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祖父看着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就進了裡間。
他知道爲什麼光耀不去那地方，但是他卻無法進行干預。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們：“這孩子拗得很。”
“要不……我們這邊忙完，回去一趟。”
祖父說道：“不用了，他會想清楚的。你們乾的是大事，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不過，敏霓那丫頭可要勞煩你們多照顧了。”
“嗯。”那邊的聲音很嘈雜，“爸，那我就先不和你說了。這邊來了新任務。您照顧好自己。”
“好。”
……
“你看，這是出發點。按照壺口的流向，它大幅度的可能性會出海。根據現有的情況，我們的技術人員大致確定了這幾個着陸點，模擬數據是在獅城。”
說着，電子地圖放大了，上面顯示的是行政區域圖。
“有關注實時地圖嗎？”郭城坐在輪椅上，沉聲問道。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郭城就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你們怎麼想的？他們都不知道這其中的兇險。萬一有人感染了怎麼辦？還有，我記得旁邊有一個小島，這上面也要注意，最好可以派人去看看。”
劉坤不由得點點頭，隨即就出去打電話了。郭城最是小心謹慎，也因此讓他們少廢了不少的周章，所以不管其他人聽沒聽進去，他卻是一定要進行安排的。
等他走進來的時候，劉坤的表情有些凝重，在郭城耳邊說道：“病毒找到了。”
郭城微微擡頭，望着他，劉坤進一步解釋道：“在你說的那片島上，發生了光霧現象。只不過因爲是在晚上，我們的人就去看了一眼。在土壤中發現了一小部分的感染源。因爲前一夜下雨呈酸性，病毒基本上已經被消除了。不過他們還是在第一時間聯繫當地官方，今天晚上會人工二次降雨。”
郭城微微點頭，把這邊的工作交給了劉坤，他則是要去參加一個大型的文化活動。
……
敏霓走了，光耀的生活開始變得單調起來。祖父看到後往往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這種微妙的關係處於一種風口浪尖上的一觸即發式的危險的平衡。萬千的東西在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涌動，卻又一觸即發。
光耀有心裡的渴求，也有內心的牴觸，這些作爲過來人，祖父又何嘗不知，只是有些東西他不想爲他做出一個決定，不是心甘情願的願意，到頭來還是放不過自己。
“你爸媽打來電話了。”祖父看着他說道。
光耀愣了愣，隨即點點頭，沒有開口。
“她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
光耀還是點點頭，可目光卻是一直盯着水渠裡被人一網撈走的水貨。據說是因爲周邊海域有污染，所以這兩天官方花大價錢賠償漁民的損失。
祖父見狀，也就什麼也不說了。
光耀也只是盯着海面，臉上絲毫沒有過激的表情，當然，也沒有過分的激昂。
……
敏霓看着這燈紅柳綠，有些吃驚，因爲這和她過往所見到的世界很不一樣。這讓她隱隱感覺到一絲的別樣的味道。
“家裡每天都會有人打掃，雖然你祖父祖母不在，可我們也不是外人。只不過我們在家的時間比較少，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聯繫我們。電話你知道吧！”
“嗯。”敏霓矜持地一笑，隨即對這兩個長輩有了更深的認識。
他們正是光耀的父母。敏霓從光耀的嘴裡得知一些有關於他的父母的事情，只是現在她感覺到的與光耀說的完全不一樣。晚飯的時候，他們是一起吃的，只不過晚飯後，他們夫婦二人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
敏霓只是覺得他們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又有很大的區別。在長輩的身上，她總覺得他們的身上帶着不爲人知的神秘。
早上的時候，幫傭已經給她做好了早飯，至於其他的，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從上學到報道的流程，這些都有人幫忙操持。
敏霓才十四歲，雖然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卻帶着一絲野百合的羞澀感。幫傭說道：“早上來了，發現貓一動不動，後來才知道它是死了。你聽到了什麼沒有？”
敏霓也是有些驚訝，昨天那隻貓是十分活潑的，怎麼會死了呢？不過她還是搖搖頭說道：“我昨天沒聽到有聲音。”
幫傭也只是“哦”了一聲，隨即又說道：“嗨，主人家也一天都不在，死了也倒是省事。”
她笑了笑，覺得這話說得也比較難聽，隨即就到其他地方幹活兒去了。
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有車在等着了，是一輛寶馬。看到那個人胸口的紅藍簽字筆，敏霓微微愣了愣，她是見過的，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不過她還是上了車，只是聽幫傭叫他里昂先生。
到了學校，發現這是國立大學的附屬女子中學，這裡的教學可是要比小島上的好多了。
里昂先生幫她辦好入學手續，然後對她吩咐道：“以後每天都會有人來接你，不過你只要記住這個車牌號，來的是什麼人無須知道。”
敏霓點點頭，這讓她想起小時候父母帶她出來玩，父母就曾說過：“你不要管接你的人認不認識，他們每個人都會在口袋裡裝一紅一藍的兩根簽字筆。他們都是我們的同事。”
敏霓的表情頓時就有些凝滯，這讓她感覺到些許的彷徨。
她記得，那一次，遊樂園裡，出現了歹徒，殺害了一個富商。正在遊樂園帶她玩的父母突然就拿出自己的證件，把自己交給了遊樂園的管理員。那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她的父母。這讓她怦然不已，其實她很想搞清楚自己的父母是做什麼的，但無論是祖父祖母還是其他親人，沒有人知道。
……
小島上，光耀的父母穿着防化服，從那一片區域出來，頭上已經是一片細汗。他們做了嚴格的測試，確定此處的病毒感染危機被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