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中不見一絲的富麗堂皇,但是顯得有些單調蕭條。
一進去便是青石板路,路面倒還整潔,而路兩旁沒有花草,一片光禿禿,顯得太過單調。
而進去之後,竟然也就只有一個老僕人迎了上來。
大概是習慣了這些,袁豎也就沒有覺得這樣有何不妥,只領着一行人到了前廳。
到了前廳之後,衆人便發現前廳的擺設雖是老舊,但是卻十分的整潔。
看了這些,衆人哪裡不明白這袁豎平日裡是個拮据的人。
只是,這將軍府,未免少了些許的人氣。
一行人中,也就只有蒼瀾陌和周錦書兩人知道內情了。
那便是這袁豎的唯一的兒子在戰場中身亡,而袁夫人的則是因爲積鬱成疾,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這將軍府從此便也就只有袁豎這麼一個主子了。
衆人心思還未定,袁豎便直接朝着蘇小喜和蒼瀾陌兩人行了一個大禮,一臉的感激。
“我在此多謝王爺和郡主對子柔的照顧,若非是王爺和郡主,怕是子柔......”
說道這裡,袁豎便熱淚盈眶。
若非是皇帝賜婚的消息傳到軍營,他也不會知道京中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自從妹妹去了之後,他便一直在邊疆,對那個曾經疼愛的外甥女他也顯少過問,卻不曾想那孩子......
想到這裡,袁豎的眼眶又紅了。
蘇小喜聽着袁豎口中的子柔,這纔想起來這袁豎將軍是葉子柔的舅舅。
此刻的袁豎已經不似方纔在外面那樣威武霸氣,身上已然沒有了那一軍之首的氣勢,就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長輩。
對他的心情,蘇小喜多少能夠了解,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待六弟婚禮,袁將軍便回京吧。”蒼瀾陌淡淡的道。
袁豎聞言,便看着京城的方向,一臉的緬懷。
若是邊關無事,他也想去看看那個孩子。
就在這個時候,便有一個將士匆匆進來,在袁豎耳中說了些什麼,袁豎臉色一沉,便讓將士離開。
“王爺、郡主。”袁豎對着蘇小喜,隨即又對一旁幾人拱手,便一臉歉意的道,“末將軍中還有事,得先行告退了,招待不週還請王爺多擔待。”
“可是出了什麼事?”蒼瀾陌問了一聲。
袁豎聞言只是搖頭,道,“只是一些小事,王爺且安心。”
蒼瀾陌聞言倒也不再多問,便讓袁豎離開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老僕人見袁豎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嘆息一聲。
“老先生爲何嘆息?”周錦書收回方纔落在袁豎身上的視線,看向那老奴。
可方纔袁豎離去的時候,臉上神情分明十分凝重,卻又說是小事,莫不是有什麼隱情?
老僕人一聽周錦書叫他老先生,當即便說使不得,周錦書只笑了笑,讓人不必介懷,便又問了一遍。
老僕人見周錦書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又見一旁的蒼瀾陌和蘇小喜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道:“將軍此去,必定是軍中的趙副將和李副將二人又鬧了矛盾了。”
之所以這般確定,是因爲兩位副將不止一次鬧矛盾,而只要兩人鬧矛盾,軍中就不會太平。
“既是這般,袁將軍如何不按照軍法處置?”蘇小喜不解了。
她前世也曾多次出現在軍營,知道軍中自有軍中的紀律,向副將在軍中公然矛盾,最是影響軍心。
既是如此,袁將軍爲何不處置?
老僕人聞言又是一陣哀嘆,不知道是心中的事從不曾有人說還是因爲想要蘇小喜和蒼瀾陌出面的緣故,老僕人也沒有避諱就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那趙副將名爲趙齊天,原是京城人士,乃前戶部尚書的族兄,家中女兒因爲貌美便嫁給當初的二皇子爲側妃,也就讓趙齊天在軍中無法無天起來。
當初強娶民女的事情更是沒有少幹,早已讓人心中諸多不滿。
偏偏因爲之前趙齊天的後臺過硬的緣故,讓袁豎動不得他,加上趙齊天做事過於狠絕,直接將證據給抹除,或者讓那些被逼娶的女子說願意,這就讓的袁豎動不得他。
加上那袁豎在軍中也有屬於自己的追隨者,只要袁豎一要處置,那些人便直接鬧事,這更是讓袁豎頭疼不已。
而那李副將是袁豎親自栽培起來的,爲人極爲耿直,對於趙齊天的行爲一直不滿,做事又衝動,就導致兩人時常鬧騰。
袁豎雖常耳提面命,讓李副將多做忍讓,李副將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而很多時候雖是李副將挑起的矛盾,但是袁豎卻也不能處置了李副將。
畢竟李副將本質沒錯,袁將軍若是處置了他,便會引起大多數心寒。
蘇小喜聽完,卻更是不解。
“袁將軍在邊關多年,治軍之道也賦盛名,怎就這事情卻處置不來?”
非是蘇小喜懷疑袁豎的能力,而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能婦人之仁,猶豫不決。
這樣只會助長不正之風,又何談治軍?
這不僅僅是蘇小喜好奇的,就連其他人也都好奇。
蘇小喜這樣一問,那老奴便又是嘆息。
“這趙副將雖說這些事荒唐,但是帶出的將士卻也各個英勇善戰,加上.......”
說道這裡,那老奴眼底便是惋惜。
“加上將軍一直覺得虧欠了趙副將,這才下不去手。”
虧欠?
蘇小喜再想詢問,卻是被蒼瀾陌制止了。
即便心中依舊狐疑,但是蘇小喜卻沒有繼續再問,而那老奴顯然也沒有想到繼續說,只領着幾人朝着將軍府的客院走去。
而一路上的景色,卻是一行人都蹙起了眉頭。
看着前廳,他們便已經知道袁豎拮据,可是越是往深處走,卻越是讓他們震驚。
就連跟在幾人身邊的寧久久都是蹙起了眉頭。
因爲,這將軍府很大,卻又太過荒涼。
府中的花園無人打理,沒有一點的花和像樣的樹,大多都是雜草。
而一路上,就真的沒有見到一個下人了。
“錦書哥哥,這裡真的有人住麼?”寧久久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都說童言無忌,寧久久這樣問,自然也就沒有人會去責怪。
而老僕人聽到寧久久的聲音,眼底帶着一絲的尷尬,又帶着一絲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