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你未必一定要對他們留手,你可以在你的條件允許之內,盡全力對付他們。如果他們被你成功弄死了……那也就無所謂了……”
陳璟聽到陳方圓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訝異,也有些不解,開口道:
“怎麼如此突然就轉變了態度了?這可不像是您的之前的作風啊……”
說着陳璟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開口道:
“是因爲您目前要依靠我這個容器維持您的意識,而在您的意識穩定之前。您不確定您的意識能不能順利的回到軀體嗎?”
陳方圓一聽這話,並沒有否認,而是笑着用陳璟的嘴說道:
“這是原因之一。也是你作爲一個容器。能和你的老祖宗我叫板的資本。”
頓了頓。陳方圓的聲音繼續傳來。
“在這世上,每一個人,都要學會最大限度的利用你本身的優勢,這樣才能夠成功……不過關於這件事……我有了新的思考。”
陳璟一聽這話,有些好奇。開口道:
“具體是什麼?”
陳方圓一聽這話。沉默了片刻。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兩千年前。我給蓬萊閣當狗,同時也對齊御低聲下氣,因此。我獲得了一個機會,一飛沖天的機會。而兩千年後,我和咱們陳家,雖然不至於能夠傷害到那兩個曾經把我當狗的勢力,但是在他們相互掣肘的空檔中,借力用力。壞他們的事情。已經很容易了。”
陳璟一聽這話,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明白。陳方圓說的。就是現在僵持的現狀。
“因爲這,我纔想要兩路並舉,將那兩人放走,原本是爲了讓自己在齊御萬一失敗之後,陳家可以有退路……不過那條退路。也是像我兩千年前走的一般,給人當狗而已。因此。那條路並不是特別好走……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選擇那條路。”
陳璟一聽這話,皺了皺眉,開口道:
“可是您想過沒有,如此明目張膽的當牆頭草的話,會讓兩家都對您厭惡,到最後很容易一場空啊。”
對於陳璟的考量,陳方圓在第一時間表示了認可。
“這件事我也考慮過。所以我才決定讓你放開手去做……因爲如果陳寶和陳環沒有讓蓬萊閣全力投入扶持的可能的話,他們必然是鬥不過你的,那樣的話,他們就沒用了,咱們也就不用奢望,在蓬萊閣中得到更多了。而那時,他們就成爲了你倒向齊家的投名狀。”
說到這裡,陳方圓突然感覺之前一直混沌的思緒變得十分的清晰。
他覺得,他是時候修正他之前定下的方針了。
而聽了陳方圓的話之後。陳璟陷入了新的思考。
“其實您想過沒有。既然兩千年前突然冒出來的蓬萊閣不敢正面對上齊御,那麼兩千年後的蓬萊閣,他未必就一定能把齊家整得萬劫不復,到頭來,最多隻是建立新的秩序而已。在這種時候,我們過多的參與,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爲齊御這種強者,任誰也不可能把他逼迫的太緊吧”
而對於陳璟新的言論,陳方圓顯得十分的無奈。
“你錯了……如果蓬萊閣鐵了心要建立新的秩序。那麼現在所有的得利者都不可能明哲保身……而且齊御和蓬萊閣之間不存在敗者投降的可能…”
說着。陳方圓開始講起了兩千年前的形式。
“兩千年前。齊御在最後劃定地盤的時候。首先將當時俠盟殘留的最大家族,皇甫家,放在了東邊。將分裂後殘留的魔門人士和一部分魔道強者,放在了南邊。然後將一部分囚徒放在了西邊,剩下還有一些當時身份顯赫的舊貴族放在了北邊。加上我們陳家,就是五方國的雛形。”
頓了頓,陳方圓述說着:
“其實當時最初的時候,齊御分了六十四家,而如今的五方,就是那六十四家當中,和齊彬關係很密切的五家。而雖然過了兩千年,齊御的面子很多時候,不管用了,但一旦蓬萊閣真的和齊家撕破臉。如今的大勢力會怎麼做其實很好推斷。”
陳璟一聽這話。有些不解。開口問道:
“這怎麼說?”
“首先是堅定不移支持齊家的兩家,東離皇甫,北燕姬氏。皇甫家和齊御關係密切,因爲末代俠魁是皇甫家的人。”
陳璟一聽這話,猛然一愣,他自然是知道,末代的俠魁和末代聖主都是跟着齊御走的,現在的齊家子嗣肯定就是他們三人的後代。
“而北燕舊貴族到底是個什麼構成……我其實瞭解的不多。但是他既然選擇了北燕作爲齊家和中州的緩衝帶,那麼至少兩者之間的利益關係是一致的,而這兩家又恰好有女待在齊彬身邊,這一點很好看得出來……”
說到這裡,陳方圓的聲音一頓,過了片刻又繼續借陳璟之口傳來。
“至於其他兩家。雖然不一定會支持齊家,但是不會否定這個讓他們得到利益的秩序,而我想蓬萊閣也不可能直接給自己樹立兩個不弱的敵人,因此會放任他們中立。這和我們陳家是不一樣的。”
經歷了和陳方圓的一番交流之後,陳璟確定了接下來的應對方針。
當時就寫下了兩封國書。
一封給東離,一封給徽國。
而後,在給東離的國書之外,還夾雜着一封私人的信件。
……
東離皇宮。
經歷了過去一段的自認爲驚心動魄的經歷的黃鶯低着頭緩步在皇宮裡走着。
經歷了上次齊彬被刺事件之後,由於家人還在蓬萊閣手裡攥着,黃鶯不得不跟隨船隊迴轉。回到東離,奉命繼續潛伏。
原本以爲等待自己的即便不是東離女皇盛怒之下遷怒的死亡,自己要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太小。
可誰知女皇陛下根本不在意這種小人物,最後只是讓自己去不重要的崗位幹了十幾天的雜活。
而對於這件事,黃鶯產生了一種錯覺。
上天都在幫助自己。
自己可能是天生就適合當一個細作。
這不,由於自己過去優異的表現。
在幹了幾十天的雜活之後。
敬愛的女皇陛下又一次將自己想起來了,再一次把自己調任成爲一名宮女領班。
成爲了領班以後,她再度接上了以前的關係,做好繼續向外輸送情報的準備。
行走之間,她來到了御花園的一座涼亭之中。
再度看到了不久前僅僅靠着一個眼神就把自己嚇得沒魂的皇甫玉。正一副討好的樣子餵食着一臉冷漠的齊彬。
黃鶯發覺自己已經習慣了。
這幫人在面對那個怪物一般的齊彬的時候,總是不可理喻的。
於是她十分冷靜的的站到一邊,眼觀鼻鼻觀心,表面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實際上支起耳朵仔細的偷聽着什麼。
……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就不能不生朕的氣嗎?家族中的人不瞭解你的脾性,這次就算了好不好。”
齊彬眯着眼睛,一臉冷漠的的樣子板着臉,眼角的餘光很快就捕捉到了那個之前有點印象的宮女。
齊彬知道,接下來就是要維持住自己不僅蠻不講理還人渣的人物設定。於是他開口了。
“下次若是再將我攔在門外的話,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皇甫玉一臉討好的看着齊彬,點了點頭開口道:
“朕知道了……”
頓了頓,皇甫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齊彬,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摺子和一個信封。
“既然氣消了……你可以爲我參謀一下,正事了麼?”
齊彬一聽這話,一副訝異的口氣開口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
皇甫玉一聽這話,一言不發的將手中的兩樣東西遞給了齊彬。
“你先看看這個……”
齊彬拆開了信封,攤開了摺子,仔細的看過內容之後,嘴角微翹。
“怎麼說呢……陳璟這次反應夠快的啊……”
這兩份書信所說的內容大致相同。區別的是一個是發給中州國的官方國書,另一個是以陳璟他自己個人的名義發給齊彬的。
內容中表明瞭中州國已經確認了在徽國出沒的勢力的首領正是他們陳家中犯了叛國罪被革除宗籍的陳六和陳七當中的一個或者兩個。
並且已經附言說明在發出這兩封書信的同時。陳璟已經以中州國的名義向徽國施壓,希望徽國交出那兩位中州國的通緝犯,避免兩國引發外交問題。
而陳璟在國書中希望,在這件事上皇甫玉不要給予徽國任何形式上的幫助,以免引發不必要的扯皮。
“他這是,和咱們表明態度呢……就是爲了告訴我他要大義滅親了,他的利益是和我們一致的,想要向我們靠攏。”
說着,齊彬一臉淡然的笑容,開口說道:
“至於他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這種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至於咱們,只要看他下一步怎麼做,就可以了,接下來,咱們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就行了。”
當天晚上,匆匆的安排了齊彬和另外幾人的新居所和新僕役的皇甫玉,在深夜時分都一副繁忙的樣子,在自己的書房批閱着奏摺。
很突然的,正批閱着奏摺的皇甫玉開口若無其事的道:
“來了這麼久,就站在那裡看着,你很閒嗎?”
話音剛落。一個帶着銀色寶石面具的女子,緩步出現在皇甫玉的面前。
“妾身房日兔。見過陛下。”
對於房日兔的出現,皇甫玉絲毫不感到意外,繼續若無其事的批閱着奏摺。
“你知道麼……若不是感受不到你的惡意,在你踏入這個皇宮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
話音剛落,皇甫玉微微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
“不過。朕很佩服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