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北平某高檔別墅內。
一位國內小有名氣的導演文導,頂着黑眼圈,抽菸香菸在客廳裡不停地踱步。
昨晚看了《樂團的盛夏》後,他激動地一宿都沒睡着。
《我心永恆》這首曲子,他太喜歡了,覺得這首曲子簡直是爲了自己即將上映的愛情電影量身定做的。
如果能拿下這首曲子,他將會毫不猶豫地替換掉已經訂好的電影主題曲。
昨晚還特意要了億達唱片公司的電話,準備在9點上班後,親自打電話去溝通,以表對曲子的重視。
【8:58】
【8:59】
在一番枯燥無聊的等待過後,終於到了上午九點鐘。
他拿起電話撥通號碼,立刻打了過去。
無人接聽……
“上班遲到了麼?”
他放下了電話,過了五分鐘後,又打了過去。
依舊是無人接聽……
“什麼公司,太缺乏對員工的管理了!”
他罵罵咧咧掛斷了電話,視線又重新回到了客廳裡的掛鐘上。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億達唱片公司,待客廳內。
“您好孫導!您好李導!”
張思慧剛到公司,得知兩位圈內咖位不低的導演親臨公司想談談合作,連買好的早飯都沒吃,便來接見了。
“你好思慧。”
簡單打過招呼客氣了幾句,今天有拍攝任務的孫導,連茶都沒顧得上喝,開門見山道:“我們來是想談談《樂團的盛夏》節目,昨晚的那兩首曲子的合作。”
“對。”
李導笑着點了點頭,“我想購買《天地孤影任我行》的版權,用於我的武俠電影。孫導想購買《我心永恆》的版權,用於他的愛情電影。”
“哦,好……”
張思慧點點頭,開始跟兩位導演商量。
話還沒說幾句,敲門聲響起,張思慧的小助理推開了門,報告道:“慧姐,張導來公司了,要來談影視配樂的合作。”
“哪個張導?”
影視配樂合作的字眼太刺耳了,翹着二郎腿的李導,緊了緊身上的名牌衣服,挑眉問道。
小助理道:“張老謀。”
“《山楂糕之戀》的張導?”
李導聽完跟孫導對視了一眼,放下了二郎腿,起身道:“我跟張導是老相識了,他現在在哪兒呢?”
張思慧見狀抿嘴偷笑,心裡道:“要加錢啦!”
……
九點半鐘。
“餓死了!”
張思慧跟導演們聊完,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回辦公室的路上,笑着跟小助理吐槽道:“我應該讓小林請客吃飯,他來了公司之後,我這工作量明顯增加。”
“是呢。”
小助理眯着笑眼點頭,“照這個勢頭下去,以後沒準國外導演都來公司找了。”
與張思慧不同,小助理特別感謝林知行,沒有他就沒有自己的這份工作。
“那我可得讓聰哥漲工資啊!”
張思慧笑着說,剛拉開辦公室的門,發現座機電話又響了不停。
她看着桌上的早餐嚥了咽口水,接通了電話,“喂您好,是錢導啊!”
另一邊。
“您撥打的電話正忙……”
好消息,電話終於有人接聽了。
壞消息,電話佔線。
“啪!”
文導氣得把手機重重地摔在了沙發上,來了一段長達三分鐘的國粹Rap。
十點整。
“喂,您好!”
文導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激動地要哭出來了,“您可算接通了啊!我是拍過《戒色》的劉文,想談談《我心永恆》配樂合作。”
“文導好,關於《我心永恆》這首配樂的版權有些不太好拿,您是今天第八位想談這首曲子版權的導演了。”
“今天第八位?”
文導難以置信地大聲問。
得知與自己競爭的導演名字後,他真的哭出來了。
……
……
京津藝術學院聯合舉辦的畢業主題歌曲競賽臨近。
各大學院貼吧裡,學子們已經開始對上線了。
【我們京城藝術學院這次必勝,著名創作人周長安,爲我們學院寫了歌!】
【廊城藝術學院最吊,優秀畢業學子民謠之光孟想回來助陣!還有誰?】
貼吧裡火藥味相當的濃,各個藝術學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成功扎進音樂圈的優秀學子,可謂是誰也不服誰。
恰當比喻的話,就是——
金翅大鵬鳥:爾要試試我外甥是否鋒利嗎?
二郎顯聖真君:我舅也未嘗不利。
津城藝術學院的學子們,老實巴交不敢吭聲,因爲一位學院勇士小趙被噴的體無完膚。
【我們學院的哦耶哥,答應爲歌曲競賽創作,你們怕了吧?什麼周長安,什麼孟想,都是弟弟!】
“笑死,哦耶哥去你們學校的演講視頻我看了,口頭承諾不一定作數的!”
“還有幾天競賽就開始了,萬一拿不出來,你就是個小丑!”
諸如此類的回覆,氣得小趙課都沒去上,一個一個的關注這些人。
心裡暗暗發誓,待歌曲出來,遭受的譏諷一定百倍奉還。
……
津城藝術學院。
教視聽練耳的老教授,上班後打開了電腦,發現收到了愛徒“聾五”發來的郵件。
是一首名叫《鳳凰花開的路口》歌曲的小樣,還有希望歌曲能夠讓學生們合唱的留言。
“三天就創作出來了?”
老教授帶上了耳機,滿懷期待地點開了這首名爲《鳳凰花開的路口》音樂。
前奏,輕柔吉他伴奏和悠揚的鋼琴旋律,給人以溫馨的感覺。
“又到鳳凰花朵開放的時候”
“想起某個好久不見老朋友”
“記憶跟着感覺慢慢變鮮活”
“染紅的山坡道別的路口”聽着愛徒的歌聲,老教授眼前一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不愧是自己的愛徒啊!
鳳凰花,通過其特定的開放季節引出老同學。開篇情緒緩緩切入,先有感覺,接着喚醒記憶。黑白色的泛黃老照片中,山坡和路口被漸漸染紅。
寫得太好了,非常具有畫面感。
“時光的河入海流終於我們分頭走”
“沒有哪個港口是永遠的停留”
“腦海之中有一個鳳凰花開的路口”
“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副歌部分,老教授喜歡的不得了。
第一句無疑是整首歌的精華。河流入海,人各一方,是命運的不可逆,有一種內在的相似。“時光的河”有一種流逝的無奈,引出下文,沒有永遠停留的港口。
歌曲是爲情緒服務的,好的歌曲會有一兩句詞,直擊心靈。
這首歌就有這樣的力量!
“是否遠方的你有同樣感受”
“當我又再次唱起你寫下的歌”
“彷彿又回到那時候”
整首歌曲聽完,老教授心裡很感慨,“鳳凰花開兩季,一季迎新生,一季送老生。鳳凰花開的路口分開,願以後鳳鳴四海!”
畢業後的愛徒這是想校園,想室友了。
三天時間,能寫出如此上乘之作!
不愧是自己的學生。
老教授激動之餘,立刻打電話聯繫了學生,要組織合唱團練習這首歌。
……
這首歌曲合唱練習後的當晚,話題便在網絡上炸開了鍋,原因是有人匿名的上傳了《鳳凰花開的路口》合唱練習的偷拍視頻。
得知是林知行創作的歌曲,無數自媒體創作人,便開始了對歌曲進行了賞析和分享,話題直接衝上了微博熱搜。
【哦耶哥新作《鳳凰花開的路口》,唱哭畢業生的優質作品!】
歌曲感動了無數學子,評論區好評如潮,畢業生們紛紛在話題下,留下了自己的感悟。
“回想起平淡,又泛起波瀾。你錯的每一道題,都是爲了遇見對的人,而你對的每道題,都是爲了遇見更好的自己。”
“都怪學校的牆太矮,沒鎖住我的年少輕狂,可曾想那時的我,心比天高,那時候伱把書迭的高高的偷玩,你以爲擋住了老師,其實你擋住了未來。”
“有些人畢業了,或許便真的一生都再見不到了。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等到離開的時候才愛上這個地方。今晚將是我大學在寢室的最後一晚,遙想在大學的第一晚,時間總是過的那麼快。”
……
隨着時間的發酵,不光是學生們,其他聽歌的人也頗有感觸。
其中一位步入社會很早的大哥,發的聽歌感慨,也火到了熱搜榜。
【我沒有進過大學校園,甚至高中校園也沒有踏進過一步,我的青春流逝在城市裡,當你們還在英語課堂上睡覺時,我已經在高樓大廈間穿梭。當你們還在校園的林蔭小路上與他(她)肩並肩經過一片片落葉時,我已經在考慮明天的溫飽,這就是我的青春,充滿了現實、殘酷、窒息,但也有着不屈和勇敢。】
這條微博底下,有很多同樣步入社會早的同志留言,並勸告學生們要努力學習。
“一樣,那時我剛新兵入伍也在揮灑青春,我的青春沒有多姿多彩沒有女孩,只有一片綠色的堅毅,還有那永遠的起牀號和那顆不屈的靈魂。”
“上中學的時候以爲校服很醜,出來討生活之後才明白,它是唯一可以遮擋貧富差距的上等布料。”
就連中視新聞,都轉發了歌曲微博,直接將《鳳凰花開的路口》熱度推到了頂峰。
……
相比於微博的和諧,京津各大藝術學院的貼吧裡,是戰火紛飛。
之前沒底氣的津城藝術學院的學生們,直接衝進其他學院的貼吧裡,上大號開懟。
【不好意思,哦耶哥僅用三天時間,就把歌曲創作完了。】
【看看微博吧,我覺得周長安和孟想的歌,可能連熱搜都上不去!】
【哦耶哥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打敗你們了,真是抱歉呢!】
其他院校的學生們,聽完了《鳳凰花開的路口》這首歌,被深深感動的同時,直接認慫了。
這之後的競賽還有意義嗎?
這歌出來一定是冠軍,沒有任何爭議。
【不愧是哦耶哥,歌曲寫得太牛了,我服了!】
【抱歉,之前是我們說話聲大了一點。】
【你們贏了,羨慕你們學院有哦耶哥,他要是我們的學長,冠軍將屬於我們!】
自認敵不過的其他藝術學院學子們,是舉旗投降,這場硝煙只瀰漫了三天的戰爭,被林知行一首歌給打停火了。
然而,還有一位學生不依不饒。
那就是之前被噴到體無完膚的小趙,合唱的視頻就是他匿名發出去的,等待太煎熬了,完全等不到之後的比賽開始。
小趙打開了貼吧,看着關注的1000多個貼吧賬號,擦了擦鍵盤,掰了掰手指。
回擊準備做好後,他點開了第一個賬號,重重敲上了一行字。
【《鳳凰花開的路口》聽了沒有?黑子,說話!】
敲完字之後,他覺得差點意思,這句話不夠泄憤的。
思索片刻後,小趙改了兩個字。
【孫子,說話!】
這回舒服多了。
……
……
是夜。
北平,某酒店房間,浴室內。
林知行對自己的這首《鳳凰花開的路口》在網絡上爆火,絲毫不知情。
明天將跟隨《唱行天下》節目組,前往島國錄製,今天收拾行李買衣服這些瑣碎事做了一天。
他擦了擦被水霧覆蓋的鏡子,看向鏡中的自己。
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瑕疵,連一顆粉刺都沒有,談吐透露着英倫範,連撒尿都撒出深邃的文青氣質。
太特麼帥了!
“林哥!”
坐在牀上做島國攻略的董晨,興致勃勃地跟浴室出來的林知行商量,“等到了島國,咱們抽出時間去大吃一頓吧!”
“成啊!”
林知行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好奇問:“你想吃什麼特色菜了?壽司?拉麪?還是……”
董晨搖了搖頭,“這些咱們華國不都有嘛,我想吃點沒吃過的。”
“什麼?”
“咳!”
董晨壓低了聲音,壞笑着挑了挑眉,“一個女的桌上躺好了,身上擱了好些的菜。”
“咦……”
林知行撇了撇嘴,想不到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林哥你不喜歡啊?”
“方式還可以,不過菜品我不太喜歡。”
林知行摩挲着下巴,思考道:“應該放焦圈、豆汁、油餅,再潑她一臉炸醬麪。”
“嚯!玩得這麼髒嗎?”
“最後,不放個銅鍋是沒有靈魂的。”
董晨:“……”
活閻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