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祁淵就壓着青韶胡鬧起來,青韶覺得自己簡直沒臉見人了,臉色紅得簡直要滴出血來了。
“陛下,以後……白天不能……”依着青韶的個性太露骨的話她也是說不出口的,只能紅着臉小聲的說道。
祁淵對青韶臉紅害羞的樣子自然是愛得不行的,所以他雖然笑着應了一聲,但是日後聽不聽的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青韶是不好意思讓人進來了,而且也不好意思叫水,只能隨意拿了帕子擦了擦,然後自己將衣服給整理好,不然她實在是太沒臉了。
祁淵看着青韶背對着他穿好了衣裳,然後拉着青韶坐在了鏡子前,拿起梳子很快便給青韶挽就了一個髮髻,然後用一隻白玉點翠釵簪住,整齊的髮髻將青韶如玉般的五官全部露了出來,看上去既漂亮又十分有精神。
青韶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的髮髻不由得笑了笑。現在祁淵的手藝可是要好多了,不管是挽髮髻還是畫眉,雖然在髮髻上他不可能像巧葉那樣設計出許多別緻的式樣來,但是現在至少速度上是非常快的,而且固定之後也不會散落髮絲,更不會走兩步路好像就要散掉一樣,現在真的好太多了。
祁淵看着青韶露出來的笑容也低低地笑了,然後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低垂的眉眼盛滿了無限的柔情蜜意。
且不論別的,現在這樣的情況青韶真的覺得很好,幾乎每日祁淵都會過來瞧她,晚上也是隻在這裡留宿,即使她並不是夜夜侍寢,但是有他陪在自己的身上總是不那麼孤獨的。
但是青韶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獨寵,終究是不被人允許的,單看他能頂到什麼時候吧。
青韶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清愁,可惜祁淵卻沒有看到。
整理好之後青韶幫着祁淵穿好了龍袍,祁淵又輕輕吻了吻她的脣,然後柔聲道:“我晚上還有些摺子要批,可能過不來了,你晚上早些休息,晚上燭火傷眼,莫要看書了!”
青韶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之後才送祁淵離開。
杏兒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青韶坐在那裡不知道在發什麼愣,有些奇怪地開口:“青韶姐姐,身子不舒服嗎?”
青韶看着杏兒沉默着搖了搖頭。
杏兒歪着頭略想了想,然後關上了殿門,走到青韶身旁:“姐姐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兒,是不是捨不得陛下啊?”
杏兒覺得只有這個可能了,方纔陛下離開的時候可是精神奕奕的,明顯心情大悅的樣子,現在青韶看着這個樣子,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捨不得陛下走吧。
青韶聽到杏兒的話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淡笑着搖了搖頭。
杏兒有些哭鬧,如果不是這個她還真的猜不到青韶現在心情不好的原因了,現在身爲貴妃,只在皇后之下,陛下又寵愛得很,簡直是獨寵,這據說是當年的江妃都沒有享受過的寵愛啊,而且現在賢妃又被降爲答應打入了寒月宮,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可不開心的吧。
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杏兒越想越鬱悶,她現在覺得自己笨可真的非常不好了,猜不到青韶在想什麼,所以也沒有辦法去安慰她。
杏兒不由得有些鬱悶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你幹嘛呢?”青韶看着杏兒的動作感覺有些好笑。
杏兒癟着嘴搖了搖頭:“杏兒太笨了,都猜不出來……”
聽到杏兒的話青韶不由得笑了笑:“你啊,亂猜什麼,而且任何人的心思也都沒有那麼好猜的啊。”
杏兒鼓了鼓嘴有些垂頭喪氣的。
青韶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招了招手讓杏兒坐到自己對面。
“青韶姐姐,你現在到底有什麼不開心的啊,陛下對你那麼好呢!”杏兒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青韶抿了抿脣想了想,然後看着杏兒說道:“是啊,陛下現在真的對我很好,而且太好了,可是就是因爲太好了,我心裡面才……”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下去。
“對你好不是最好的嗎,這個有什麼擔心的呢!”杏兒實在是不明白啊,陛下對青韶好不就是最好的嗎,後宮應該很多人都希望這樣吧。
青韶搖了搖頭:“可是,如果日後……他不對我好了呢……”
青韶的語氣很淺淡,但是卻含着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恐懼。是啊,祁淵真的對她太好了,她一個宮女出身,卻力排衆議將她封爲貴妃,然後賜她住在元韶宮,之前還曾經許諾過日後她將會成爲皇后。
給她挽髮髻,給她畫眉,他的眼神都是那麼溫柔又深情的,即使青韶性子再冷淡,現在也不由得溺在他這樣的眼神中。
所以她有些害怕了,祁淵對她越好讓她越不安,因爲人沒有什麼的時候什麼都無所謂,但是一旦得到了再失去,那纔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青韶最害怕的就是,如果有一天,這樣的溫柔這樣的許諾都給了另外一個人的話,那到時候她該如何自處呢……她怕自己會瘋掉。
“怎麼會呢,青韶姐姐這麼好看,性格又好,陛下很喜歡青韶姐姐的,怎麼可能不對姐姐好呢!”杏兒堅定地說道,她真的覺得青韶姐姐這麼漂亮又溫柔,陛下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呢。
青韶聽到杏兒的話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杏兒,你不明白的。”她頓了頓,然後又道,“容貌是會變的,我日後也會老的,到時候會很醜。而且肯定也會有更多漂亮的人入宮來,也許會有比我更好看的呢……”
其實青韶對祁淵最大擔憂還是來自於這件事情,她是長得好看,但是總會有人比她更好看的,祁淵,究竟是不是看上她這張臉呢?肯定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吧,如果她長得醜,祁淵肯定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所以青韶從頭到尾心裡面都卡着這件事情。
雖然不知道祁淵到底是不是因爲這個,但是不管是不是有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那就是“以色侍人,焉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