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源只覺空間變幻，下一瞬便已出現在一片廣闊連綿的宮殿前。
“這是？”李源愣了下，實在是空間變幻太快了，他都沒來得及反應。
“是許源聖子！！”
“許源聖子回來了。”宮殿門口的兩名守衛卻是一眼認出了許源：“許源聖子從祖界歸來了。”
他們立刻開始傳訊。
“我直接回到覺星古城的神火殿了？”李源心中暗歎：“星前輩手段的確莫測。”
按道理，覺星古城守備嚴密，不會被輕易侵入。
但顯然。
一切就如星前輩所言，這方天地在她面前沒有秘密，她只要願意，什麼都能做到。
“小冰。”李源直接靈魂傳音給柳冰：“能聽到嗎？”
“能，大哥。”小冰聲音在李源腦海中響起：“大哥你終於出來了，我在天蛇古城……”
李源迅速傳音說明自己現狀。
以兩人如今的靈魂之強，哪怕相隔遙遠，身處不同星空古城，也能做到彼此靈魂傳音。
很快，李源也知道了柳冰的情況。
柳冰，是兩個月前才從祖界核心中回來的，闖到了第七層，得到了不小好處。
李源大致說了自己所得，最後才道：“小冰，啓動迴歸令的時間，等我傳訊給你。”
“好。”柳冰道。
兩人方纔結束靈魂傳音。
“第七層？”
“按覺星古城的情報，在祖界核心中，能夠闖到第五層就很不錯。”李源暗道：“小冰能闖到第七層，恐怕收穫不小，說不定就有天神傳承，乃至某位神王傳承。”
李源在神帝島閒逛過程中，通過一些殘餘痕跡瞭解過一些訊息，加上覺星古城情報……李源大致有推測，在祖界核心，恐怕留下的都是覺星神帝那些弟子的傳承。
“說不定，小冰就得到了天青神王的傳承。”李源暗道。
具體得到什麼，柳冰沒說，李源未追問。
就像李源也未說‘覺星神帝傳承’之事。
得到一些強大傳承後，冥冥中會有無形約束，比法則誓言還要恐怖……都是那些大能者所施加的手段。
……
許源聖子歸來的消息，以驚人速度迅速在覺星古城中傳播開。
“確認是許源聖子。”
“許源聖子，在祖界核心中待了三年時間，夠久的。”
“快，立刻傳給赤陽真神。”
“立刻上稟天神。”
消息傳播，神火宮的一位位半神紛紛知曉了。
也迅速被更高層的真神和天神們所知。
……
李源的聖子府邸內。
“許源兄弟，恭喜，祖界之戰第一。”越山半神笑道。
“哈哈，在祖界中潛修三年，實力肯定大進。”陽狄也道。
“許大哥。”姜璇眸子發亮，頗有些激動。
得到李源回來的消息後，神火殿內，凡是能和許源稍微牽扯上的半神、飛天，幾乎都前來祝賀的，像景奎、白峰、東磐等人都到了。
李源一一應着。
雖說即將離去，但在覺星古城待了十多年，李源心中還是有些感情的。
修行路，不止是爲達到更高峰，更是要駐足於身旁的風景。
“哦？景奎、東磐都奪取了祖界令？”李源面露驚訝之色。
實際上，在和柳冰傳訊交流中，李源就已知曉獲取祖界令的九人。
算上自己，覺星古城有三位。
來自神域頂級勢力的強者中，則奪取了三席，像寧赤最終奪取了祖界令。
“說到這，我還想要問你。”景奎微笑道：“祖界核心之地，我們八個都在，就是不見你。”
“我直接去了第七層。”李源笑道：“前面的考覈對我來說太容易，你們是從第一層開始闖，我是從第七層開始。”
“最終停留在了第八層。”李源道。
這是李源早就想好的說辭。
“原來如此。”景奎露出恍然之色：“也對，以你的實力和年齡，前面六層考驗的確輕鬆。”
“不像我們，我才闖到第五層。”東磐半神微笑道：“景奎倒是闖到第六層。”
“闖到第六層的，只有他、寧赤，以及天蛇古城的柳冰。”東磐半神道。
“越往後考驗越難，第六層已是我的極限。”景奎感慨道。
李源聆聽着。
似乎，小冰闖到第七層的事，無人知曉。
“虧我還一直有師尊教導。”景奎搖頭道：“據我所知，許源你可沒有天神指點，相比下，我真是慚愧。”
“你都慚愧，我算什麼？”東磐半神一瞪眼。
他們三人交流，令其他人都不敢輕易插話……經過祖界之戰，已證明他們三人才是覺星古城當代最強半神。
“其實我有天神老師。”李源笑道。
“哦？”景奎疑惑：“誰？”
其他半神也都好奇。
“安赤天神。”李源吐出了四個字。
許多半神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顯然都聽過。
天神，每一位都曾威名遠播，縱橫天地數十萬年。
安赤天神坐化時，距今一萬多年，神火殿半神們大多知曉。
“你竟是安赤天神弟子？”景奎半神驚訝：“這麼說，你和姜淵城主他是？”
“對。”李源笑道。
顯然，景奎半神知道姜淵也是安赤天神弟子。
一羣人聊着，都對許源乃‘安赤天神弟子’感到吃驚。
“已告訴這麼多神火殿弟子，想來，不久後消息便會傳播開。”
“安赤師尊。”李源心中默唸：“我也算完成了你的要求。”
成爲安赤天神記名弟子時，對方遺言中，便只有這一個要求。
冥冥中，李源感到自己靈魂所受的無形枷鎖，似乎要小了許多。
“這就是因果嗎？”
“當初在血窟深處，雖未要求我立下法則誓言，但我已許下承諾。”李源暗道：“承諾，便是一份因果。”
“這一路修行，便是要梳理因果，令自身不被因果纏身。”
李源所得傳承《雜學萬道》中，有諸多秘術絕學，其中就有因果秘術。
有明確記載。
越是強大者，越重視因果……尤其是成天神後，若是因果太重、太混亂，甚至會影響到自身修行。
法則誓言，是直接影響。
因果纏身，卻是無形影響。
“嗯？姜淵師兄喚我了？”李源收到了消息。
……
李源按命令來到了執法神殿，進入了深處宮殿內。
穿過空蕩蕩的廊道，直抵殿外。
“師兄。”李源道。
“許源，進來吧。”一道溫和聲音響起。
李源進入殿廳，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因爲殿廳內除了姜淵師兄，還有一道青袍身影。
剛纔姜淵師兄沒說。
“城主。”李源恭敬行禮。
正是太遊天神，對方散發着浩瀚莫測的氣息。
不過，經過神帝島這一遭，李源眼界已高許久，尤其是感受到‘天青神王’的屍骸氣息……令李源便能清晰感受到太遊天神遠遠不如。
天神，和神王，的確是天壤之別。
“不必驚訝。”太遊天神笑道：“我早知曉你和姜淵乃師兄弟的關係，也知安赤天神……安赤，倒一直是這個性格，這身後名也要重視。”
李源啞然。
每個人有不同追求，有些人逍遙淡薄，有些人希望名傳千古。
“在祖界核心三年，收穫恐怕不少。”太遊天神道。
“有所收穫。”李源道。
“嗯，我來也只是祝賀，畢竟，祖界之戰第一還是很難得的。”太遊天神道：“我覺星古城數千年也才一次。”
李源聆聽着。
所謂祖界之戰第一，就是積分第一加上奪取祖界令，便會被認爲祖界之戰第一。
可李源心中是不信對方說辭的。
對方可是天神，壽命數十萬年……見過不知多少次祖界之戰。
“城主。”
“你就別兜圈子了。”一旁姜淵天神終於忍不住道：“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太遊天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也迅速恢復正常。
“許源，城主已知曉你來自混沌神庭。”姜淵天神道：“所以，若你能說的事，還希望能告訴城主。”
“是。”李源道。
“許源，那我便直說了。”太遊天神道：“你可知祖界之戰上，那些神秘天才，像寧赤、狂夫、月刀、畫中雲他們來自哪裡？是神域勢力嗎？”
“對。”
“其中一些人來自神域的混沌神庭，只是混沌神庭龐大，有諸多分支，我們隸屬不同，並不熟悉。”李源道：“還有些人屬於其他神域大勢力。”
這是李源早就想好的說辭，也是實際情況。
“來自混沌神庭？”太遊天神一愣，似乎回想起了什麼。
半響。
“我想再問問，你和天蛇古城的‘柳冰’又是什麼關係？”太遊天神道。
“城主放心。”李源露出笑容：“那柳冰也是混沌神庭一員，她會和我一起離開，不會留在這方天地的。”
“另外，混沌神庭和天蛇古城，應該沒什麼牽扯。”
李源能猜到太遊天神擔心什麼。
“好。”
“那我便放心了。”太遊天神露出笑容：“行，你們師兄弟先聊。”
呼！
太遊天神身影消失，就這麼離開了。
殿內。
“許源，你別太放在心上，太遊天神也是擔心混沌神庭會徹底降臨這方天地。”姜淵低沉道：“混沌神庭龐大……絕非我們所能抵擋，很可能會令我覺星古城傳承斷絕。”
“對你，他還是充滿善意的，像那夢界石，若非太遊城主同意，也不會贈予你。”姜淵道。
“師兄放心。”
李源點頭道：“我雖來自混沌神庭，但我亦是覺星古城一員，這一點永不會變。”
“那就好。”姜淵露出笑容。
他雖渴望前往浩瀚神域，去見證更廣闊的天地。
但他在覺星古城庇護下成長起來，哪怕對待古城感情不如太遊天神，也是不願覺星古城受損的。
“另外。”
“師兄也可告訴城主，讓他放心。”李源道：“哪怕將來，我們這方天地和神域重新交流……應該也不會受太大影響的。”
李源很清楚。
這方天地的三大覺星古城、衆多天神，實則都算覺星神帝一脈……自然不會和混沌神庭發生根本衝突。
甚至，對混沌神庭而言，己方天地恐怕屬於一處‘禁地’，還得用心保護。
“哦？”姜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何等人物，立刻明白李源應該知曉些隱秘。
“如此便更好。”姜淵也不追問，道：：“我們三大古城追查了寧赤、狂夫、月刀他們的行蹤，都已消失，顯然已離開這方天地……你已奪取祖界令，應該距離去也快了吧。”
“快了。”李源點頭。
“嗯，我已成天神，你得和我說說，大概何時能夠去神庭尋你。”姜淵天神笑道。
“師兄成天神了？”李源吃驚。
這纔過去數年而已。
“也是運氣。”姜淵天神道：“不知不覺中便突破瓶頸，悟透了火之法則。”
“恭喜師兄。”李源鄭重道：“成天神，便可享三十萬年之逍遙。”
境界突破。
除更強大的實力，最重要的便是壽命……越往後，壽命便是愈發驚人。
像神王，更是壽千萬年。
“逍遙是其次。”姜淵天神笑道：“神域浩瀚，有無盡精彩，我想去見識一二。”
他的意思，已很明白。
需要一份李源的準確承諾。
“師兄。”
“我不瞞你。”
“我本名是李源，許源只是我的化名。”李源道：“我乃混沌神庭紫衣成員，乃冬芒神王麾下……待我成真神，應該便能見到神王了。”
雖說還未成紫衣，也未見過冬芒神王……但不妨礙李源扯虎皮。
“李源？”姜淵天神記下了，倒也不在意李源使用化名。
強者行走在外，闖蕩諸多世界，從弱小走向強大，哪個不是多個馬甲？
“到時，師兄來混沌神庭總部，我來替師兄引薦。”
“但師兄知我年輕，估計還得數百年。”李源道：“師兄便五百年後來神域。”
“五百年？好。”姜淵天神也不懷疑李源所言，之前雙方便立下過法則誓言。
對天神而言。
五百年，是很短暫的歲月。
“對了，師兄，我還有一事要請師兄幫忙。”李源道：“我需要在覺星古城換取些寶物。”
……
離開執法神殿後，李源便直接前往了神火殿的‘寶物兌換處’。
開始了賣貨之旅。
“這些寶物，我要全部賣掉。”李源拿出大量寶物，都是在祖界之戰斬殺其他半神，以及孤雲世界闖蕩的大量收穫。
“這麼多？”
“這些寶物？連真神器都有？”這裡負責收購寶物的兩位虛神都震驚了。
哪怕他們知道神火殿成員不凡，但能拿出這麼多寶物的，也是從未遇到過。
很快。
一位真神便來了。
“這麼多寶物？不愧是許源聖子。”白衣真神笑道：“聖子放心，別說這些寶物，便是再多上十倍，我們這裡都收的下。”
正常情況下，神火殿成員賣這麼多寶物，肯定會被詢問的。
但是，一來賣貨的是許源。
二來，白衣真神爲何這麼快趕來？因爲姜淵傳訊。
只有一句話：“無論賣或買，都竭盡全力滿足許源！不要吃虧，但也不必賺。”
簡單來說，就是最高價收、最低價賣。
不久後。
“許源聖子，您拿出的寶物，我們願拿出兩百八十萬方神晶收取。”白衣真神道：“這已是最高價了。”
“嗯好。”李源微微點頭，這個價格已是超乎他預想。
能賣這麼多。
主要還是斬殺的那幾位絕世半神收穫巨大……且一些重要寶物李源都收起來了。
真正拿出來賣的，都是李源認爲用途不大的。
即便如此，如此一筆鉅額財富，也媲美許多新晉真神的全部寶物財富。
“我不要太多神晶，我要購買寶物。”李源直接道。
神晶，用途很多，但對七星文明而言，神晶太多便是無用。
各類凡俗域無用的資源，才更有價值。
兩個小時後。
李源除自身留下一百萬方神晶，其餘的神晶和覺星點，盡皆用來購買各種物品了。
列完清單後。
“許源聖子，您確認嗎？”白衣真神錯愕。
“確認。”李源點頭。
“那您得等幾天了。”白衣真神苦笑道：“許多物品，我們這裡都沒準備。”
“你不是說什麼寶物都有？”李源皺眉。
“聖子，您這份清單上，許多寶物都是針對飛天甚至源武者的。”白衣真神無奈道：“覺星古城內，最低的都是飛天境……所以，根本不會準備。”
“且你所需的寶物總量太大了。”
“必須從各大神國分部調集物資來。”
李源啞然，倒是忘記這茬，自己要買的東西，很多太低端了。
“要多久？”
“三天？”
……
“購買這麼多普通物品？”
“許多都是給飛天，甚至源武者使用的。”姜淵天神收到了白衣真神傳訊。
他也感到疑惑：“李源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但姜淵也只好奇，下達了命令：“按許源的命令辦。”
……
三日後，李源收到了全部所需寶物。
一切準備就緒。
一名少女得到邀請，來到了李源所在的聖子府邸內。
“許大哥，您專門請我來？何事。”姜璇好奇看向四方，心中疑惑。
今天，這裡似乎就她一個人受到邀請。
“小璇，從我們在淵魔血窟碰到，都十幾年了吧。”李源笑道。
“對，十五年了。”姜璇眼睛很亮：“當時許大哥你還是飛天境，如今都是名傳天地的最強半神。”
“當年，我萬萬想不到。”
“許大哥你竟能奪取祖界之戰第一。”姜璇頗爲興奮道。
“嗯。”
“時間過去的很快。”李源笑道：“我在覺星古城的好友不多，你算一個，你也是實力最弱的。”
姜璇莞爾一笑。
她還只是飛天級，在覺星古城內當然弱。
呼！
李源一翻掌，遞出了一枚儲物法寶：“這些東西，你且都收着。”
“這些？”姜璇疑惑，神識稍加感應，便露出了驚色：“這麼多寶物？”
對她來說，太多了。
“許大哥，您這是？”姜璇驚疑不定。
李源淡然一笑，在這方天地的十五年，對方，是唯一不因李源天賦實力而幫自己的人。
這份心意，李源始終記得。
“你我有緣，好好修煉，爭取成虛神乃至真神。”李源笑道：“或許我們還能有再見面的一天。”
“再見面？”姜璇心中閃過一絲不解。
呼！
李源一步邁出，已消失在殿廳中，旋即便一念啓動了‘迴歸令’。
無形力量籠罩，他已消失在了這方天地。
“許大哥。”
“許大哥。”留下一臉錯愕的姜璇，她心中充滿疑惑。
……
宮殿內。
“許源離開了？”
太遊天神緩緩睜開眼：“這是什麼手段？我竟沒絲毫察覺。”
“混沌神庭，不愧是神域頂級大勢力，當真莫測。”太遊天神暗歎。
他一念，便能洞察覺星古城任何一處。
“許源。”
“似乎頗爲在意那個小女娃？”太遊天神心中閃過一念，以及姜淵天神說過的話。
思索片刻。
“傳令下去，從今天起來，請嵐霧真神指點姜璇的修行。”
哪怕李源，都沒想到。
自己離開前的一些舉動，便能改變姜璇的命運走向。
……
這方天地的極深處時空，神帝島上。
“走了？”
“這股力量，應該是永恆殿的。”正在種植花草的白衣女子微微擡頭，眸子中泛着光芒：“李源，應該還能有所收穫。”
“最終能成十星脈嗎？”
“這個時代，神域動盪，也不知李源能否掀起些浪花來。”白衣女子暗道。
數百萬年來，她令這方天地和神域產生了連接，是有原因的。
旋即，她也不再深想，繼續打理着花草。
……
啓動迴歸令後。
李源只覺時空變幻，便已回到了那座巍峨的銀色塔樓前。
四方是幽暗虛空。
“永恆殿？”李源如上次一樣，沿一級級臺階踏入了宮殿內。
銀色神殿內，三十六根神柱依舊。
“前輩。”李源恭敬行禮。
他一眼便見到站在其中一根神柱前的銀髮老者。
對方，正笑吟吟望着自己。
“恭喜，成就紫衣。”銀髮老者笑道：“算是踏上了執掌‘永恆神宮’的第一步。”
“第三十六個了，希望你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