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它們都先收起來吧。”銀髮老者道。
“是。”李源心念一動，便將這枚信物，以及散發着浩瀚氣息的帝源收了起來。
“這一枚帝源，是免費贈予你的。”
銀髮老者道：“等你將來前往混沌神庭總部，若你能耐夠強，也可以去闖帝源境，嘗試再得到一枚帝源。”
“到時，哪怕你是九星脈，也有機會修煉三門完美星術。”銀髮老者道。
“三門？”李源錯愕：“九星脈半神，不是隻能修煉兩門完美星術嗎？”
在自己所知訊息中，包括上次來到永恆殿，所得到的寶物中，都曾提及過一件事。
九星脈，最多修煉兩門完美星術。
“正常來說只能修煉兩門，這並未說錯。”
“但你覺得，是什麼限制九星脈強者修煉更多完美星術？”銀髮老者笑道。
李源沉思了下，略有些遲疑道：“星脈？帝源？”
“不完全對。”銀髮老者道。
“首先，大部分半神九星脈，雖覺醒多條九重星脈，但覺醒第二條完美星脈就不容易……覺醒三條就更難了。”銀髮老者道。
“其次。”
“帝源，哪怕是混沌神庭，對帝源的使用也是非常剋制，神王都無法決定，是‘帝源境’的規則所定，那是神帝留下的。”銀髮老者微笑道：“因此，絕大部分半神九星脈，哪怕覺醒出更多完美星脈，也沒機會修煉。”
李源微微點頭。
完美星術，威能逆天，每多修煉一門，實力都會暴漲，修煉條件的確苛刻。
“第三，是承載！”
“完美星術，星痕對身體負荷極大，九星脈想承載極難，必須星脈近乎完美、法則境界極高掌控力極強……方纔能達到修煉要求。”銀髮老者微笑看着李源：“久而久之，九星脈只能修煉兩門完美星術，便成爲了一種公開說法。”
“但這些，對你，想來都不是問題。”
“不過。”
“能否修煉成，乃至最終能否成十星脈，便看你自身能力。”銀髮老者道。
“按主人所言，十星脈，誰都幫不了。”
“機緣，都已給你。”
“路，最終還是得你自己走出來。”銀髮老者道。
“謝前輩。”李源感激道。
“我只是做些了該做的事。”銀髮老者搖頭道：“時間久了，總想找人嘮嘮嗑……行，都說了，便送你回家鄉世界吧。”
“前輩。”李源連問道：“到時，我該如何再回永恆殿？”
“不難，等你覺醒十星脈，突破成天神，能自由迴歸家鄉凡俗域，再回葬仙古域。”銀髮老者笑道：“自然就能回來。”
“對了，差點忘記。”
“人老了，就容易忘事。”
“紫衣令給你，激活令牌，會將你從家鄉凡俗域直接傳送至神域，只能傳送一次……持紫衣令，尋找任何一處混沌神庭分部，他們自然會明白你的身份。”紫衣老者一揮手。
又一枚淡紫色令牌直接被塞入李源手中。
“記得。”
“最多十年，十年內，必須前往神域。”銀髮老者囑託道。
旋即，他也不等李源再多問，一股無形力量便已籠罩了李源。
嗡~
李源消失在永恆殿內。
……
七星文明位面。
飛星。
距飛星第一大城市‘星火市’約一千公里外的虛空。
忽然，虛空微微震盪，一名身穿黑袍的青年憑空出現。
“趕我趕的真快。”李源暗暗嘀咕：“本來還想問問修煉《法天象地》所需的奇珍材料。”
還沒開口，就被趕走了。
但李源也隱約明白。
無論是不直接賜予大量寶物，或不再給自己修煉星術的材料，以及不將自己直接送往混沌神庭……其實都是對自己的磨礪和考驗。
“就像銀髮老者，我達到了要求，才成爲候選者。”李源暗歎。
“在我入九山九葉前，恐怕也一直在觀察我，但根本不插手。”
無論是覺星神帝還是心夢神帝，他們都會適當給予幫助。
但絕不是當保姆。
每一位超級強者崛起，都不缺少驚人機緣，但更要靠自身從血與火中淬鍊出來。
“若我死在修行路上，恐怕，兩大神帝都不會管。”李源心中暗暗警惕自身。
死了，說明氣運不夠強、自身不夠強。
就像前面三十五位候選者，也不乏十星脈……最終又如何？
思索許久。
壓下諸多念頭。
“小冰。”李源已感應到柳冰所在，傳音道：“過來吧。”
柳冰在數千公里外。
“好，大哥，我已回來好半天。”柳冰激動傳音道：“馬上過來。”
“回來了，家鄉！”李源神識彌散，籠罩方圓上千公里，也已感應到上千公里外的那座龐大繁華城市。
數以千萬的普通人。
一艘艘飛行器。
山脈間的一座座村莊、飛馳的列車，虛空中的一些飛船、巡狩各處的武者、辛苦修煉的學生……這一切讓李源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心中更有種由衷的‘舒坦’。
發自靈魂的愉悅！
“我李源，生於斯、長於斯，這方天地就彷彿孕養我的搖籃。”李源微微擡頭，隱隱感知到這浩瀚星空間的一處神秘之地。
位面本源。
“按我所知。”
“次元位面，有位面本源。”李源暗道：“次元域，有域之本源，就像神域中的星域，亦有星域本源。”
“哪怕是這浩瀚宇宙，囊括茫茫神域，無數小型次元域……也是有宇宙之本源。”李源心有所悟：“本源運轉，便是天地運轉的一部分。”
“真神們，凝練神心，身處家鄉中，即可感應到位面本源之所在，乃是靈魂意識進入位面本源中……推動家鄉位面的全方位進化。”李源暗道：“我尚未凝聚神心。”
“但對空間感應極高，靈魂意志也夠強，倒也能感應到位面本源之所在。”
可惜，只能感應。
缺少神心，便缺少靈魂意識進入位面本源的媒介。
“還是等見校長再說吧。”
“十五年過去，也不知校長怎麼樣。”李源若有所思：“看飛星的情況，這些年，應該沒再遭遇大的禍患。”
“校長，應該在星火武殿總部。”
呼！
李源一步邁出，身影變得模糊，便已跨過上百公里，極速向‘星火武殿總部’方向飛去。
數秒後。
嗖！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閃過，一條青蛇便已纏繞在李源手臂上。
“大哥。”柳冰頗爲興奮。
“回家的感覺怎麼樣？”李源笑道。
“很舒坦，比在天蛇古城還舒坦。”柳冰道。
她的誕生過程，乃是和李源共生。
因此，她的靈魂氣息是和這方次元位面完美契合。
“你是金衣成員，要求多久前往神域？”李源傳音問道：“三年嗎？”
當初，東方盟主就是要求三年內離開。
“十年。”柳冰搖頭道：“大哥，我在永恆殿見到了一位神秘前輩，按他的意思……讓我跟隨你就行，不必着急去神域。”
神秘前輩？李源啞然。
恐怕就是那位銀髮老者。
對方倒是替考慮的周到。
李源也明白，那一座座葬仙古域，除了培養候選者，恐怕也是順帶爲混沌神庭選拔些天才。
“也好。”
“那就到時一起前往神域。”李源道：“但離去前，必須將七星文明根基奠定，才能夠放心離去。”
“嗯嗯。”
“大哥，我也從天蛇古城換取不少寶物，都是爲七星文明準備的。”柳冰傳音道：“但另外，大哥，我還有個小請求……”
“說。”李源笑道。
“我回來前，師尊贈予了我一些天蛇卵，大約一百枚，讓我回神域後重建天蛇族。”柳冰道：“我都帶回來了，但我準備將它們都在七星位面孵化出來。”
“神獸天蛇？”李源頗爲吃驚。
“對。”
“全是純血天蛇，只要兩三百年，它們便都能成長到虛神境。”柳冰道。
李源心中暗驚。
一百頭神獸？這樣一股力量，若是在覺星大陸或神域，都不值一提。
但放在凡俗域，就非常恐怖了。
“能成嗎？它們既是神獸之卵，便已有生命氣息，恐怕會受到位面本源排斥吧。”李源疑惑道。
若不受排斥，當初，柳冰的誕生便沒必要這麼麻煩。
“是會受排斥。”
“所以，我想讓七星文明半神與之結合，就如大哥當初和我一起。”柳冰頗爲興奮道：“立下陣法即可。”
“陣法器具，師尊都已給我。”
“如此一來，隨時間流逝，一條條天蛇誕生，他們再繼續繁衍，天蛇族便算是重新在這方天地重建。”柳冰道：“如此，大哥你也算完成了對丘前輩的法則誓言。”
當初，李源曾承諾過，要幫助柳冰重建天蛇族。
“重建天蛇族，未嘗不可。”李源心中有些遲疑。
若只是三五頭天蛇還好。
一百頭天蛇？一旦都成虛神，而將來自己、柳冰都已離開凡俗域，還能控制住它們嗎？
強者，都有自己思想。
柳冰和自己親近，但這些天蛇一旦成長起來，可未必願以七星人族爲尊。
“我知道大哥你的擔憂。”
“我會讓這些天蛇都立下法則誓言，在凡俗域，將以七星人族爲先，待他們闖過九葉九山，經過試煉，成年後自然會陸續前往神域，不會影響到七星文明。”
柳冰傳音道：“神獸繁衍速度很慢，遠不及人族，待位面進化完成後，只要分給它們一顆生命星球即可。”
“我會在星球上建立傳承殿，留下些資源。”
“它們修煉所需的更多資源，都去星空縫隙中自行闖蕩。”
可以說，柳冰考慮的很周全。
“行。”
“小冰，從感情上來說我是願意的。”李源傳音道：“但你知道，七星文明，非我一人之文明，我還得徵詢文明其他高層意見。”
“畢竟，我們很快就要離去。”
“不過，我也給你承諾。”
“若無法在七星文明內繁衍，那麼，前往神域後，我定會給天蛇族一塊能夠安穩繁衍的疆域。”李源傳音道。
李源自問，等進入混沌神庭核心，在混沌神庭疆域中，購買下些生命星球，應該不難。
“好。”柳冰點頭，她也知道李源顧慮。
嗖！嗖！
在李源和柳冰交流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星火武殿總部。
這座龐大建築，比之十五年前更爲熱鬧了。
李源就這麼直接進入了大門。
沿途守衛的源武者，以及科技儀器，根本察覺不到。
“大哥。”
“強者數量，比之十五年前，似乎更多了。”柳冰傳音道，她的靈魂也是虛神級，感知能力很驚人：“我感應到總部中，似乎有不少半神。”
“校長在嗎？”李源神識直接掃蕩而去。
直接嘗試滲透。
那一位位七星文明半神，幾乎都沒有察覺到，畢竟李源神識太強大，已完全凌駕於他們之上。
武殿總部深處。
一間殿廳內。
“方海，你還在想李源的事？”三葉半神輕嘆道：“都過去十五年了，該接受現實了，他若是未隕落，早就該回來了。”
“無論是你，還是東方盟主，哪個去闖九葉世界十多年還未回來？”三葉半神搖頭道。
“我明白。”方海一襲黑衣，眼神如刀，鋒芒無盡。
和十五年前，他的氣息更恐怖可怕了。
“我只是不敢想，連老師都認定李源必定會超越他。”方海低沉道道：“竟然會隕落在九葉九山中。”
三葉半神輕嘆，輕輕抱住了方海的手臂，低聲道：“你也別有太大壓力。”
她很清楚。
這些年來，東方盟主、李源都一直不現身，整個文明高層都在傳李源已隕落。
加上諸多星界的變化，令許多異域文明都在窺伺。
仙墟文明，一直在暗中試探。
自己丈夫，揹負太大壓力了。
幸好，當年飛星一戰，東方極力斬數百半神，將萬魔文明的當代半神精英幾乎殺光，也狠狠震懾了各方。
但這種震懾力度，隨時間流逝，若東方極、李源一直不出現，也會越來越弱。
“實在不行，我便只有突破爲虛神了。”方海低聲道：“跨入虛神境，便令各方再不敢覬覦。”
十五年後，方海的境界顯然也大有進步。
“成虛神？”
“但那樣做，你便沒法再前往九山世界了。”三葉半神遲疑道。
她知道自己丈夫的夢想。
九山世界，蘊含着大機緣大寶藏……
但爲文明安危，這十五年來，既不敢前往九山世界，也不敢離開七星文明。
忽然。
“嗯？”方海隱有所感，臉色微變，星火武殿總部，本質上乃是一件強大神器。
他的靈魂在一年前跨入虛神境，再透過神器便能感應到一股無比強大恐怖的神識浩浩蕩蕩碾壓了過來。
強大無比！
這股神識之強，令方海心中都不由一顫，似乎比老師東方極當年的神識更強大。
“是誰？”
“虛神巔峰嗎？”方海心中先一驚，旋即又閃過一絲驚喜之色。
“方海？怎麼了？”三葉半神察覺到丈夫異常。
她根本感應不到李源的神識掃蕩。
“好事。”
方海臉上露出笑容，甚至有一絲釋然：“從今天起，我們都不必再有這麼大壓力，我應該也能放手去闖九山世界了。”
“啊？爲何？”三葉半神錯愕。
“李源回來了。”方海微笑道。
三葉半神一瞪眼，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我們等會再去見他。”方海笑道：“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人要見。”
三葉半神心中一動，已明白方海說的是誰。
……
星火武殿總部。
一座殿廳內，一名身穿火紅衣袍女子，正指點着三名飛天武者修行。
“劍法！”
“所謂法則奧妙。”
“便是對天地奧妙感悟足夠高深，參透天地萬物之表象，直至感應到冥冥中的天地法則本源之所在。”火紅衣袍女子輕聲道：“這其中，靈魂是根本。”
“靈魂越強，感應萬物便越清晰。”
“而靈魂強大，除諸多外物，煉心也很重要。”火紅衣袍女子道。
譁！譁！譁！
一縷縷劍光綻放在殿廳中綻放，就彷彿一條條火蛇般，令那三位飛天武者爲之心顫。
“太厲害了。”
“嵐月半神，據說是聯盟最年輕半神之一，修煉至今也才四十多年。”
“這般劍法，值得我參悟一生。”幾位飛天武者都爲之癡迷。
譁！
最後一道劍光落下。
林嵐月轉身，正欲開口，忽然她身體一顫，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但僅瞬息，眼神便恢復了正常。
“行，今天先指點到這裡，你們都先回去，繼續琢磨這劍法。”林嵐月道。
三位飛天武者一愣，他們纔剛來呢。
但他們不敢遲疑，紛紛起身恭敬道：“是，半神。”
三人迅速離開大殿。
呼！呼！
他們走出大殿時，甚至直接穿過了那道黑衣身影，卻毫無察覺。
雙方，就彷彿不在同一空間層面。
這座殿廳，安靜下來。
林嵐月握着手中劍，看向了仍站在門口那道黑衣身影，眼睛都隱隱變得有些模糊，臉上更有一絲激動：“李源，真是你？你回來了？”
成爲半神後。
林嵐月也是七星文明高層之一，知曉許多秘密，也知道李源當年是去了九葉世界。
“回來了。”
李源露出笑容：“這麼多年不見，嵐月，你都成半神了。”
“兩年前突破的。”林嵐月強忍眼中淚水，擠出一絲笑容：“你一走這麼多年，之前我去問盟主，還以爲你真的……”
“我只是被困在了險地中。”李源道：“最近方纔脫困。”
李源知道，自己一去十五年。
恐怕七星文明高層都會認定自己隕落。
“這次回來，還要走嗎？”林嵐月追問道。
“應該能多待幾年，但待不長久。”李源道，不想欺騙對方。
林嵐月沉默了，旋即又露出笑容：“活着回來就好。”
……
不久後。
李源、林嵐月，便見到了收到傳音後趕來的方海和三葉半神。
李源迴歸的消息，暫時還沒傳播開，只有幾人知曉。
殿廳內。
“校長，這些年，讓您擔心了。”李源看向方海，微微躬身。
“哈哈，擔心什麼。”方海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既回來，不和嵐月多聊聊？這麼急傳訊給我？”
“回頭可以慢慢聊。”李源直接道：“盟主，我想問問烈風半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