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口,她連女洗手間都沒進去,就趴在洗漱臺前,嘔吐了起來,吐到肚子都空了,她才虛弱的小喘着氣,擡起頭,剛想打開水龍頭漱漱口,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掃到面前的鏡子,從裡面看到陸半城和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有說有笑的踏進了洗手間。
不知是不是酒精導致整個人反應有些遲緩,她透過乾淨的鏡面,盯着陸半城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收回視線,直到陸半城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一邊低笑着回了跟在旁邊男人一句“可以啊,約個時間可以去看看”,一邊目光靜淡的掃向了許溫暖正盯着的鏡面,和她的眼睛,在鏡中不偏不倚的對碰在一起。
許溫暖的脣,微微的張開了一些。
相比較她細微的反應,陸半城臉上的神情,平穩的沒有任何波動,他的脣角依舊掛着和身邊人交談時的淺笑。
那模樣,和兩年前,她第一次見他時,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那時她在心底,給他的形容是:溫潤如玉的翩翩貴公子。
“這個週末,你看看行不行?”跟在陸半城身邊的男人,接了他的話。
一聽見聲音,陸半城就不冷不熱的從許溫暖臉上收回了視線,他像是在認真考慮着朋友的建議一般,沉思了兩秒,回:“可以。”
伴隨着陸半城的聲音再次響起,許溫暖這才從剛剛看見陸半城的恍惚中清醒過來,她垂下視線,遮掩瞭望向陸半城身影的目光,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水,剛準備漱口,忽然胃裡一陣難受,就猛地嘔吐了起來。
陸半城和朋友已走到男洗手間的門口,朋友伸出手,推開了門,請他先進。
陸半城聽見身旁女孩的嘔吐聲,腳步微停了停,卻沒回頭去看一眼,彷彿未曾認識過許溫暖一般,踏進了洗手間。
朋友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男洗手間的門被關上,洗手檯前恢復了一片寧靜,許溫暖吐到胃裡抽筋,才終於消停下來,她漱好口,抽了紙巾,胡亂的擦乾了手和脣邊,轉過身,努力地穩着步子,踩着五釐米的高跟鞋,重新折回了餐桌前。
……
陸半城先出來的,洗手檯前空無一人,他站在許溫暖剛剛站過的地方,打開水龍頭洗手時,不由自主的掀起眼皮,看向了面前的鏡子,裡面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可剛剛他看見的她的那張臉,隱約中浮現了出來。
昨晚回家,碰見她時,他沒看到她的正臉,只從她身形上看出她瘦了許多,今天這般和她一對視,他才知道,她比他想象中瘦的要多的多。
依稀記得,以前的她,臉圓圓的,面頰上帶着一抹可愛的紅潤,看起來很有朝氣活力。
可是現在,面色蒼白,也沒了那抹血色,下巴尖了許多,本就不大的臉看起來更加的小了。
“半城,想什麼呢?”比陸半城晚出來了大概一分鐘的朋友,看他盯着鏡子,反反覆覆的重複着一個動作搓着手,忍不住出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