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暖暖躊躇了半晌，最後還是撥通了林北北的電話。
而那頭，只有一個冰涼的女聲。
“抱歉，您撥的號碼是空號……”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景暖暖的心情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心寒，最後是破罐破摔。
她又直接撥通了葉絡紳的電話號碼，很快就被接了起來，她直截了當地問道：“北北在哪兒。”
葉絡紳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暫時帶她回了M國。”
景暖暖幾乎要捏碎自己的手機，她憋了一肚子氣，有一肚子話想說，卻被葉絡紳搶了先。
“暖暖，你別忘心裡去，這一次的確是她不對，給我點時間，給她一點時間。”
“喂！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景暖暖越聽越覺得疑惑，“你起碼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聲音還沒傳到那邊，耳機裡就響起了嘟嘟嘟的聲音。
景暖暖氣得不行，直接將手機扔到了地板上，慕江城聞聲趕來，看她一臉怒容，便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他走到她身邊，將她緊緊攥着的右手掰開。
她留了指甲，修建得十分精緻，他擔心她這麼攥下去傷到自己。
景暖暖卻以爲這是他的安慰方式。
有些奇特，但也挺管用。
慕江城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用實際動作來安慰她。
他的手指上有訓練留下的繭子，摩擦着她的皮膚帶來特別明顯的感覺，景暖暖深呼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看着慕江城，兩人的距離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擔憂。
她相信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她擡起另一隻手搭在慕江城的手背上，“沒事，我想得開，只是很討厭別人瞞着我，這些年我之所以能跟她這麼好，大概是因爲她有什麼事都會告訴我。
其實這樣也好，她只是躲着我，沒有騙我。”
對她而言，欺騙是最不能原諒的事。
大約是小時候的陰影，雖然已經記不得具體發生過什麼，但她卻記得那種感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而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別人看她，就像在觀摩一個傻子。
回憶起了小時候並不美好的記憶，她的笑容變得十分勉強，而慕江城卻被她這個勉強的笑容嚇得心驚肉跳。
她說她最討厭欺騙……
氣氛到最後有些尷尬，但景暖暖並沒有感覺到，起身往浴室外走去，吃過早餐的矮几已經被慕江城收拾好了，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隨後便拿着花灑去了陽臺。
前幾天她在網上淘了很多花花草草，用白色的小花盆裝着，雖然都還見不到花骨朵兒，但小嫩綠葉子也很討人喜歡。
她站在陽臺澆花，清晨的陽光落在晶瑩的水珠上，反射出來五光十色的光，讓人感覺到了清晨的美好。
景暖暖心情好了不少，放下手裡的花灑，蹲在小陽臺上觀察她的小盆栽。
撿走枯萎的葉子，爛葉也撿走，讓一切便會最初的模樣。
現實中很多事都是如此簡單，拿走扔掉就好，唯獨人的記憶，無法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