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彷彿靜止了一般,只有陸半城的聲音在環繞。
許溫暖說不上來自己此時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傀儡一般,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一直陸半城途中停頓下來時,沉默了良久的吳昊,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彎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煙盒,抽了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後,才隔着煙霧繚繞,看向了像是陷入在回憶裡還沒回神的陸半城,開口問:“所以,你就是遊戲裡那個和她相識了十多年的零度?”
許溫暖早在陸半城第二次詢問吳昊時,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認識,可此時吳昊突然就這麼問出來了,她還是緊張的呼吸和心跳一瞬間全停了下來。
許溫暖覺得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了一般,明明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可她卻覺得自己彷彿度過了幾個世紀,然後聽到陸半城的聲音,隔着萬水千山,從很遙遠的時空之外,輕緩的傳了過來:“是。”
是……許溫暖的心,狠狠地一抖,還沒從這個字帶給的刺激和震撼中回過神來,陸半城又開了口:“我就是零度,在遊戲裡和她相識了十多年的零度。”
許溫暖懵然的往後退了一步,院裡緊接着又傳來陸半城的聲音:“我之所以跟你講這些,就是爲了告訴你,我和你想的不一樣,你不要把你的思維強加在我身上,我跟你也不一樣,我和你同樣都認識她十多年,甚至我比你認識她還要早,但十年以後,你離開了她,而我雖然也離開了她,但我依舊還守着她。”
“在她不知道的虛擬世界裡,用最初的身份,陪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許溫暖的錯覺,她總覺得此時陸半城的聲音,透着一抹悲傷和落寞,還有着說不出來的情深字流轉。
他頓了頓,過了很大一會兒,才衝着吳昊繼續開了口:“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吳昊。”
吳昊被陸半城的話說的面色慘白,他死死地望着他的眼睛,脣瓣蠕動了好幾次,像是要說些什麼,可是想來想去,似是沒理一般,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索性就沉默了下來。
他低頭,猛抽了兩口煙,然後一句話都沒留,轉身邁步衝着門外走來。
許溫暖聽到動靜,才從陸半城話的刺激中,清醒過來,她急忙往旁邊跑了兩步,躲在漆黑的竹林裡,然後看到吳昊的身影從門口踏了出來,站在門外,仰着頭,盯着黑沉沉的夜空看了片刻,才擡起腳,離開。
一直等到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後,許溫暖才輕手輕腳的從竹林裡走了出來。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有點不像是自己,她恍惚了許久,總覺得剛剛的一幕發生的太過於縹緲,她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刺痛帶給了她一些真實感,她這才慢慢的轉頭,衝着院裡又看了一眼,原本靠在玻璃門的陸半城,不知何時已經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