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采薇輕輕點頭。
“我知道他在查河西的事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你說的那些事告訴他。”汐瀾緩聲道，“因爲我知道采薇姐你跟我說的肯定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皇上又在查那邊的事，爲何不給皇上提供線索，讓他把杜思源繩之以法呢？”
“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采薇急切的話語還未說完，便被汐瀾笑着打斷。
“采薇姐你不用擔心，真的。”汐瀾安慰道，“我說這些的時候，皇上沒有生氣，他只是隨便問了我幾句。然後讓我回來問你，你與杜思源的仇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之前與你提起杜思源的時候，你反應很激烈，我並沒有當一回事，我只覺得是你思念家鄉了。”
“與皇上說了之後，他才分析斷定，你或者你認識的人，應該也受過杜思源的迫害。所以，他讓我問問你，如果有什麼，可以一起處理。”
“皇上當真這麼說的？”采薇驚訝道，“汐瀾你不會騙我吧？”
凌子墨在衆人面前，就是一個冷漠無情的存在。
他鮮少進後宮，也不對女色沒什麼興趣，更不會聽什麼枕邊風。
但他居然沒有責怪汐瀾越矩，還主動詢問她說的事情。他這一舉動，簡直…讓采薇覺得，匪夷所思！
“呃…皇上他其實…人挺好的。”汐瀾自然知道面前的人爲何驚訝，但有的事她也不好直說。
所以她只好搪塞道，“皇上他對於朝堂紀律的事抓得很嚴，只要我們實事求是，他肯定不會生氣的。”
爲怕采薇不信，她還特意補充道，“再說了，我跟別的宮嬪也不一樣，我是平民出身，在朝中沒有背景。我犯不着爲了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說謊，所以皇上也就沒有怪罪我。”
皇上對於宮嬪私下提及朝堂是什麼態度，采薇不清楚。但汐瀾說的最後一點，對她確實很有說服力的。
她擔心的，就是皇上多想，認爲汐瀾是在爲某個派系做事。
但汐瀾方纔所言，卻打消了她的疑慮與擔憂。
是啊，一個與前朝根本沒有關係，在後宮也鮮少出門的人，怎麼可能是哪個派系的？她說的話，皇上多少會聽進去一點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以前的事，都告訴你吧…”采薇微微垂目，緩聲訴說起了從前的故事。
“我是…曾經的河西縣縣令，顧連城的女兒。我爹…是科考出身，在朝廷上沒有認識的人，無派無系。”
“他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他卻沒有大多數文人有的那股子書生氣。他性子剛硬，有什麼就是什麼，絕不會因爲誰有權有勢就通情達理。”
“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汐瀾恍然大悟，“怪不得采薇姐你不僅識字，還背得了那麼多書，原來你是書香門第出生！”
“那後來呢？你怎麼…進宮做了宮女？”汐瀾試探着問道，“是因爲…杜思源嗎？”
“對，因爲杜思源。”采薇冷笑，“因爲他杜思源害得我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