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的故事講完了,柳香雲還陷在過去不肯回來,她那溫柔抑或痛苦的表情讓紅袖找不到恨她的理由,可是,她的故事裡處處有不安有無奈,可是她還是不明白她究竟是爲了什麼原因將他們父女兩拋下。
長久的沉默後,柳香雲回過神來,看着她摯愛的女兒,「你有什麼疑惑就問吧。」
「你和飄渺山莊有什麼關係?那裡有能讓你拋下我們的理由麼?」紅袖淡淡地說道,但是仔細聽就能聽到其中的顫抖。
柳香雲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君無塵想了一會兒說道,「我想,那時候母親已經是莊主夫人了吧。」
紅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是這個原因麼,她是有夫之婦卻愛上了爹爹。
「是的。那時我二十歲,已經嫁進飄渺山莊四年了,我的心也死了四年了。我從沒想過我這輩子還會愛上什麼人,可是,我卻遇上了你爹。他的英俊瀟灑,他的聰明睿智,他的溫柔多情,無一不深深吸引着我。我知道不應該,知道應該拒絕,可是情到濃時我怎麼也抗拒不了。或許是我的錯,我應該認命地呆在這個牢籠中,度過我的下半輩子,這樣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你爹會遇到一個女子,可以和他相濡以沫,爲他生兒育女。是我害了他,半生孤獨。」說着,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
紅袖看着她的模樣,心裡有着不捨與心疼。可是這麼多年對母親的懷念太深太深,她怎麼也不能這麼快接受這一切。於是她逃了,逃離了這個令她窒息的空間。
她的離開讓柳香雲徹底崩潰了。
「她還是不原諒我,她不會原諒我這個失職的母親的。」
君無塵無奈地看着傷心欲絕的母親,只能徒勞地安慰。眼神卻隨着紅袖飄向窗外,她能承受這一切麼?雖然她看起來很堅強,可是這些天的接觸下來,他發現其實她是個很柔弱很沒安全感的人,可能是過去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對一個弱女子來說太殘酷。
好不容易將母親哄着睡着了,君無塵趕到了縹緲峰。
沒有意外的,她就坐在那裡。一身紅紗在風中飛舞,她顯得那麼脆弱,好像快要被吹倒。他故作輕鬆地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誒,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啊,怎麼被你搶了。」
紅袖對着她抽動了一下嘴角,當做迴應。
「拜託,你笑的跟鬼一樣,醜死了好不好。」故意逗她卻還是沒有效果,她還是一動不動地看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說我該原諒她麼?」好不容易她開口了,讓他覺得是錯覺一樣。他看着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拍拍她的
肩膀。
紅袖也沒有追問他的回答,好像剛纔的問題只是她的自問自答,或許是心裡壓了太多的事吧。
「君無塵你知道嗎,其實我並沒有怪她。」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笑了,「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才用冷淡來掩飾。我是被嚇到了。我想爹也從來沒有怪她。因爲我一直能感受到爹對她的思念與愛,只是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任何關於她的事,我一直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才知道是他怕自己太想念她吧。」
君無塵將她摟在了懷裡,現在的她脆弱的像個玻璃娃娃,一碰就會碎了。可是她臉上的笑卻是很美很美,那是叫幸福的花兒吧。看來是自己多慮了,他們母女相認只是時間問題,因爲紅袖有一顆寬大的心,她已經接受了她的母親,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兩個人相依着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陽收斂了它的最後一點光芒。
剛想離開卻聽到了腳步聲,是管家。
「莊主,可找到你了。你快回去吧,夫人她……」
「她怎麼了?」君無塵焦急地問。
「憐兒說她舊疾復發,吐了好多血。」
剛說完,君無塵就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
紅袖以輕功向莊內趕去,心裡默默地祈求上天,可憐她們母女讓她們有緣相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