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在笑,笑的很輕鬆,也很親切,即使他現在心懷整個縣城人們的安危,但他依舊閃亮着那兩排潔白的牙齒,看着少將軍銜,身爲一師之長的古云城。
沒有人知道,甚至陸峰自己都不清楚,此時他的靈魂,在悄然發生着奇異的蛻變,這種蛻變,可以說是男人第二次成熟的轉變,除非是那些心理學家,那些專門研究人類心理的醫生,才能夠敏感的察覺到,當然,這也是他們的職業病。
可是,陸峰身邊沒有學習心理學的朋友,也沒有懂這方面知識的人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從高中到青海大學,陸峰可以說是青澀少年,那渾身散發着的是朝氣蓬勃,是青春的活力四射,有理想,有報復,有這年輕人該有的澎湃熱血,有着數不盡的激情。
用那句話說: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然而,在大學裡經歷的那次開除事件,讓陸峰的心靈第一次發生了蛻變,那種如同蛇類褪去那層青澀的皮似地,陸峰爲此而慢慢變得成熟,正如某位偉人說過:只有經歷過打擊,經歷過磨難,才能夠走向成熟,尤其是陸峰離開青海大學,在濟陽市那顛沛流離,朝不保夕艱難求生存的一兩年裡,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世態炎涼,懂得了人情冷暖,在滾滾紅塵中摸滾攀爬,磕磕碰碰挺了過來。
其實,陸峰應該感謝他的家庭,感謝他的父母,感謝他生存的環境。如果換做是一般人,在心靈受到嚴重創傷,在一兩年裡受盡了磨難和坎坷,恐怕早就變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爲了生存而變得陰險狡詐,心性冷漠的人。
但是陸峰沒有,他那內心深處依舊保持着善良,人依舊也是那麼的勤奮,也正是這樣的願意,在因爲內氣的輔佐下,他的人生髮生了巨大的轉變,從此不在擔心衣食住行,不用擔心錢財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當初的磨難讓他明白了太多的道理,所以,他依舊緊緊把守着自己的內心,變得成熟,變得有理智,有自己的人生底線。
一直以來,他都在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也難以相信的速度在進步,不管是醫學方面,還是武學方面,他的進步速度讓任何人都想不到。
他沒有發現,雖然他依舊堅持着自己的做人底線,但是隨着能力的不斷變強,其實陸峰他已經潛移默化在發生着一絲絲的改變,雖然經歷過很多事,甚至是一些感人的事情,但他真的在改變。
而這種改變,一直延續到於凱從濟陽市返回青海省西寧市。
於凱要報仇,要奪回自己的一切,陸峰認爲自己的於凱的朋友、兄弟,所以他跟着於凱,一步不離的保護他,甚至他嘴上說的好聽,如果於凱在比武臺那種光明正大靠實力說話的地方被打死,他不會替於凱報仇,但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事情,陸峰一定會不顧一起的把於家那些人給滅了,即使不用光明正大的去做,也會偷偷把於咸陽衆人給滅口。
這是一種心境,而他的心境,在收到蛇鬼醫的請求,讓陸峰代替他去青海大學參加醫學座談會的那一刻,陸峰的心境改變,再一次的踏出一步。
在青海大學,他不依不饒的報復,其實想一想,就算是真的報仇了,讓對方生不如死了,那又能怎麼樣?倒不如給他們一些教訓,讓他們改邪歸正,從此做個好人來的正確。
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於凱給陸峰找到的情報資料,當陸峰知道他爺爺的失蹤和騰家老爺子有關後,陸峰性格的改變,就在那一刻完全的爆發,甚至長時間的積累,讓他變得極其自負,甚至魯莽衝動的直接衝到騰家。
他那時的心境,甚至連高中和大學時候都不如,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性格中有了一絲的目空一切,有些狂妄和自傲。
他覺得,他是爲了他爺爺,可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在不知道他爺爺下場的情況下,做出那種愣青頭纔會做的事情,是多麼的魯莽和衝動,那,根本就是不計後果的胡鬧。
他的衝動,是成功的進入了騰家,是從騰老爺子口中得知了當年的事情,得知了爺爺的死亡,但是他更爲魯莽的是,竟然衝動過頭,要挑戰騰老爺子,那可是找死的行爲啊!
以前,他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可是那一刻,因爲長時間心靈的改變,讓他真的是喪失了理智。
如果不是騰馨兒,或許,陸峰此時已經死了,死在騰老爺子憤怒的情緒中,死在騰老爺子那狂傲、強勢的性格中。
如果,在比武前沒有突發狀況,恐怕陸峰會變得更加狂暴,會在一系列的情況中,走向極端。到時候,即使是騰馨兒幫忙,恐怕陸峰所走向的也只有死亡這條路。
然而事情就是那麼的巧妙,俗話說世事無常也正是這個道理。
就在陸峰心性最爲危險,也最糟糕的情況下,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故,而且這變故的源頭,是他的親生父母。
家鄉出現怪病,整個縣城被軍隊和武警封鎖,甚至得知那種怪病傳染性和死亡率極高的情況下,陸峰心中狂暴情緒,得到了強勢的壓迫,甚至比武都放棄。
從西寧趕回來,陸峰緊繃的心一直很壓抑,甚至連平時節省習慣的他,都會包下出租車,甚至爲了讓司機開快一點,竟然用錢來刺激司機。
那根弦緊繃着,很緊很緊,陸峰不知道,他可是隨時隨地都有走火入魔的情況。
走火入魔,輕着說,他的功力會全廢,而且還會落下病根,而他的意志也會跟着沉淪,畢竟一個人擁有着強大的力量,突然間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他會受不了,甚至有可能會發瘋,要知道,內氣可不單單能夠讓他運用在武學方面,在醫學方面更是離不開內氣。
甚至,在陸峰趕到老家縣城,看到那滿處的封鎖士兵後,他的內心裡已經充滿了戾氣。所以導致他的想法,也變得格外幼稚,他竟然是想提前打聽下封鎖區域的情況,而不是靜靜等到夜晚,在從天空中飛回自己家。
這說明一個情況,陸峰的心情太過急切,甚至等不到晚上,在大白天就想知道答案,只不過,他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而已。最終,不但沒有得到想要知道的情報信息,反而被關押起來。
一切一切的壓抑,都在急切,焦慮中沉澱着。
也就在那即將爆發的邊緣,突然間的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讓他見到了擔心的父母,得知了他們平安無事,這無疑如同烈火上澆下一盆涼水,讓他情緒驟然間穩定很多。
但是,他心中的那股邪火,依舊沒有能夠發泄。
而隨後,在帶着父母從後山準備逃出去中,陸峰可謂是經歷了步步危機,甚至是經受到了生死邊緣的徘徊,如果他一個不小心,如果被提前發覺,陸峰不可能在面對數十把衝鋒槍子彈的宣泄中,能夠平安無事的,即使他的速度再快,而那麼多把槍,他依舊有百分之**十的死亡機率。
那一片被高射燈照耀的平坦地帶,那蜿蜒山路旁的數十棵大樹,讓陸峰心中的戾氣,在慢慢的發泄,而他猶如幽靈一般不斷襲擊着那一個連的戰士的同時,纔算是盡情的發泄。
最後,在看着父親帶着母親平安順利的逃出去,他完全的放鬆下來,甚至這隨着時間壓抑着,改變着的性格,纔算是徹底穩定,甚至,是那種隱患的消除。
面對着古云城,陸峰笑的格外燦爛,甚至心中沒有任何的約束感,就彷彿自己不是階下囚一般輕鬆自然,抽着煙,幾乎是在享受着,陸峰心性的蛻變,已經完成。
他在進步,因爲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他終於在魯莽衝動後,變得更加的成熟穩重起來,甚至,還有種寵辱不驚的氣勢。
古云城看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一次的相見,和上一次的相見,如果不是這個年輕人張着一樣的相貌,他真的不敢相信前後是同一個人。
上次見到他,彷彿他骨子裡都流露着急切,散發着陰冷氣息;而現在,彷彿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太陽的和煦光芒,很燦爛,也讓人感覺異常的舒服。
古云城心中跟明鏡似的,恐怕,此時這個叫陸峰的年輕人的父母,已經被他順利的救出了封鎖區域。
聽着這個叫陸峰的年輕人笑聲中的問話,古云城苦笑道:“如果你父母還在封鎖區域,你還會有心情坐在這裡和我一起抽菸?看你笑的如此燦爛,恐怕你父母已經逃離出封鎖線了吧?”
說到這裡,古云城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身子也微微坐直了一些,認真的說道:“陸峰,你要知道,我是一名軍人,更是一名領導,我要認真的完成上級交給我的任務,絕對不能讓那種傳染性極強的怪病流傳出去,我要爲我的使命負責,現在,我想真誠的問你一句,你的父母,有沒有染上那種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