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刀屠夫和少年之後,陳華城心中不免有一絲後怕,不過好歹是神風大陸七十八大城城守之一,細細一想便也釋懷。
自己本便不願與某些人同流合污,本便抱了要辭官想法,再加上當初春潮劍身死之事,總算有了一絲彌補機會,胸中又產生了一絲暢快。
若是自己真是那做惡之人絲毫沒有良知,二人何必來此信任自己?
卻原來能夠真正看清自己者往往不是自己啊!
三日後恰好是夏川城每季度之練兵之日,以往此事陳華城必然參加主持,後來這幾年因副城主張林松和城參尹軍朝的強勢,陳華城反而不怎麼參加了,自今年起已然一次都未曾參加,而這一次亦是今年最後一次季度練兵。
夏川城的練兵極有特色,張林松和尹軍朝將夏川城軍士分爲兩個陣營,每個陣營各自帶領一半,模擬兩軍對壘,並非圖個輸贏,而是以木槍木棍代替真刀真槍來作戰訓練,說起來算是身份幾十大城中較爲特殊的一種練兵手段。
坐在城守處議事廳上首的陳華城看着二位夏川城高階城官道:“按照今年你二人此前計劃照舊便好,前三次我既然放心未曾參與,此次你二人必定更加有經驗,回頭報一下訓練情況與我便可。”
張林松與尹軍朝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一種“果真如此”之意,領命便下去了。
練兵時間爲整整三日。
二人各自領了幾千兵士於計劃之地安營駐紮,有模有樣挖坑築壕,搭起住宿帳篷和指揮處,前一日便過去了一上午。
下午之時雙方有模有樣展開了幾次小範圍試煉打鬥各自退回。
晚間之時,張林松開展了練兵作戰計劃議事會,而後便會到自己所住之處。
誰都不曾想到有人會在練兵之時刺殺官員,於是在夜色之下離開張林松帳篷的姜羽生自然無人注意到,帳篷內的張林松已然身首異處。
半個時辰之後,尹軍朝負責的一方守衛攔住了一個年輕兵士。
“我奉命前來有要事傳達給城參大人!”
姜羽生揚起手中副城主張林松的令牌,兵士不敢阻攔。
天還未亮,兩個陣營忽然大亂,而一條小河邊的姜羽生已然卸去了兵甲將其掛上了石頭沉入了河中。
又上了一尾黃鯽,今日看來有魚湯喝了。
當所有兵士回到夏川主城之內之時,陳華城早已得到消息,立於城守處頂樓之上的陳華城面色焦急不已,眼中憤怒好似要吞噬人肉一般!
“查!我夏川城自建城以來從未發生過兩個主官一同被殺之事件,這幾日誰敢放鬆偷懶,便下去陪兩位主官!”
夜幕降臨,刀屠夫與姜羽生二人在河邊架起一口大鍋,鍋內魚湯早已滾燙不已。
“猜猜陳華城會如何寫上報都城之摺子?”刀屠夫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魚湯放進嘴裡。
“好似缺了些鹽!”
姜羽生道:“你口味重些,我今日開心,便順着你吧。”
說罷,姜羽生又捏了一些碎鹽扔進鍋中,而後道:“陳華城不傻,依照我們三人計劃,他首先便排除了兇手之可能性,能證明其不再現場之人必然被其不經意安排了不少,但三大主官一下去了其二,都城內有些人無論如何是不舒服,再找不到證據亦多少會有所懷疑,陳華城摺子中必然藉着自己城主職責疏忽而求罰。”
刀屠夫道:“城主未參加季度兵士訓練本就不該,卻不是都城那些人願意看到之景象?”
“話雖如此......明明不願其參加,最後還用此事責罰他,陳城守亦是兀自不容易啊!”
“哈哈哈哈。”
姜羽生拿出兩隻大碗遞給刀屠夫,刀屠夫一邊盛魚湯姜羽生一邊說:
“我殺張林松與尹軍朝二人之時,雖然皆是悄悄潛入抹了二人脖子,但我卻留下了兩支箭矢!”
刀屠夫倒是一愣,問:“爲何?”
“重生後本想棄劍習弓掩蓋身份,現在想來確是有些不妥起來,身份是掩藏了,但早先實力低微,不經意遺落的幾支箭矢恐怕早已被偵訊署留意,整個神風用弓者本就稀少,用弓殺官員者更是不多,殺瞭如此多官員者......恐怕我便是獨一份了,用弓掩蓋住了我姜雨的身份,卻暴露出我是殺人之兇手,想來......無甚區別。”
刀屠夫端起魚湯吹了兩下,喝了一口,道:“你可知你如今不如以前?”
“哦?”
“太過優柔,想得太多!若非你上一世是春潮劍,修行之路上用哪種武器都讓你如此多慮,修行之路必定難以登峰,你......變了!”
姜羽生自然知道刀屠夫所言不假,心中本就沒有其他想法,道:“反正都是見不得人之身份,見機選擇便是,如今我已達到強者實力,但卻不夠頂尖,因身體過於年輕內力無法寸進之故,我若是想法子讓身體能夠盛放之內力多出一些,便能做到武器無形,甚至改變劍意,如此便會不易露出馬腳了。”
“此事......從未聽說過,但你此前吞噬黑魔珠卻讓你做到了一次,但付出代價亦是不小,若非惡婆婆,恐怕你神風大陸都回不來,若是再來一次......恐怕......”
刀屠夫話語中有些擔憂,喝湯卻未曾落下。
“這你倒是提醒了我,明日再進一趟夏川城,與陳華城商議一下此後計劃事宜,順便問一下提高實力所需之物。”
刀屠夫對提高實力卻感興趣了許多,好奇問:“何物?”
“提高實力無非有二,一者自身,二者武器,武器暫時夠用,我所求之物必然是提高自身實力之物了,你我許久不在神風大陸,且無法接觸到一些有價值訊息,但陳華城便不一樣了,自然可以問問他。”
刀屠夫一聽有覺得沒有意思起來。
“唉!年輕甚好!如我般再想寸進便是極難了,剔骨刀一時間還拿不回來,好在駱伯鈞的後亂刀還能頂一時之用。”
“你可知你剔骨刀在何處?”
“被俘之時遺落在紫楓林北面荒野了。”刀屠夫有些心痛說道。
姜羽生恨鐵不成鋼道:“你若此前聽我一言,那時刀意早已成熟,亦不至於當初刀意出不了刀身,如今二十幾載過去,即便是刀還在,你那微薄刀意怕早已被磨沒了!”
刀屠夫氣道:“你說得簡單,誰能如你一般身死了劍意還能離開劍身飛去大東海?”
二人彷彿起來爭執一般,姜羽生氣道:“犟嘴!找到剔骨刀你重修刀意便是,又不是我麻煩?”
“又不是你麻煩!你多甚嘴?喝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