，兩人都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餘雅才悠悠地說道：“我上次回去的時候，看見爸爸的白頭髮又多了，人也老了不少，一定是你給氣的。”
樊千睿咬着牙不說話。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餘雅說道：“你看，你這次和她見面，死了嗎？沒有，你這不是好好的，還能跟我吵架？這樣吧，我這個當姐姐的大度一點，以後你心裡要是煩，隨時可以找我吵架，打架都行。唯一的缺點就是，要是以後你有姐夫了，說不定他看見你跟我打架，會揍你，這一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樊千睿嘴角一抽，“我沒有你這麼幼稚。”
“呵，樊千睿，你姐我這麼好心的安慰你，你居然還說我幼稚！”餘雅伸手就拍了樊千睿的肩膀一下。
樊千睿道：“看吧，一言不合就動手，你這不是幼稚是什麼？”
“好吧，我就幼稚了，你能把我怎麼地吧？”餘雅一副我是老大我說了算的架勢。
樊千睿翻了個白眼，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讓我想想。”
車子又開出十來分鐘之後，他突然叫道：“停車！”
“什麼？”餘雅看了看窗外，“停什麼車？”
“我要下車。”樊千睿說道：“我不跟你一起去雜誌社了，你自己去吧。”
“哈？”餘雅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現在回去找她。”車子停下，樊千睿打開車門，回頭嘴角一勾，得意地說道：“誰讓他們要吵架？”
“砰”地一聲，車門關上。
樊千睿飛快地跑到馬路對面，如果沒有順利叫道出租的話，他打算看看有沒有順風車。
餘雅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知道他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那個，如果我猜錯的話，我先說句不好意思。”王瑞竹咳嗽一聲，說道：“白小姐，該不會是千睿喜歡的人吧？”
餘雅抱着腦袋，頭大地說道：“別跟我提這件事，我現在好心煩。”
“有什麼好心煩的？”王瑞竹說道：“要是他們順利的話，千睿肯定就會追着回國了，你們家的人不是一直想讓他回去。”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當然沒什麼問題，不過，千睿的情敵可是那個賀長麟啊！搶過來，可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