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麼簡陋的招待。”提利昂將一盤五彩繽紛的水果放到溫妮的面前,然後找了一個位置重重的坐下。
“因爲我最忠心的僕人都已經離我而去了。”他故作瀟灑的聳聳肩,拿起桌上的小酒壺爲自己酌了一杯濃郁的果酒,“但還是十分感謝閣下這次的搭救。”
三人所在的位置是提利昂居住的院子,濁黃的嫵媚陽光配合着翠綠色的植載,讓這座臨近傍晚的居中院格外的清涼,微風穿過一棵棵石制的圓柱,撩起飄蕩在其間的薄紗掛簾。
溫妮坐在一張小小的石頭圓桌前,對着一盤長相奇怪名稱不知的水果努力。
而易囂則靠在一張高背椅上,雙目有些無神的看着遠處的天空發呆,冰與火世界的天空非常清澈,而君臨的上空很少有鳥兒經過,此時一望無垠的,只有湛藍空曠的天際。
水果盤碰撞到石桌上的清脆響動驚醒了易囂,他微微抿嘴,平靜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準確的說和你無關。”
“我知道。”提利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但你救了我是事實,我需要感謝你。”
“有一天君臨會因爲我而消失。”易囂微微轉頭腦袋,閃爍的目光落到提利昂矮小的身軀上,“我以爲你會憤怒。”
“爲什麼?”提利昂愣了一下,似乎感覺好笑的笑出聲,“爲什麼我會憤怒。”
他搖了搖頭,微凸的眼睛盯着易囂。“無論是這座城市。還是這座城市中的人。我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放到他們的身上,或許以前有,但以後不會了。”
“真奇怪。”易囂靜靜的聽完提利昂的話,不知道爲什麼搖搖頭,不在言語。
提利昂知道易囂是個很古怪的巫師,並不會對一些事情多問,他失笑了一下,低下頭。再次爲自己滿上一倍濃濃的果酒,君臨的果酒最便宜。
三個性格都很奇怪的人再一次陷入沉默的時候,溫妮突然從那堆水果中拔出臉,擡頭望了望門口,然後再次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個動作當然不會被提利昂無視掉,他是個聰明人,都不用怎麼費腦筋,就可以知道原因,“來人了?”他向易囂問道。
提利昂將他最忠誠的手下波德瑞克派出了君臨,因爲怕有人強迫他作僞證。那可並不友好。
而其他的僕人因爲提利昂的弒君,或被迫或自願的也都離開了這裡。所以此時,堂堂財務大臣的家中竟然一個僕人也沒有,甚至連來客人來了都沒人通報。
易囂早已知道有人來了,他的感知要比溫妮還更勝一籌,雖然早期的格林實力極其強悍,但畢竟已肉搏爲主,偵測不是她的強項。
他點點頭,輕聲說道,“你哥哥來了。”
提利昂的嘴角下拉,似乎做出一個表情,但他還是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裡,一點起身的意思也沒有。
這一次,對於提利昂的誣陷是無疾而終,但就算這樣,他相信肯定也會有下一次,瑟曦天生就看他不順眼,他也沒辦法,除非他死了,但那也就如了瑟曦的意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提利昂也不能離開君臨,起碼在獲得一定的保障前不能,他離不開君臨,沒了權力,沒了靠山,哪怕他有着大把的金錢,也只能是一塊誘人的蛋糕。
這個世界對於一個侏儒而言是殘酷的,也是不公平的。
離開了家族,沒有了手中的一切,提利昂或許可以活下去,但絕對不會有尊嚴的活着,所以他不會離開君臨,起碼此時不會。
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院子中的沉默,詹姆穿着精緻的衣服帶着陣陣風聲衝了進來,驕傲的面孔上有着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
他先拍了拍提利昂的肩膀,並沒有說話,提利昂也理解的拍拍他的手,兩兄弟都知道對方此時想要說什麼。
“什麼時候可以治療我的手腕。”詹姆轉過頭,略帶焦急的對易囂說道。
“這麼快就等不及了。”提利昂在一旁慢悠悠的喝着果酒,語氣平和的問道。
“我可不像你,什麼都喜歡藏到最後一樣。”詹姆低頭看了提利昂一眼,不甘示弱的反駁,他可不知道提利昂找到這麼厲害的幫手,當時還非常擔心。
“什麼時候都可以。”易囂打斷了兩人的交談,他知道這叫做兄弟之情,但是他卻理解不了,以前無法理解,現在是不想理解。
“你想好什麼材質了麼。”易囂將詹姆下一句堵了回去,擡了擡眼皮子,依舊靠在椅背上,“如果沒什麼特別要求的話,我私人贈送金銀鐵也可以。”
詹姆眉頭微動,沉吟了一下,“那是什麼?”
“用來製作魔法道具的材料。”易囂站起身,“那就這麼定了,明天去我那裡找我,你知道我在哪。”
“不留下來麼。”提利昂在一旁發問道。
“我更想看看君臨。”易囂對溫妮招了招手,“而且你總是有麻煩。”
詹姆雖然想用最好的材料修復自己的手腕,不過顯然易囂將他無視了,而且他的材料也不一定比金銀鐵還要好,雖然那只是用來做坩堝的,但冰與火世界的文明程度太低,所以冶煉技術也不會高到哪去。
不過就算是這樣,詹姆也很滿足了,出色的劍術就是他的全部,而右手就是他的劍術,失去了右手,他就會失去一切,一無所有。
一旦右手修復,他總會想辦法拿回自己的東西。
但是易囂今天的麻煩看起來並沒有結束,還沒等提利昂這一壺果酒進肚,門外再次匆匆進來一個人,是幾乎不離開王宮的瓦里斯總管。
也就是擁有小小鳥兒的間諜頭子,御前會議中負責七國鐵王座的情報總管。
在場四人都認識他,提利昂和詹姆對他熟的不能再熟,易囂也告訴過溫妮一些簡略的人物事項,兩名蘭尼斯特對視一眼,已經想到了瑟曦想要做什麼。
“伊洛夫閣下。”面帶微笑的瓦里斯對易囂躬了躬身,“首相大人邀請您前去宮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