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春水?”
雪月城門前,司空千落見對方不像是說謊,心裡只覺得怪異,這個名字她還真的不曾聽過。
看起來,對方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換句話來說,對方一定知道自己的父親,司空長風作爲世間用槍的第一人,她自認爲沒有比自己父親更好的師傅了。
“你既然是來找我的,那應該知道我父親是誰吧?”
化名南宮春水的李長生聽到此話,哈哈一笑。
他自然知道司空長風是誰,說起來司空長風還是自己半個徒弟呢!
“知道知道,世間用槍的第一人嘛!”
“很了不起的!”
似乎覺得用世間用槍第一人去稱呼自己的那位徒弟還不夠,於是李長生又補充了一句。
“既然知道,那你在本姑娘面前說那些話,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司空千落雙手抱在胸前,腦袋微微一揚,很是傲嬌。
興許是因爲司空千落本來的身份,或許也因爲其他,見到小丫頭如此,李長生不怒反笑。
“哈哈!”
“這還是我頭一次聽到一個小姑娘跟我說風大,有意思有意思!”
司空千落見李長生這副表情,小臉一鼓。
“喂!有什麼好笑的!”
李長生搖了搖頭,隨後便正色說道:“倒也沒有什麼好笑的,你父親有沒有教過你,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這個天下還是很大的!!”
司空千落聞言點了點頭。
這話司空長風說過,她心裡也是認同的,但眼前這個人看起來毫無修爲,跟個普通人差不多。
若這話由江湖上那些強者來說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而現在出自這個自稱是個讀書人的南宮春水之口,她總覺得彆扭。
“你是不是以爲這話不該由我說的?”
李長生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一眼便猜到了司空千落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司空千落這一次什麼也沒有說,不過有時候,默認其實也算是一種回答。
李長生雙手負後,眼神忽然變得深邃起來。
“道理就是道理,不管是從誰的嘴中說出來,依舊是道理,江湖上黑白兩道雖然沒有明確的界限,但道理總還是有的。”
司空千落剛要擡腳,忽然又收了回來。
江湖上,正邪不兩立的說法由來已久,就算是雪月城不屑這樣的說法,但明面上還是維持的。
眼前這個人卻語出驚人,讓她很是驚訝,就像是現在江湖,正道還是正道嗎?正非正,魔非魔,天啓城一場變故,竟將整個天下大半的神遊玄境都牽扯過去了。
“南宮春水是吧!這話離開月城就不要再說了,那些自詡正道的高手不會放過你的。”
李長生心裡一動,他大抵是明白司空千落的心思了,不過這也讓他對這個徒孫輩的小姑娘生出幾分好感,不同於對方是司空長風的女兒讓他愛屋及烏,而是對方是司空千落這個人,讓人歡喜。
“怪不得,怪不得。”
聽到這話,司空千落眉頭一皺,從一開始,眼前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非常奇怪,若非此地是雪月城,再加上她沒有從對方的身上覺察到殺意,她這才願意駐足跟對方說兩句話。
“書生,怪不得什麼呀?跟你說話怎麼感覺和趙守一差不多,都是雲裡霧裡的,煩死人了。”
李長生頓時灑然一笑。
“爲什麼趙守一會選擇你。”
司空千落一愣,趙守一,若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整個北離似乎只有一個人喚這個名字。
“你說的是青城山的趙守一??”
李長生見司空千落似乎不信,便笑着點了點頭。
“不然呢?現在江湖上應該沒有第二個人叫這個名字了吧?”
司空千落見對方絲毫不隱瞞便承認了此事,心絃一緊,對方認識趙守一,那對方很可能不是一個普通人,自古龍不與蛇居,趙守一能來找對方,這就說明對方有獨到之處,甚至說是一個高手。
“你到底是誰?”
看到這個小姑娘終於緊張了起來,李長生眉頭一挑。
“怎麼,不當我是一個普通人了?”
司空千落向後退了一步,在眼下這個極爲敏感的時間點,分不清是敵是友之時,她還不想將自己的小命放到別人的手裡。
可惜,她這小動作根本瞞不過李長生的眼睛。
下一瞬,司空千落只覺得眼前一黑,天地倒懸,她暗道一聲糟糕,不該如此大意的。
等司空千落視線再度恢復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小院之中,除開之前見到的那個南宮春水,還有一個女子,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一襲藍裙,給人一種溫婉的感覺。
與南宮春水相比,這個女子有一頭烏黑的頭髮,可司空千落卻覺得這個女子要比南宮春水衰老許多。她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只是覺得理應如此。
“多大的人了,還是這麼一副小孩子家的性子,要是真的嚇出個好歹來,就不怕長風來鬧你。”
女子聲音有一種江南女子獨有的溫婉,讓人情不自禁就安靜了下來。
司空千落瞟了一眼南宮春水,見對方沒有繼續出手的意思,她暫且將心放回了肚子裡,看起來,對方應該不是趙守一的敵人。
聯想之前的話,她忽然有種感覺,南宮春水之前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趙守一,趙守一不知道以什麼爲代價在他這裡爲自己換了一份機緣。
“你到底是誰?”
見這個小姑娘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李長生索性也不再隱瞞。
“除了南宮春水這個名字,我還有一個名字,叫作李長生。”
司空千落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自己的父親曾跟自己說過師承,他的師傅便是李長生,二十年前便是神仙的人物,可對方不是已經隱居江湖不問世事了嘛?更有甚至說李先生因爲散盡了大椿功,已經.
“師祖?”
“臭丫頭,還知道我是你師祖啊!!一開始不是瞧不起我這個普通人嗎?”
司空千落尷尬一笑,不過憑藉姑娘家這一身份上的優勢,她來到那個藍裙女子身邊,討好道:“師祖母,我不是故意的,師祖他裝普通人我哪裡能看得透,太欺負人了,您可得爲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