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多才多藝。”澹臺意淡淡道。
他掃了坐立不安的真郝衛一眼。
“我問了人，也查了監控，四師弟回房間前，曾和你一起去借用廚房。那兒的廚師說，你專門爲四師弟下廚。我可否認爲，四師弟是因吃了你做的飯菜，才變成這樣的？”
糰子瞪大眼。
“七師兄, 是你做的？”
本就憋得慌的真郝衛受不了了，他站起來道歉。
“他變成這樣，的確是因爲吃了我做的飯菜。雖然他會模仿那些動物，可那些食物都是大補，對他的身體很好！”
他是想報復這隻黑心豹子，卻沒打算傷害對方。
只是澹臺意做事不僅看結果，也看過程。
“有的時候, 有些惡作劇看似無傷大雅，實則會留下隱患。”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 甚至還蹲在地上，保持着準備觸碰黎舟的動作，而高大的真郝衛站起來，投下巨大的陰影。
哪怕如此，澹臺意的氣勢也勝過對方。
“你初來乍到，也許不瞭解這個世界。和我們不同，四師弟絕不能在陌生地方變回原形，一旦留下證據，我們未必可以保住他。”
真郝衛縮縮脖子，老實認錯。
糰子左看看，右看看，提出建議，“不用和我們道歉, 你可以等四師兄變回來, 和他道歉。只有他能原諒你, 或者不原諒你。”
她抱着點心盒子走到澹臺意身邊，小聲說，“三師兄, 你要和我一起吃點心嗎？”
真郝衛緊張的看着澹臺意。彷彿只要澹臺意說願意吃，就是不生氣的意思。目前接觸的幾個師兄，他最怕的，其實是這個仙氣飄飄也最厲害的三師兄。
“比較甜。”
澹臺意垂眸看點心盒子，“配點花茶比較好。”
“渺渺去準備花茶！”
糰子歡呼一聲，轉身要走的時候，化作猴子的小黑豹直接撲過來，掛在她身上，又跟條蛇似的纏住糰子的脖子。
白髮金眸的男人立馬將他摘下來。
他冷着臉教育：“渺渺會不舒服。”
小黑豹便將自己擰成麻花，纏在澹臺意的手腕上。
糰子驚歎不已。
“到底是什麼飯菜能有這樣的效果？還有啊，七師兄，四師兄什麼時候能變回來？”
“還得兩三個時辰吧。”
真郝衛弱弱的開頭，“他吃得比較多。”
“兩三個小時啊，那還……”
糰子反應過來，“四五六個小時？”
真郝衛縮着脖子不敢吭聲。
“他、他吃得比較多。”
糰子若有所思。
她沒急着追問，跑去泡了花茶，和幾個師兄一起美美的喝花茶吃掉點心, 趁着真郝衛放鬆下來, 直接將臉蛋懟過去。
“七師兄，如實交代, 你們食修做的食物是不是有特別的功效？”
真郝衛一個後仰。
“師妹，你怎麼知道我是食修的？我可沒說過！”
糰子鄙視眼。
“你說自己是廚師，又說自己是練氣期。入道修行一般都會選擇一個方向吧，丹修符修煉器師之類的。選擇最合適或者最擅長的方向，修煉的速度纔會快吧。”
她可是有一個萬能的系統，系統說過的話，她可是都記得的！她就是記憶力最好的崽！
真郝衛摸摸自己的大腦袋。
“師妹，你真聰明，我的確是食修，我曾經得到一本秘籍，叫做《物極必反》。”
糰子知道物極必反的意思，這會有不好的預感。
“具體說說。”
她說這話時，朝另兩個師兄的方向挪了挪。
至於黎舟，因爲模仿太多動物精力被消耗了，這會又開始呼呼大睡。
“物極必反就是指，”真郝衛吞吞吐吐，“我做的食物越美味，吃的人越容易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反應。當然，這些食物還是有好處，只是不如難吃時好。我做的食物越難吃，對吸收靈氣修煉就越有幫助。若是普通人吃了，也能增強素質，運氣好，說不定可以清理毒素。”
一直無波無瀾的澹臺意眼皮一跳。
他迅速用餘光看了大師兄和小師妹一眼，好在此刻兩人處於震驚之中，沒反應過來。
糰子的手在顫抖，不僅如此，她臉頰上的軟肉也在抖。
比起做的難吃的好處，她更在意做得好吃的副作用。
“會出現什麼奇奇怪怪的反應？”
她指了指正在呼呼大睡的黎舟。
“把自己當做貓貓狗狗猴子和蛇嗎？”
“這算好的反應了。”
真郝衛隨口舉例。
“有個弟子吃過我做的食物，認爲自己應該當掌門，連夜闖入掌門的住所讓對方滾出來，引起整個門派的圍觀。這種效果持續一天一夜，他囂張了一天一夜，誰來勸都不管用。”
他沒說的是，他曾經發現那名弟子爲了一些珍貴草藥，親自害死了一個師弟和師妹。
糰子和段俠遊面面相覷。
“那他清醒後……”
真郝衛無辜臉，“被逐出師門了。他是內門弟子，頗有天資，被逐出師門後，許多看不慣他的弟子到處傳播此事，別的門派也不敢收他了。”
“那是，”糰子幻想了下那個場景，“沒哪個掌門希望自己睡得好好地，突然有個弟子闖進來讓自己滾出去。”
真郝衛還舉了別的例子。
“有個長老吃了我做的菜，闖入另一個長老的壽宴，和對方道歉，說自己不該搶走對方的青梅，也不該在秘境中，爲了一個上品靈寶，讓對方的青梅去送死。”
真郝衛依舊無辜臉，“那個得到靈寶的長老曾經和自己的戀人以及幾個弟子去過一個秘境，最終只有他一人生還。做壽的那個長老一直愛慕着那個長老的戀人，差點因爲心愛女子的死亡走火入魔。”
糰子嗅到瓜的味道。
“連續兩次菜的副作用都是放大食客的情緒，一個是對方最強烈的渴望，一個是對方最擔心的事情。那壞蛋道歉後，那位做壽長老怎麼做的？”
“啊，他喝多了，一不小心將壞蛋……咳咳，長老的丹田毀了一半，壞蛋……咳咳，長老的修爲大跌，不如許多內門弟子，後來被奪去長老之位，成爲一名普通掌事。後來這位掌事前去秘境，再也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