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與痾樸帶着刀屠夫亦是來到了姜羽生昏迷之處,刀屠夫看到姜羽生狀況,心中一急,差些顯露出來。
陀愚卻依舊感受到了,睜眼看了一眼刀屠夫,不明白爲何此人會對自己義子生出緊張情緒,卻亦是未曾詢問。
第二日清早姜羽生方纔醒來,醒來便對陀愚質問:“我早已捏碎牌子,爲何你來得如此之晚?此前第一塊牌子捏碎讓你我相見,約好此後我再捏碎牌子你半盞茶時間能夠到我身邊,結果你足足用了一盞茶,你不想要我這兒子了?”
在幾人震驚之色中,陀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想來皆是可以半盞茶趕到,但紅沼澤危險重重,我用半盞茶殺了一隻阻攔我之兇獸!”
姜羽生氣道:“我若是死了,你該當如何?”
陀愚道:“自然是尋遍天涯海角殺了那魂沆翁!”
霧雨嘎兒看着看似爭吵的爺倆,心中升起一絲羨慕,姜羽生不明所以,心中好奇。
按照姜羽生之計劃,自己僅是爲了保險起見方纔將陀愚提前招來,本想着經過紅沼澤中心之時通過惡婆婆來殺了同行幾人,然後在惡婆婆處清除體內魔氣,治療刀屠夫頑疾,一切似乎非常完美,而且以惡婆婆比天高比地寬闊之實力,魔族想來去尋她復仇亦是自尋死路。
若是意外於未曾到了惡婆婆之處,出紅沼澤之前只好讓陀愚出手殺了隨行幾人,一是爲神風大陸清除幾個不知何時進犯神風大陸之魔官,二是爲魔小四清除一個登基最強大之對手,至於此番往後魔域無人知道內情倒也罷了,若是最後知道刀屠夫未死,亦只會以爲此事乃刀屠夫所爲,而自己便和大魔痾樸等人如死人般在魔族之人心中消失於世間,即便是以後人魔再次大戰,自己亦能保證不會被認出。
又行一月。
痾樸死在了紅沼澤毒漳之中!
這倒是省了姜羽生的一些心思。
但是出了毒漳區後姜羽生卻發現根本不是惡婆婆居住之地,想來該是人數太多被惡婆婆不知用了何通天技能改變了幾人行路路線緣故。
如此......那隻好請陀愚出手殺了大魔與霧雨嘎兒了。
又是一日午時,姜羽生自環帶中取出一張大布鋪在樹下,招呼其餘三人過來坐下。
“你三人稍等片刻,我做些吃食,大家今日喝一些酒。”
大魔:終究是嘴饞之人,想來竟是幾月間未曾吃喝酒菜了,如此等待便好!
霧雨嘎兒:他也如我一般不愛吃喝血肉,反而鐘意於人類食物。
刀屠夫:要出手了嗎?說到喝酒......二十餘年未和大將喝酒了,今日得痛飲一杯。
姜羽生尋了木柴,架起兩口鍋來。
一口用來炒,一口用來熬,半個多時辰下去,提前鋪好的大布之上已然出現了六個充滿人類生活氣息的菜餚,配上一些熟食,竟是湊夠了十個菜。
姜羽生拿出幾壇烈酒來。
本是七人同來,如今已去其三,且餘下四人竟是皆非魔人習性。
姜羽生的酒喝得有些快,大魔、霧雨嘎兒二人不明白爲何姜羽生一直與刀屠夫頻頻碰杯,自打姜羽生今日開始做菜初到此時,一切似乎變得奇怪了一些。
當然,酒食都是極爲好的,四人亦是體會到了幾個月以來最可口的一頓飯菜。
幾人兩壇酒已然下肚,霧雨嘎兒面色微紅,一副慈祥之色盯着姜羽生。
大魔亦終於藉着酒勁問出來心中所想。
“陀黑弟,此番......你後悔了否?”
姜羽生哈哈一笑。
“後悔?此番是我此生最不後悔之事。”說罷,姜羽生看向了刀屠夫。
刀屠夫亦是哈哈一笑。
大魔又問:“隨行七人,已去其三,接下來僅能靠你我四人,我僅想問一句,刀屠夫前輩,春潮劍劍意到底在神風何處?”
“紅沼澤還未通過,神風更是遙遠,若是幾月前我便說春潮劍劍意在大東海海上某處荒島,想來魔皇亦會遣爾等前來,如今還未踏足神風大陸你便憂心路途?”
刀屠夫似乎生出一絲嘲笑,大魔反而不以爲意,哈哈一笑,道:“我爲何憂心?魔皇命令便該遵守,若我此時不遵守魔皇之令,將來有一日我做了魔皇,誰人又會聽從與我?”
姜羽生竟發現大魔有天真一面,迎上霧雨嘎兒溫柔目光,兩人皆是一笑。
刀屠夫又飲一杯,嘆道:“世人有求必癡,求者巨,癡者甚!若是無慾無求,或許一切便好了!”
大魔渾身一震,似乎想通了什麼,再看向姜羽生之時已然從姜羽生眼中看到了認可目光。
酒又過了三旬,四人竟皆有了醉意。
姜羽生心中開始之時便覺得營救刀屠夫計劃行到此時已然成了九分,巨大欣喜之下做了酒菜,一方面是慶祝,一方面是爲大魔送行,看着臉色潮紅的霧雨嘎兒與大魔,心中起初早已定下的殺意到此時與對二人完全沒有的討厭互相交織,一時間竟是矛盾了起來。
這......本該是給你二人的送行酒啊......
爲何二次爲人胸含滔天恨意的自己此時竟然優柔了起來?
一里之外的陀黑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拿起一杯酒來一飲而盡,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而後起身掖了掖衣角,似乎在抵禦冷意般往姜羽生四人吃喝之處走去。
姜羽生端起酒杯伸到霧雨嘎兒面前,霧雨嘎兒機械拿起酒杯與之一碰,道:“你......此後莫要行如此危險之事!”
姜羽生不明所以,道:“對不起!”
霧雨嘎兒渾身一震,一飲而盡。
姜羽生填滿酒杯,伸到大魔面前,大魔與之一碰,道:“若是可以,你我回到魔域必然能夠成立萬世功勳!”
姜羽生又道:“對不起!”
大魔以爲姜羽生過不去魔小四的坎兒,又是一飲而盡。
姜羽生第三次添滿酒碗伸向刀屠夫面前,刀屠夫與之一碰,道:“好久不見!”
姜羽生依然道:“對不起!”
刀屠夫呵呵一笑道:“怪我此前不小心,你能來,這便夠了!”
大魔與霧雨嘎兒不明所以,但細細一想後同時突然渾身冰涼。
而此時大魔脖頸之處已然橫了一柄匕首,在紅沼澤瀰漫的絲絲沉悶空氣之中閃着微光。
大魔愣在當場,伸着拿着肉塊的手懸在了身前。
刀屠夫看了看陀黑麪無表情的臉色,衝着姜羽生問了一句:“他與我年紀相仿,你是我兄弟,你叫其老爹,我與他今後該如何論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