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老太太宋麗芸專用的會客廳裡,此時有點熱鬧。
褚玉芹一回來就去老太太禪房哭,她擔心衝撞了菩薩,就把人都趕到會客廳來了。
胡美瑜有事出去了,不在家。
常晚彤聽到傭人彙報說褚玉芹在吵鬧,便過來看看情況,看到自家兒子居然也在,她很是驚訝,但是和兒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她什麼都沒有問,屏退了傭人之後,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長麟,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二嬸今天究竟怎麼了,今天早晨不是還好好的嗎?哦,對了,你怎麼跟她一起回來了。”老太太揉了揉太陽穴,這二兒媳婦兒,吵得她頭疼。
賀長麟沒有廢話,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件事要從白子涵說起。”
“白子涵?”老太太一愣,“關她什麼事?她不是回孃家去了麼,說好今天才回來。”
常晚彤也覺得驚訝,怎麼這兩天天天都是白子涵的事?
“她今天回不來。”賀長麟說道:“她生病住院了。”
老太太一驚,“她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生病住院了。”
常晚彤也是一驚,疑惑地問道:“難道是她回去和孃家的人發生了爭執,氣到了?”
按照昨天那個發展態勢,白子涵肯定是回去找她父親理論去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這都是白家的事,他們賀家的人可不好插手,但是,父女倆發生爭執過後其中一個住院了,這傳出去可不好聽。
賀長麟不慌不忙地說道:“前段時間,我關照了一下白子涵的舅舅,把他轉移到vip病房去了。我擔心要是別人知道我們賀家的親家在外面過得這麼悽慘,會說我們家的人沒良心,都不知道出手幫一幫。然後,就在昨天,白子涵一身酒氣地跑到柳園來,說以後她舅舅在醫院的所有開銷都由她父親支付。”
老太太沒聽明白,“難道是她喝太多,酒精中毒了?”她眉頭一皺,這白子涵看上去挺乖巧的,難道還酗酒?
賀長麟不慌不忙地說道:“不是。你們先聽我說完。”
他繼續說道:“我原本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今天二嬸告訴我白子涵好像被她父親白竟原給坑了,所以我才反應過來她昨晚上說的是怎麼回事,想必是覺得白竟原不該拿那麼多錢,所以纔要他負擔她舅舅王葉澤的醫藥費。不過,我昨晚上沒有聽明白,她吵吵鬧鬧的讓我覺得煩,我一失手,就把她推荷花池去了。今天,紅姨發現她發高燒,就把她送去了醫院。”
會客廳裡的人都是一愣,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該不會,白子涵生病,是因爲你把她推到荷花池去了吧?”常晚彤不可思議地問道。
“應該是這個原因。”賀長麟不緊不慢地說道:“她受了涼,發高燒轉成了肺炎,需要住院幾天。”他的語氣很淡,看上去就像是對白子涵漠不關心一般,即使她是因爲他的原因才進的醫院。
老太太唏噓不已:“真是可憐的孩子,既然是這樣,那就讓她在醫院好好養病,等徹底養好了再回來,別落下什麼病根。一會兒讓管家給她送營養品過去,再派兩個人過去陪護。還有,長麟你失手把她推下去這件事,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賀長麟還沒有說話,褚玉芹一聽到老太太說等白子涵的病徹底養好之後就讓她回來,立即不幹了,嚷嚷道:“媽,我剛纔就話說了,我不想讓白子涵再回來了,我想讓她搬出去住。”
老太太不耐煩地說道:“你就知道嚷嚷,她一個人搬出去住,像什麼樣子?”
褚玉芹說道:“我不管,她又沒有把我的長欣衝好,還撒酒瘋,現在還弄得自己住院了。要我說,這件事的確是不能怪長麟,長麟一點兒錯都沒有,誰讓白子涵喝酒還跑去柳園撒酒瘋?柳園是她這樣的掃把星能去的地方嗎?”
她這句話恰好說到老太太心坎兒上,老太太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破天荒地沒有覺得她吵。
褚玉芹沒有停歇,繼續說道:“反正我不想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我看着她我就堵心,她在一天我就少活一天。總之,我今天一定要把她趕到外面去住,否則我就不活了,反正我的長欣也不在了,我死了正好讓宇誠再去找一個,還能給你們賀家多生個孫子。”
“你說的這什麼胡話!”老太太不悅地喝了一聲,“宇誠怎麼待你,你自己心裡清楚,就算長欣不在了,你還有老公,你也不活了,是想讓宇誠跟着你們母子去死?”
褚玉芹這輩子雖然不能生育,但她和賀宇誠的感情是這家裡所有夫婦之中最好的,就算她不能生育,單是賀宇誠對她的好就足以讓許多女人羨慕。
就連常晚彤和胡美瑜,有時候都羨慕她。
褚玉芹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被婆婆訓斥了之後,她的情緒也冷靜了一些,不甘心地說道:“那如果你們都想我好,想我和宇誠好,那就讓白子涵搬出去,找個可靠的保姆管着她不就好了麼?在這賀家的地盤上,她還能做出什麼敗壞門風的事來?量她都沒有那個膽子。”
老太太皺着眉頭考慮了好一會兒,擡頭看着面無表情的賀長麟,問道:“長麟,你的意思呢?”
賀長麟事不關己般地說道:“家和萬事興,如果二嬸實在是不能跟白子涵和睦相處,那就只能讓其中一個搬出去。”
白子涵和褚玉芹,孰輕孰重不言而喻,如果一定要搬一個出去,那個人,肯定不會是褚玉芹。
“晚彤,你的意思呢?”老太太又問大兒媳婦兒。
在賀長麟沒有意見,褚玉芹執意要讓白子涵搬出去的情況下,常晚彤當然不會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她輕言輕語地說道:“我沒有意見。”
老太太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讓她搬出去住吧,不過每週都要回大宅來吃一頓團圓飯,和我聊聊天。雖然她搬出去住了,但是我們依舊是一家人,要常常關心她的生活,不然哪裡還像是一家人了?玉芹,你說對吧?”
褚玉芹欣喜若狂。她雖然巴不得以後再也不要見到白子涵了,不過老太太既然已經做了這麼大的讓步,她如果再得寸進尺,讓老太太收回成命,那就得不償失了。
“媽,您說得在理。”她不得不這麼說道。
“那就這麼定了。”老太太嘆了口氣,想了想,又問道:“那讓她搬到哪套房子去住?又讓誰去照顧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