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如果想和我一起洗，直接說一聲就行了，不用這麼扭扭捏捏的。”
“我一點兒都不介意，真的。”
“凌子墨，你大爺！”聞言，汐瀾氣得差點兒直接把他給推到水裡去。
放在他腰上的手，已經微微用力了，可臨到最後關頭，她還是收住了力氣，“算了，看在你今天可能情緒不穩定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趕緊把衣服脫了下水，別磨磨蹭蹭的！”
“我情緒不穩定？”凌子墨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搭上腰帶，一邊四條慢理地寬衣解帶，一邊挑眉問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我今日情緒不穩定？”
汐瀾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在池臺邊坐下，小聲道，“那怎麼也是你表妹嘛，親手把她抓起來，有點兒情緒波動是很正常的事啊。”
一家人，就算再怎麼鬥，再怎麼恨，到了最後…總歸會產生些情緒吧？
“你想多了。”凌子墨坐進湯池，靠着池壁下滑，讓溫熱的水，浸沒自己的肩頭，“我對齊家的人，沒有感情，對算計我的人，更是不會有絲毫同情。”
“其實，你不用覺得，我因爲跟齊家有點血緣關係，就會在心裡過意不去。”
“路是自己選的，齊家的人，在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心中應該就有兩種答案了。今日，我不過是讓齊淑雅走向了失敗的答案，我沒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她自己心裡也應該清楚，成了，她的願望會達到。但是敗了，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
“齊淑雅心裡好不好受，我不關心，我是在想你。”汐瀾轉過身來，蹙眉看着他，“你跟她，小時候也一起玩過吧，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吧。”
“其實我覺得你也沒有那麼冷血…”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凌子墨便直接打斷，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你知道我爲什麼討厭齊家嗎？”
“呃？爲什麼？”汐瀾愣愣地問道，“是因爲，齊家的人，一直想架空皇權嗎？”
這個問題，他以前似乎不太願意回答，所以她也就沒有多問。但他今天提起了，她還是想聽一聽答案的…
“想架空皇權的人多了。”凌子墨閉目，“但我偏偏只恨齊家。”
“明明是親戚，明明有血緣關係，但是卻要不死不休，你不覺得，很難讓人理解嗎？”
“不死不休…是他們逼你的吧。”汐瀾抿脣，“是他們先肖想皇權的…”
如果，齊家不那麼過分，好好做自己的皇親國戚，那他們宸國第一家族的位子，應該就不可動搖了吧？
“噗呲。”凌子墨輕笑出聲，從水中擡起手臂，捏了捏她柔軟的面頰，“夫人你把我想得真好，我都不忍心跟你講實話了。”
見到他的笑顏，剛纔滿心的擔憂，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汐瀾氣惱地拉下他在自己臉上亂捏的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才道，“趕快說事，別叨叨。”
“好好好，說事。”凌子墨反握住她的手，笑道，“齊家走到現在這一步，固然是自己太貪。但，又何嘗不是被我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