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一個人一時的肆意,傷害的是最在意自己的那幾個人。浙江的夏永遠是那麼的熾熱,在寂靜的夜晚,星幕籠罩也依舊讓人感覺燥熱不堪,就算是一絲風颳過就像是一團熱浪一樣。張穆從網吧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就像是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沒有一個人會花一百塊錢開一個包間然後玩了沒一個小時就走出來的道理。
“真是敗家!”網吧裡面的網管小聲說這,但是張穆依舊聽到了,卻沒有做任何理會。有的時候對於不相關的人,還是不要回應的好,這是張穆的父母從他去在高中畢業時,去社會闖蕩告訴他的。
儘管夜晚是熾熱的,有股很悶、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但是張穆還是覺得有一絲絲的陰冷,在自己的身旁環繞。他深深吐了一口氣,也許是自己太過於煩惱,也許是自己的想法太過於幼稚、雖然知道金在熙說的話都是對的,但是心裡面依舊很不願意承認。
‘颶風’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就算是對方背棄了你,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是逆來順受嗎?是不甘哭泣嗎?就算是如此,就算是像金在熙說的各取所需,但有僅僅是一個離去就能說清楚,能夠說明白的嗎?
張穆很有錢,但卻是一個極其自律的人。他一直是認爲自己父母所說的話是對的,除了打星際和高考落榜這一件事情以外,其他的都沒有讓家裡面失望過。但是這一次,他卻是直接找了一家酒吧,拿出幾張紅色的鈔票,放在了吧檯上面。
“給我拿杯白酒,隨意拿就好了。”張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頭髮前面的流海遮住了他的面頰。
很快,一小瓶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白酒就放到了,張穆的面前。張穆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玻璃杯,從酒瓶裡將白色的酒液倒進透明的玻璃杯裡面。倒得滿滿的,甚至都有些溢了出來。然後拿起這杯酒,仰頭直接灌了下去。
張穆的酒量並不好,就算是喝幾瓶啤酒都是要醉的,但是這一次他確實依然選擇了白酒,他需要烈酒來澆灌自己內心的苦與澀。白酒在他的印象裡面只有辛辣與熾熱,但是當這杯白酒灌進他的喉嚨裡面的時候一股灼熱和辛辣直衝自己的味蕾,直衝腦際。將整個胸膛都點燃了。‘咳!’他捂住自己的嘴脣,不讓那剛剛進到嘴裡面的就噴濺出來。直到一大杯就流淌進肚子裡面,烈酒的味道自己的嘴裡迴盪。他都是保持着一個動作。然後張穆直起身子來,在一次重複剛纔的動作,把瓶子裡面的白酒倒進玻璃杯裡面。
張穆伸手拿起酒杯,將裡面的酒液體仰頭一口灌下,他的動作讓周圍的人一陣驚愕。因爲那瓶烈酒可是很出名的,像張穆這樣的喝法,也是拿着自己的身體去硬撐的。難道他感覺不到酒的味道嗎?但是內心的苦楚與焦灼卻是讓他,一杯又一杯的灌了下去。
他想到了自己從‘颶風’離去的那一天,人們的絕情。想到了知道離去的最後一面,自己曾經心中的大哥,那個關懷自己‘颶風’的真正的主持者始終是沒有出現,他可能覺得沒有臉要來見自己,其實,張穆是多麼的希望能夠他能夠來看自己一眼,哪怕是一眼。張穆想到了郭玉在WCG賽場上跪着哭泣的情景。想到了慕辰那肆意的笑容,和那句‘我代表颶風像審判者宣戰!’的誓言。
這就是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嗎,他們的距離到底有多遠呢?
一杯又一杯灼熱的酒,被灌進了肚子裡面。直到張穆一口氣喝完了兩瓶,當他想再次像招呼服務員要一瓶白酒的時候,服務生卻是朝張穆鞠了一個躬,說道:“對不起,先生。本店已經不出售白酒了。”
“以爲我付不起錢嗎?”張穆猛地將錢包裡面的錢一下子都抽了出來,猛地扔到地上,“拿酒去,快點!”到後面,他已經接近歇斯底里了。
那個穿着短裙的服務生看到張穆紅着眼睛,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不由的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眼眶裡面淚水環轉。張穆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們都聽到了,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管一管。很快就有一箇中年男人跑了過來。問服務生是怎麼回事,那個女生就把張穆已經喝了兩瓶白酒的事情如實說了。
中年男人說道:“對不起,這位先生。我是這個酒吧的大堂經理,現在已經停止營業了。請您離開!”
“靠,我憑什麼離開!”張穆肆意的笑着,“都他媽看老子好欺負是吧!想讓我離開也行,把地上的錢撿起來給我。我就馬上走!”張穆的話剛說完,難後就變得驚愕起來。因爲那個中年男人馬上就彎下腰把張穆摔在地上的錢一張一張的撿起來,然後遞到張穆的手裡面。
“知道嗎?有多少人爲了這個東西放棄了自己的尊嚴,有多少人放棄了自己的夢想。真是可鄙可笑!”張穆猛地將手裡面的錢砸到中年人的臉上,“你的尊嚴有值多少錢呢?哈哈!”張穆一陣大笑猛地轉身,從酒吧的玻璃門走了過去。
“經理!”服務生的眼淚流了下來,“沒事!”中年男人彎着腰把張穆摔在地上的錢一張一張撿了起來。一邊撿一邊笑着說:“這個客人可真的是很大方!不過,你要知道。一個人的尊嚴真的很不值錢。在這個社會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尊嚴和夢想了吧!”
本來淚流滿面的服務生,瞬間呆呆的證在了那裡,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當張穆從酒吧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就像是一張漆黑的幕布。被染成了墨色,一陣陣狂風呼號着,一滴滴冰涼的雨水點點的濺射下來。落在面頰上,落在堅硬的水泥路上。落在張穆的心裡面。
雨水像是一柄冰涼的利刃,狠狠的砸在張穆的身上。一滴一滴,像是稠黏的醬子,像是牛毛一般的多,雨水越來越密集,最後連成一片。變成一顆顆的巨大水珠砸在人的面頰上砸的生疼,這個時間裡人們都在家裡面休息,玩耍。就是個別在外面的人也是很快找到一個建築區避雨了,張穆依舊像是一頭不知疲倦的鳥兒往前面慢慢的走着。這條路很長,因爲離外面的主路有些遠,加上有些偏僻,已經很久沒有修築了。路邊的街燈散發着橘黃色的光芒,照耀着坑坑窪窪的接到,雨水將那些小坑注滿,每一滴雨水的落下都會泛起漣漪。
從張穆的身後猛地,傳來汽車鳴笛的巨大聲響。像是一隻咆哮的怪獸在這個小街裡不斷迴響,然後在張穆飛快經過,平地上的泥污飛濺起來將張穆的全身包裹。
“狗日的!都他媽欺負我!以爲我是泥捏的嗎!”張穆追着那輛車的背影往前跑了兩步,但是他的眼睛已經是一片混亂看不到東西了。大量的酒精徹底麻痹了他的精神和肉體。他的腳下一軟,‘砰!’的狠狠砸在地上,一朵紅色的花朵在泥濘不堪的雨水中分散開來。張穆之所以不喜歡喝酒,一是因爲他的酒量不好,另一個是因爲酒精會麻痹人的肉體神經,會讓操作減退。戰隊裡面也是禁止喝酒的,但是這一次張穆是真的醉了。
他呆呆的等着眼睛盯着前方,彷彿有什麼東西將要隨風飄散了。。。。。。是自己的生命,還是自己的夢想。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