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說完，雲珍有些後悔，追問了。
隨後，她又陪着阿翎說了會兒話，便讓丫鬟帶着他下去休息了。
等人走後，雲珍陷入沉默。
元寶大小就在趙煦身邊伺候，從京城到南荒清涼山莊，後來又從清涼山莊到京城寧王府，再從寧王府到皇宮乾元宮，接着，又從宮裡到鸛洲肅王府……現在，又跟着趙煦從鸛洲，回到了京城……
這麼些年，元寶其它的本事沒見長進，倒是這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本事，多了不少。見趙煦這幾日，跟她之間像是鬧了什麼矛盾，便想着給他們製造機會。有的時候，小聰明是對的，但也並不是每次，都是對的。
這一次，雲珍發現，趙煦是下了決定，要逼她做出個決定來。
她心裡雖然理解他，但卻無法答應他。
趙煦想知道的事，必然不只是爲什麼她會拒絕正妃這個位置……肯定，還有別的。她雖然相信，就算她的身世讓趙煦知道，趙煦也不可能會因爲上一代的恩怨，將她這個“貪狼餘孽”，押到皇帝的面前治罪……
相反的，他會想盡辦法護住她。
但云珍最怕的，就是他會護她。
“呼……”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
其實，她也大可不必將真相說出來，隨便編個理由告訴他。可雲珍不願意這麼做。別人用真心對她，她卻以謊言換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趙煦。
真像是個死結。
……
短時間裡，他們的關係陷入了一種僵持的狀態。
趙煦刻意避開她。
雲珍雖然沒有刻意，但她去的地方不多，就算出門，接觸的也跟趙煦不同……所以，如果其中一方，有意要避着另外一方，他們就算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也可以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一面。
這日，雲珍照例去曹宅，替紫媞診脈。
自除夕後，紫媞便一直服用她開得藥方。
宮裡派來的醫女，幾次診脈，都沒有看出問題。但這也，始終不是個長遠的事。換句話說，就算是懷胎十月，那最後總得有個結果出來纔是……
“你跟戰將軍之間，難道就真的沒可能了嗎？”
雲珍替紫媞診完脈後，問她。
屋子裡，只有她們兩個人，外面還有云珍的人把守，所以可以放心地詢問。
紫媞收回手，看着她，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
“其實，他派人來說，願意娶我爲妻。”
紫媞說道。
“那你……”
“我沒有同意。”紫媞道。
“爲何？”雲珍問。
紫媞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卻顯得很是蒼白：“我知道他那麼做，不過是權宜之計，爲了顧全我的名節。同時，也是爲了報恩。”
紫媞將“報恩”兩個字，咬得很重。
屋子裡，安靜下來。
雲珍看着她。
紫媞將頭，轉向另外一邊。
“我曾以爲，我很有勇氣。”
許久後，紫媞的聲音響起，“畢竟，我曾經爲他，選擇留在北地。在戎人入/侵，他從戰場上失蹤後，傳回來的消息，說他死了，但我不相信……”
她覺得，她總會找到他。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