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律師說完後匆匆離開了。說實話他給邵小然留下的印象非常好,彬彬有禮又通情達理,最重要的是非常的專業。楊律師和潘菲菲的幫助讓邵小然重新看到了希望,看來就算不跟鍾毅妥協,她也未必會打輸官司,而且並不是她一個人在戰鬥,她瞬間就鬥志昂揚了。
晚上邵小然來到楊律師約好的咖啡廳時,只見他一個人坐在裡頭。邵小然問:“楊律師,潘小姐的父母還沒到嗎?”
楊律師回答:“他們不會來了,全權委託我來辦這件事情。”
邵小然感嘆道:“他們應該是不想看見我吧,那咱們進入正題吧,除了委託你辦事,他們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楊律師回答:“有,潘小姐被收進拘留所後,潘夫人身體一直不好,潘先生得留在家裡照顧她。他們全家人現在對你很愧疚,要不是他們挑事你也不會打這場官司,說是沒臉見你了。”
邵小然說:“其實這事我倒沒怎麼怪他們,畢竟這個秘密藏在他們心裡好幾年了,天天揹着這麼重的心理包袱,不好受。而且沒有什麼秘密是可以藏一輩子的,遲早都要東窗事發,既然這樣,早點來也好。”
楊律師說:“他們二老開了張支票給你,只要你在協議上籤了字,這錢就是你的了。你先看協議吧,有問題還可以問。”
看到一半的時候邵小然嚇了一跳,叫道:“我眼睛沒花吧?賠款是兩百萬?”
楊律師說:“是的,你這表情很誇張啊,是覺得多了還是少了?”
邵小然回答:“當然是多了,我那小公司哪裡能值這個數啊?”
楊律師說:“多了你也收下吧,就當是潘家人對你的補償,你收下了他們心裡會好受一些。再說了你現在不是需要錢嗎?”
邵小然說:“我需要錢也不該佔人便宜啊,而且這上頭寫了多還少補,大部分的錢以後我還是得還回去的,不用現在給我這麼多。”
楊律師說:“那只是個形式,‘多還少補’這個詞主要強調的是‘補’而不是‘還’,協議你沒看仔細,有個附加說明,如果你的公司損失估值不超過兩百萬,多出來那部分就相當於是贈予。”
邵小然說:“這贈予也太大了,無功不受祿,多出來的錢我不能收。”
楊律師說:“你就收下吧,相當於是安撫兩位老人的心,不然我也沒法交待啊。這筆錢對潘家人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你幫助會很大。你收下了就相當於是積德了,讓兩位老人的晚年過得沒那麼糟心。”
邵小然說:“行,這錢我收下。楊律師,我想聘請你當我的律師,幫我打贏官司,你願意嗎?”
楊律師爽快地回答:“當然可以,但正常程序還是得走。你明天來一趟我的事務所,把委託書簽了,把訴訟費了解清楚。等這些事情都辦完了,我就是你的委託律師了。”
邵小然說:“好的,我明天上午就去。但我有個疑慮,你說你在潘叔叔的公司幹了十幾年法律顧問,應該經常跟鍾毅打交道吧?他現在有權有勢,你做我的委託律師不怕得罪他嗎?”
楊律師笑着說:“我們律師這個職業本來就是得罪人的。雖然很多律師會專挑些比較有把握能打贏的官司,會刻意避開同那些大財閥唱反調,這也是能理解的,畢竟是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和前途着想。可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有我的職業素養,我可以毫不臉紅地說,我是位合格的律師。如果潘小姐不解聘我,我也不會給她辯無罪,因爲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了,得對得起地下的亡靈,但我會盡量從她的無心之失這方面做文章,讓法官從輕發落。”
邵小然說:“你在潘家幹了這麼久,應該知道我和鍾毅的關係吧?你覺得咱們該怎麼辯勝訴的可能性才大?”
楊律師回答:“一方面是孩子們對你和你家庭的依賴,一方面是鍾毅當年的過錯,把這兩方面的文章做足了,會有勝算的。當然我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盡力而爲,畢竟鍾毅也有自己的優勢。這事還是等你明天來我的事務所後再詳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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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楊律師分道揚鑣後,邵小然去銀行把支票裡的錢提出來,存入了自己的銀行卡。晚上葉芳回來後,邵小然對上午發生的事隻字不提,她知道葉芳的脾氣,如果她說她要打官司,葉芳肯定會強烈反對。葉芳知道了鍾毅肯定就知道了,硬碰硬邵小然肯定佔不到便宜的,這案子她就得偷偷摸摸地辦,到時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把鍾毅打個措手不及。
第二天邵小然去了楊律師的事務所,極度配合楊律師蒐集證據。她每天都是在葉芳出門後出門,在葉芳前回家前回家,外公外婆問她去哪兒,她的回答都是“找工作”,所以葉芳一直被矇在鼓裡,還以爲邵小然正逐漸想通了要接受鍾毅的感情呢,甚至想着週日再搞個家庭聚會培養彼此的感情。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有天晚上邵小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愛默森發來的。他說經過這一個星期的深思熟慮,他決定回美國了,明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而且這次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他喜歡北州是因爲這座城市裡有邵小然,可邵小然已經不要他了,他留在這裡已經毫無意義了,倒不如回到自己的家鄉去。
看完短信後,邵小然心酸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這段日子她的確冷落愛默森了,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分心,靠自己的力量打贏官司,然後給愛默森一個大大的驚喜。愛默森雖然不在邵小然身邊,可他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她怎麼可能不要他了呢?上次說分手也是他主動說的,這個大傻瓜!
邵小然給愛默森回電話,卻沒想到他關機了。那隻能去他家找了,可那裡是高檔別墅,就算她過去了,保安能讓她進小區嗎?無奈之下,邵小然只能給文靜
嫺打電話。一聽是關於愛默森的事,文靜嫺沒好氣地說:“姐,這是你和愛默森的事,你之前不是嫌我多管閒事嗎?這回怎麼又主動找我幫忙了?”
邵小然着急地說:“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斤斤計較了,他最近有沒有跟你聯繫,有沒有對你說一些特別的話?”
文靜嫺回答:“沒有,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老給我打電話幹嗎呀?你自己真想知道,拉下臉打電話問他不就完了嗎?”
邵小然說:“我打了,可他關機了。剛給我發了信息馬上就關機了,你說他什麼意思啊?真打算拋棄我了?”
文靜嫺說:“你把那信息念給我聽聽,我分析分析。”
邵小然唸完信息後文靜嫺說:“你給氣糊塗了吧?這信息要告訴你的意思很明顯啊,愛默森是想讓你去機場堵他,如果你去了就代表你心裡有他,你倆就能重歸於好,如果你沒去就代表你心裡沒他,那他就死心回美國,你倆從此分道揚鑣。”
邵小然疑惑地說:“這是你瞎分析的吧?我怎麼就沒看出這意思來呢?”
文靜嫺嘆氣道:“看來真是氣糊塗了,信息上不是說明天十二點的飛機嗎?愛默森要是一心想走告訴你這時間幹嗎呀?”
乍一聽這話還挺有道理的,邵小然沮喪地說:“他這麼做不是逼我嗎?爲什麼就不能留給我一點時間和空間呢?”
文靜嫺說:“姐,我勸你明天還是去找愛默森吧,他這回是鐵了心了,他已經等你七年了,不可能再沒完沒了等下去了。別爲了面子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啊,必須要爭取。”
第二天邵小然沒有去事務所,十點鐘直接從小區打的去了機場。到達機場時剛好十一點鐘,邵小然在候機室裡轉了兩圈都沒看見愛默森的影子,猛打他電話也是關機,她心裡才真正慌起來了,難不成他已經提前登機了?如果是這樣他倆就完了,再也沒有希望了!
邵小然手機裡存有愛默森的相片,她打開相片走到安檢員身邊詢問他有沒有過通道,安檢員說沒有印象。邵小然激動地說:“麻煩您再好好想想,這對我很重要。”
安檢員微笑着回答:“真的很抱歉,因爲過通道的人實在太多了,我真的沒印象了。”
這時身後突然有個聲音傳來:“小然,你是在找我嗎?”
邵小然回過頭,看見愛默森正得意地朝她笑。他手裡拿着護照,右手扶着個行李箱,確實是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邵小然朝愛默森走去,問道:“你真的打算回美國了?”
愛默森失望地反問:“你趕來機場就是爲了問這個?當然了,不然我帶着行李來幹嗎?”
邵小然說:“你能不能留下來?我不能沒有你。這陣子雖然咱倆沒見面,可你一直在我心裡。你要走了,我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