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翟總...嗯,我還是叫你翟製片吧。
你考慮考慮老夫啊!仙俠古裝劇我也行啊!
《大唐漠北的最後一次轉賬》您看過吧?就銀聯那特出名內廣告,裡面李世信就我演的!古裝扮相覺得沒的說!對了,還有《末日紫禁》裡面的那個老乞丐。雖說作爲老夫的處女座出名時間不長,但是也非常亮眼有沒有?
你們這個劇裡稍微上點兒歲數什麼的掌門啊,金手指老爺爺啊,各種反派大魔王啊,這種角色我也能駕馭的了!”
怕自己卑微求角色的樣子被安小小看到從而影響自己的光輝形象,李世信特地拿着手機走到了別墅之外。
電話那頭,聽到李世信的自己安利自己,翟英華尷尬一笑:“那個,李老師。情況是這樣的,我們這個劇組啊,從去年下半年就已經在籌備了。演員本來都是定好了的,但是飾演女三號的這個演員,這個月初整容失敗,臉崩了......
剛巧我在電影節上看到了安小小,覺得角色比較貼合。所以想跟你們工作室接觸一下。至於其他的角色......都已經定下來了。而且...咳咳,李老師您一個大學生電影節的最佳男演員...你說我隨便給你個龍套角色,傳出去別人會戳我脊樑骨的。”
聽到翟英華這麼說,李世信就不幹了。
“龍套怎麼了?龍套也是角色啊!我們搞藝術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爲了娛樂大衆,爲觀衆塑造各種各樣的角色嘛!有那種就是戲份不用太多,但是比較重要,最要緊是在劇裡面能推進劇情的那種龍套,我完全可以。沒事兒,我不嫌棄!”
您說的那根本就不是龍套了好吧!
“咳咳......下次吧李老師,下次一定......咱們現在還是說說安小小的試鏡。”
聽着電話那頭在一陣沉默後的婉拒,李世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一個除了吃啥也不是的憨批你們上趕着約戲,老夫這麼一個上能九天攬月,下能五洋捉鱉,吹拉彈碰瓷做爹樣樣精通的,甚至卑微到可以接受龍套的全能型藝人你跟我說下次一定?
這特麼是什麼世道啊?
沒名氣的時候嫌沒名氣,現在倒好,拿了個獎反倒是連個小角色都演不了了?
天理何在啊!
......
回到客廳之中,沙發上的安小小正裹着小被子,將將自己縮成一個團,捧着手機滿臉的委屈。
“依依,愛愛,叄叄,詩詩。你們那麼多C,帶我一個混子又不會怎麼樣。”
“媽噠,爲什麼......”
“帶帶我怎麼啦!?”
聽着安小小對着名爲“天才少女農藥開黑小組”的微信羣怒發着語音,李世信吸了吸鼻子。
一陣莫名的酸楚,在心裡泛起了漣漪。
一把奪過安小小的手機,他對着裡面的四個小蘿莉吼道:“是啊!你們帶帶她怎麼啦!?”
“呵、我們鉑金組,不帶青銅。”
聽着聊天羣裡陳鉑詩發過來的一段滿滿鄙視的語音,李世信嘆了口氣。
“他明明是王者,明明是王者啊!”
一旁,安小小眨了眨眼睛。
“老師,我的確是青銅。”
“你閉嘴!”
李世信無語望蒼天。
你媽的,你們一羣青銅帶帶我這個王者......怎麼啦?!
......
蹭戲沒蹭上,李世信鬱悶了整整一分多鐘。
不過也沒太當回事兒。
什麼才能體現一個人的能力和價值?
就是明明沒有路,憑着自己的努力和奮鬥生生的走出一條陽光大道的人生,纔是彪悍的人生啊!
一個小小的電視劇而已,老夫這麼一個大學生電影節最佳新人兼最佳男演員,一個電影明星,就算讓老夫演,老夫還不稀罕演呢!
忒跌份!
He,tui!
回到自己的房間,給陳安堂打了個電話,讓這個渣渣兒子到榮州帶着小小去一起試鏡之後,李世信就回到了寓公模式。
接下來的兩天,陳安堂帶着安小小去位於榮州市特色經開區的影視製作中心試了鏡。
電視劇跟電影不一樣,對於演技的要求其實並不高。
電影和電視劇的區別,並不是在於長短的問題。從專業的角度按照“場”的方式看,其實電影和電視劇在故事上沒什麼不同。
真正的不同在於敘事方式的不同,電視是以對話爲導向媒介,所以拍攝的時候在鏡頭運行只有五板斧——“遠中近特全”。
所以片場經常流傳一句順口溜,說“軌道加搖臂,一搖一場戲。”
而畫面呈現來看呢,由於電視尺寸的限制,電視劇大多使用的是中景鏡頭。主要是用語言對白來表現人物推進劇情。
而電影的空間允許拍攝的尺寸和深度有更大的變化,甚至可以不用對話僅僅使用攝像機去認識一個角色,這就是常說的電影語言。
所以理論上,電視劇只要形象好,就可以上。演技臺詞功底......有肯定是更好,但是沒有,只要形象過硬,其實也不耽誤。
安小小的顏值擺在那,就試了一次鏡,《忘川》劇組那邊就拍了板兒。
本來,想着《入殮師》這一波喝彩值沒少割,他還想着完事兒之後好好歇幾天的。
眼看着安小小都有了業務,天天拿着劇本開始背臺詞,李世信這心裡也長了草。
這一晃,就到了星期六。
一大早起來,李世信就接到了朱佩琪發來的微信,說是聚會的事兒已經定好了。地點就定在榮傳外面的泡椒書屋,下午一點半,請李世信過去。
這一次的電影節,這一羣年輕人沒少幫自己的忙。李世信此前事兒多,外加上趕上石阿貴出殯,拖了那邊一個星期。現在對方來了消息,他也沒含糊。
中午簡單給安小小做了一套減脂餐,自己把昨晚上剩的孜然肉片炒了飯草草吃過,將自己打扮利落便乘公交車到了榮傳。
按照朱佩琪發來的定位,很輕鬆就找到了聚會的所在地。
當李世信一點二十五分準時進了書屋的時候,就見到通往書屋二樓閱覽室的樓梯處,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年輕人,正低聲而興奮的議論着什麼。
聽到大門上的鈴鐺發出一陣響動,人堆裡的朱佩琪探了探身子。
見到李世信,小姑娘樂了。
“信爺,您可真準時!”
“來來來,信爺,我給你介紹一下啊。咱們...先從我歲數大的開始吧!這就是我們榮傳的新任校長,周維明,周校長!”
走到了李世信的身前,朱佩琪熱絡的爲他介紹起了參加聚會的衆人。
看到被一羣年輕人簇擁着的一箇中年男人,李世信眉頭一挑。
嘔豁?
就是那個通過微博發聲,而且還是這一次大學生電影節特別評委的那個校長?
“你好,初次見面。感謝周校長此前的仗義執言!”
跟對方點了點頭,李世信率先伸出了右手。
周維明笑呵呵的伸出手,和李世信緊緊的握了一下。當他仔細打量了一番李世信之後,卻皺起了眉頭。
當看到李世信額頭上一塊月牙形的疤痕時,他整個人,愣住了。
“二......二先生?”
嗯?
聽着周維明顫抖着嘴脣,滿臉不敢置信的發出一聲試探的詢問。
李世信將周維明打量了一遍,看到那的確有些面善的黝黑臉旁,李世信皺起了眉頭。
接着,老人本體的一段記憶,刷的一下從腦海之中閃過。
一道高高的土牆上,缺了兩顆門牙咧着嘴傻笑的熊孩子,面貌與面前的這位大學校長漸漸重合了起來。
然後,他樂了。
“拴柱兒?”
隨着李世信一聲輕呼,周維明如同被一道天雷擊中般,整個人一顫!
隨即,眼淚刷的一聲就淌了下來。
身上那濃郁的書卷氣不見了,在學生面前的威嚴,也蕩然無存。
一把,便將李世信死死的抱在了懷裡。
“二先生,真的是你啊二先生!那之後,您,您去哪兒了啊!?”
隨着周維明噗噗噗的捶着李世信的後背,哇的一聲嚎哭,便響徹在了書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