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們很能審時度勢,知道單打獨鬥肯定搞不過這個變(態)的小子。隨着他們異口同聲地大吼一聲,六個沒有受傷的人一切從地上快速爬起來,不管不顧地朝郭拙誠衝去。
五哥不愧是爲首的,雖然全身劇痛,但他還是咬牙衝在最前面,雙手緊握一根從地上撿來的木棒,對準郭拙誠的下身狠狠捅去——郭拙誠本來還留了後手,覺得這些混混雖然跋扈但也不是那麼窮兇極惡,只在懲罰那個又奸又兇的李國威時狠了一點。
現在見這些王八蛋竟然有值自己於死地的想法,他再也什麼憐惜,只見他身體往旁邊一轉,忍着被其他混混揍幾拳的風險避開五哥的木棒,然後一掌刀砍下,手掌狠狠地五哥的右胳膊上。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五哥的右胳膊一下耷落下去,一節白森森的骨頭從袖子中間伸出。五哥來不及哼一聲就暈了過去,如狗吃屎般倒在地上。
郭拙誠順手抓住墜落的木棒,將它舞得呼呼作響,木棒一會打在一個混混的手上,虎口立即裂開、指骨斷裂;一會打在一個混混的懷裡,肋骨折斷,滿口噴血;一會點在一個混混的大腿上,倒地的時候大腿肌肉撕裂……看到郭拙誠的心狠手辣,躺在地上的大瘤子膽顫心驚,這才明白自己今天多麼僥倖:這小子要打死我,打殘我,比碾死一隻螞蟻也不會困難多少,真他瑪的厲害,他年紀到底多大了?怎麼有這麼高的武功?
當他在感嘆和欽佩的時候,周圍的看客們都膽顫心驚,一個個驚恐地看着那些昔日欺壓他們的頑主們打滾,聽着他們發出瘮人的慘叫。
“警察!我們是警察!住手!”突然,幾個警察從遠處衝了過來。
郭拙誠將最後一個癡呆的混混剷倒,然後丟下木棒拍拍手走到人行道上,如看客般打量着地上哀嚎的混混和如臨大敵的警察們。
看到警察過來,以前最恨警察的混混們此時淚流滿面,就如受了一輩子苦的農(奴)見到了親人解放軍一般激動,一個個眼巴巴地望着,真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看到郭拙誠好整以暇,警察們倒也不敢一下過來抓捕郭拙誠,只有三個警察呈三角形圍在他周圍,一個魁梧的警察走到離郭拙誠約二米遠的地方,嚴肅但不失客氣地說道:“請說出你的姓名、單位。爲什麼要行兇打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跟李國威一起的軍哥突然“甦醒”過來,大喊道:“蘇所長,他是殺人犯,快把他抓起來!”
郭拙誠突然提起腳,對着人行道就是一腳,一塊磚頭猛地躍起呼嘯着砸向發話者,磚塊從軍哥的嘴上劃過,帶走了軍哥三顆門牙、將他的嘴脣撕開了一個三寸長的血口。人也隨着五哥一起暈了。
這個動作不但嚇呆了蠢蠢欲動的混混們,也讓警察們嚇得連退了三步,就是派出所的蘇所長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憤怒地問道:“你……你……你怎麼敢再行兇?”
郭拙誠對着不遠處一個漢子招手道:“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把這裡的事了結。我有事去!”
那個漢子臉上一陣尷尬,先轉頭看了另一個方向一眼,然後快步跑過來,對郭拙誠說道:“首長,我……我們見你一個人能應付就沒有出來打擾你。對不起,你……你先忙吧,這裡交給我們了。”
郭拙誠拍了一下褲子,站直身子,說道:“出門剛換的乾淨褲子,一下弄的這麼髒,等下外婆肯定要罵我。好,我走了,再見。”
警察們都沒有理會郭拙誠裝逼的話,而是被漢子嘴裡的“首長”驚呆了。
蘇所長先給郭拙誠讓開道路,等郭拙誠離開幾米後纔對那個漢子道:“他……是首長?什麼首長?”
漢子沒有回答他,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藍本本交給蘇所長。蘇所長先狐疑地看了漢子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藍本本,仔細看了又看,又打量了漢子的相貌一下,這才客氣地交還,等對方接過藍本本,他很認真地敬了一個軍禮:“首長好!請指示!”
漢子將藍本本揣進口袋,說道:“把這些流氓混混關起來審清楚,十天後我們再來聽取彙報。”
這時,郭拙誠已經走到袁莉的跟前,袁莉眼冒小星星,異常柔聲地問道:“你好棒哦。你怎麼這麼厲害?”
郭拙誠開玩笑道:“你怎麼就不關心我受傷了沒有?”
袁莉不好意思地笑了,問道:“你沒事吧?”
郭拙誠看着飯店入口,問道:“我們進去吃飯吧?你看,這裡的人都跑了,我們用不着等這麼久。”
袁莉點了點頭,說道:“進去吧。今天讓我好好犒勞犒勞你。”
看到他們進來,那些還沒有被衝散、沒有離開的人們紛紛讓開,一個個用又敬又畏的目光打量着郭拙誠,心裡都在嘀咕這個看起來還是一個孩子的人怎麼這麼有本事,他又是何方神聖,竟然讓派出所所長敬若神仙的人對他畢恭畢敬。
郭拙誠沒有矯情,牽着袁莉的手從人們讓開的大道大步走了進去。
看着這麼多人對自己心儀的人敬畏無比,連自己都成了衆人關注的對象,袁莉差點樂暈了,人如在雲霧裡一般,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滿足,全身軟弱無力的她將身體大部分都掛靠在郭拙誠身上,心裡希望這段路長些再長些,最好今天晚上走不完。
郭拙誠力氣很大,對袁莉掛靠在身上的幾十斤沒有什麼感覺,他很快就走進了餐廳,眼睛稍微一掃就朝大廳二樓走去。
餐廳的服務員雖然沒有看見外面的情景,但見那些進來不久和剛進來的人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敬畏,她們也對郭拙誠異常客氣起來,一個服務員微笑着領他們入座。
在等待上菜的時間,郭拙誠和袁莉小聲地說着話,主要是袁莉嘰嘰喳喳地說着自己心裡的感受,然後說着家裡和學校的事。不是袁莉嘴巴多,是因爲無論袁莉怎麼問,郭拙誠都不回答,或者環顧左右而言他,興奮的她只好自己找話題說了。
正說着,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哎喲喲——,痛死我了,那些王八蛋好狠,如果我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踩的我,我捏死他。哎喲喲……”
正在說話的袁莉小聲笑道:“活該!踩得好,叫你說拙誠是小資(產階)級思想,哼!”
郭拙誠早就認出了這個男人,一個好爲人師而膽子忒小的傢伙。
這時,扶着他上來的另一個男子說道:“李局長,幸虧您機靈,如果不是迅速朝旁邊滾動了一下,您這條腿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當時我嚇得臉都白了,想不到您這麼機敏。”
李局長先是白了對方一眼,又覺得對方在誇讚自己,說道:“不行,不比當年,老囉。想當年我在工廠當車工的時候,什麼難活到了我這裡都是一次性加工成功,幹了那麼多年總算有了一點小名氣。剛纔我也是碰巧避開了一下,算不得什麼。哎喲喲……”
那個男子巴結地笑道:“李局長真是謙虛。您在那個工廠可是大名鼎鼎,誰提起您的名字不是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您可是工廠的一面旗幟。我得好好向您學習,今天您可要多喝一杯。你——”
看見郭拙誠,那個正在拍馬屁的男子愕然止步,訕笑着看着他和袁莉。
郭拙誠本不想理他們,但見他們走到自己身邊,兩人又看着自己,只好開口說道:“你們也進來吃飯?李局長,你沒事吧?”
李局長眼裡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您也在這吃啊。”
袁莉心裡一直對這個傢伙有火,就促狹地問道:“哎喲,李局長,請問您在哪個單位高就啊?剛纔我可沒有看見您如果的反應敏捷,倒是看見您鬼哭狼嚎的。您現在還準備喝酒,不怕傷口發炎嗎?”
如果是開始遇到他們的時候袁莉說這種話,李局長肯定會勃然大怒破口大罵,可是現在知道郭拙誠深不可測,而且郭拙誠還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罵,甚至能發怒都不敢,至少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他轉頭悄悄地瞪了旁邊的男子一眼,心道:“今天跟着你這個王八蛋來這裡,算老子倒黴,昨天不來老莫,明天不來老莫,非得今天請老子吃飯。看老子今後怎麼收拾你,你想讓老子幫你辦事?哼,做夢吧!”
那個男子顯然也是精明人,心裡暗叫一聲糟糕,但隨即想到了一個辦法,他主動說道:“這位同學你好。這是我們物資局的李觀魚李副局長,剛纔在外面說的都是無心之語,請不要記在心上。”說到這裡,他又扶着李觀魚道,“李局長,我們去那邊?那邊人少。”
李觀魚異樣地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去那邊。……,兩位,你們好好吃,再見。”
看着那兩個男子離開的背影,郭拙誠冷笑一聲,道:“真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