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聖誕告別

“衝鴨~”

下午5點鐘,冬天的盛京天黑的早,這個點就已經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李朝去幼兒園接竇竇師師回來,竇竇一下車就揹着小書包往前衝,要去找綠頭鴨李嘎子玩。

師師緊張兮兮地跟着姐姐身後,擔心姐姐又把李嘎子拉到廚房,想要做了吃。

然而兩人正要坐電梯,忽然旁邊的一間門開了,走出來的竟然是熟人,雞母和愛莉。三個小孩子立刻高興地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隨即愛莉告訴竇竇師師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她要回國。

竇竇指着湖對面的森林問是不是那裡,她隨時可以去找她玩,但是師師告訴她不是那個林子,而是要挖洞過去的那個地方。

上次李想用地球儀告訴了她們楓葉國在哪裡,離華夏國就差一個地洞。

兩個小傻妹爭論了一會兒,愛莉告訴她們,去她的國家坐飛機要飛12個小時,好遠好遠,跨越太平洋。

竇竇和師師對時間概念不強,對所謂的太平洋更不熟悉,傻乎乎地問太平洋是什麼羊?怎麼她們家有雞還要跨羊?吉姆不是和唐姆有親戚關係嗎?巴拉巴拉一大堆。

愛莉暈頭轉向,覺得沒法和這兩個小不點交流,沒法聊下去,說什麼她們都不知道。

她轉頭對她爹地吉姆說,這兩個是超級baby。

兩家人短暫聊了會兒後分開,愛莉和吉姆外出有事辦。回到家裡,李朝喊來拉鴨子的竇竇,以及拉架的師師,要給她們講講楓葉國、太平洋和聖誕節。他對剛纔竇竇師師表現出來的傻白甜有些接受不了,兒子那麼出色,女兒怎麼能這麼傻呢。

李朝從李想的書房拿來了地球儀,讓竇竇師師坐在小凳子上,給她們講解愛莉一家的家鄉楓葉國,和太平洋。

兩個小朋友這才知道愛莉是要去好遠好遠的地方,比外婆家還遠,而且還不知道回來不回來。

這讓她們焦急又難過,她們纔剛剛和愛莉建立跨越民族的友誼呢,正是好到蜜裡調油的時候,對突然的分離接受不了,讓爸爸帶她們去愛莉家告別。

李朝見她們要哭了,答應帶她們去,前提是先吃飯,吃完飯再過去,不然現在去有蹭飯的嫌疑。

然而正當他們要出發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話響了,是吉姆打來的,說是希望一個小時後登門拜訪,他們要去楓葉國過聖誕,此次是來和他們家告別,並提前送上聖誕祝福的。

向小園趁着這一個小時把家裡收拾了一下,竇竇抱着嘎子鴨,師師抱着唐姆貓,一家人連同小動物隆重地等待吉姆一家來訪。

“叮咚~”

期待中的門鈴聲響起。

竇竇激動地站着不動,對着大門脆聲說:“請進。”

向小園好笑地說:“你要去開門呀。”

竇竇這纔想起來,抱着嘎子鴨跑去開門,門外果然是一臉笑容的愛莉。

她的爸爸媽媽站在她身後,頭上戴着紅色的聖誕帽。

愛莉送來了一隻充氣的小鹿玩偶,小孩子可以騎在上面。

今晚的主角是三個小孩子,大人只是陪襯。

三個頭戴紅色聖誕帽的小孩子時時刻刻在一起嘰嘰喳喳聊天,竇竇師師請愛莉去了她們的房間逛街,去了樓頂的花園看雪人。

樓頂的五個雪人生命力無比的頑強,歷經多天,依然堅挺不化。不過它們已經不能算是純正的雪人,說是冰人更適合,因爲凍雨,雪堆成了一堆硬邦邦半透明的冰塊。

向小園和李朝陪着吉姆和安娜在客廳裡隨意地聊天,其實能聊的不多,因爲李想不在家,而李朝和向小園不會說英語,安娜和吉姆的中文有限。四人就靠着這有限的中文,加上雙手比劃來聊天。

按理說應該蠻尷尬的,好在很快找到了共同語言,安娜喜歡音樂,向小園也喜歡音樂。向小園邀請安娜到她的音樂房參觀,兩人坐在鋼琴前以琴會友,並且聆聽了李想的內部專輯。

音樂房裡安裝了一套高檔的丹拿音響,放出來的音樂彷彿歌手在耳邊歌唱,分辨率非常高。

聚會總有散,晚上10點鐘,愛莉終於要走了,竇竇和師師依依不捨地把她送到門口,差點哭了。

大人們沒有催促,靜靜地讓小孩子們告別。

今晚分別後,下次要再見到愛莉一家,就要到元月15號。愛莉一家將去多倫多,在那裡和吉姆的父母兄弟匯合,度過一個溫馨的聖誕節假期。

他們的飛機是明天早上7點的,5點鐘就要從家裡出發前往機場,所以沒有機會再和竇竇師師告別。

“送給你~愛莉,這是我的小寶寶。”

竇竇紅着眼睛,猶豫再三,割肉一般把懷裡抱着的嘎子鴨送給愛莉,愛莉送了小鹿給她,她決定回禮小鴨子。這叫禮尚往來,你送我我送你,下次才能還有禮物收。

愛莉懵了懵,低頭看着竇竇抱着伸過來的綠頭鴨,鴨子也一臉懵圈。送,送給她?這個?鴨子?她擡頭看看竇竇,很認真的樣子,不是逗她玩的?剛纔這個小妹妹逗了她好幾次,所以她要確認這次是不是也是惡作劇。

“送給你愛莉,它是衝鴨,你可以和它玩,但是不能吃了它,它是一隻好鴨子,我哥哥說春天到了嘎子鴨會生鴨蛋,變成小鴨子,小鴨子長大了變成大鴨子,大鴨子又生鴨蛋,鴨蛋裡變出小鴨子,小鴨子長大了變成大鴨子,大鴨子生蛋……”

竇竇無限遐想,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給人畫大餅。

這套說辭和李想寫的臨場作文《一個雞蛋的家當》完美契合,改一下,叫《一個鴨蛋的家當》,就成了竇竇現在說的這套。

對於李竇竇小朋友出人意外的舉動,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包括不是人的唐姆貓,瑪瑙般的眼珠子驚恐地看着竇竇,隨時想要從師師懷裡溜掉逃跑,萬一把它也送人怎麼辦?!

師師本來對和愛莉分別就快哭了,聽到姐姐要把她心愛的嘎子鴨送走,這下真的哭啦,無聲地流眼淚,想要大聲制止姐姐,又擔心愛莉不高興,因爲這樣不禮貌。

好在吉姆、愛莉、李朝和向小園都勸竇竇收回這份大禮。

最終嘎子鴨沒有被送出去,愛莉不敢收,收了也沒處養,除非帶到楓葉國去,但是她猜鴨子肯定暈機,到時候沒到家就不得不扔到太平洋裡。照竇竇剛纔的說話,明年的這個時候,太平洋裡肯定嘎嘎嘎全是肥肥的綠頭鴨,大魚和小魚就危險啦。

鴨子沒送出去,師師的眼淚依然沒有止住,不僅是她,竇竇也哭了,因爲她們真的要和愛莉分別了,愛莉也哭了,三個小孩子抱頭哭。

小孩子的友誼真是單純又美好啊,沒見幾面,卻能如此的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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