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還是覺得不放心,打算去看看陸夜白。
對他來說,現在陸夜白就是個精神脆弱的病人,需要看心理醫生的那種。
現在“美夢成真”已經被他打碎,他沒了心靈慰藉,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模樣。
鹿悠這樣一想,心裡不免就有些忐忑起來,走到陸夜白的房門口,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這一打開他嚇了一大跳!
陸夜白站在陽臺上,正往外探身子,鹿悠“啪”得一聲打開門,瘋了一般衝了過去,抓住陸夜白的胳膊,把人扯回來。
陸夜白被他扯得踉蹌了一下,見鹿悠一臉怒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麼了?”
“怎麼了,我纔要問你怎麼了!”鹿悠心跳的厲害,緊緊抓住陸夜白的手臂,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驚嚇都在今晚用完了,“你剛纔在……”
他的視線落在陸夜白的手上,他捏着一個打火機。
陸夜白眼睛看着鹿悠,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
“你以爲我要跳樓自殺?”他噗嗤笑了一聲,斜靠在牆壁上“啪嗒”點了打火機,點燃了手上的香菸,“我怎麼會做這麼不體面的事情。”
“那你剛纔……”
“打火機掉在夾縫裡,我伸手撿回來而已。”
鹿悠心跳還是砰砰跳,緊緊抓住陸夜白的手臂的手,泌出了一層冷汗。
他還是很不放心陸夜白,非常非常的,不放心。
他沒法把現在的陸夜白看成一個正常人,不管他裝的有多正常,他也沒法。
他寧願看到陸夜白爲摩惜兒痛苦的樣子,也不想他現在這種雲淡風輕,看起來沒事了的模樣。
對現在的陸夜白來說,正常纔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不早了,睡覺吧。”
鹿悠道。
模糊的煙霧瀰漫在陽臺上,陸夜白呼出了一口煙,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淡淡道:“睡不着。”
“……”
他看着鹿悠皺起的眉頭,笑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我失眠已經很久了。你想睡就去睡吧。”
鹿悠緩緩握緊他的手臂,他狠狠吸了一口氣,有些頹然的問道:“陸夜白,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他有些心疼,有些不甘,還有些不知所措。
如何幫助他?
幫助他的朋友?
如何能讓他開心起來?
如何讓他回到過去的模樣?
鹿悠有些挫敗。
他跟他認識了那麼久,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陸夜白聽了他的話,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手指上夾着的香菸寂寞的燃燒着,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我想她。”
愛讓人肝腸寸斷。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辦法兵不血刃的殺掉一個人。
“我想她想的睡不着。”
一陣風吹過來,他指尖上的菸灰撲簌簌的飄落了下來,陸夜白的臉上,顯出了寂寞的表情,他搖了搖頭,“一點辦法也沒有。”
摩惜兒離開之後,他想了許多事情。
他想過他們爲什麼會到這種地步。
原來他們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