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音,雲辰感覺自己全身失去了知覺,兩眼頓時溼潤了,兩行淚垂下臉頰,人,卻呆在了原地。
很快,他開始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之處,但在衆人之中,他始終沒有找到。
雲辰的呼吸變得十分急促,連小鳳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他衝入人羣拼命地跑着,左右望去全都不是他想要找的那張面孔。
直到衝入草原部落,雲辰終於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是我聽錯了?他苦笑了一聲,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或許吧。
“怎麼會?這麼久了,我又怎麼會在部落見到她……”
走進部落,雲辰看到這裡已經像是難民營一樣,草地上躺着盡是受傷的族人,一些懂得醫術的族人正在爲他們療傷,一些人走來走去十分急促,顯然也是在忙碌着。
“大家讓一下,莫礫先生,您看看這孩子!”
又是少女的聲音傳來,雲辰猛然睜大眼睛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處篝火之後,一個身材挺拔的少女正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一臉擔心地跑向先知莫礫的帳篷。
十幾米的距離,很近,卻又很遠,雲辰模糊的視線中,已是燈火闌珊,但那少女的身影卻依舊是完美的樣子。
他露出驚喜的笑容,大步跑向了那裡……
先知莫礫的帳內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整潔,亂糟糟的全屍瓶瓶罐罐還有一些翻開的書籍,帳篷的一邊躺着幾個虛弱的族人,此刻他正在細細端詳着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兒。
“先生,快,救救他,米森長老說這是拉圖汗的孩子,拉圖汗已經死在了山部,我們一定要救活這個孩子,他還這麼小……”少女哭着說,此刻的她就像一個楚楚的淚人,讓人看着心疼。
先知莫礫擦了擦眼角的淚,搖了搖頭:“郡主,不可能了,血魔氣息已經到了經脈之中,這孩子很快就會變成傀儡的。”
“不,莫礫先生,他太小了,一定要救活他!”娜莎更加泣不成聲。
莫礫道:“血魔的強大已經毀了我部落過半,郡主,這個孩子必須現在處死,不然他會將血魔氣息傳給其他的族人的。”
“不……不……先生,我們怎麼能夠這麼殘忍……”娜莎無力地蹲下哭泣着,但顯然她沒有了任何辦法,這個三四歲的孩子將面臨處死,爲的是保證其他族人的生命。
“讓我來試試!”這時,帳簾被掀開,一個紅髮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一臉堅定的表情,如初般的俊朗。
“辰哥……”娜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這一幕似乎是她這一年多來夢裡纔會出現的情景……
雲辰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雖然有着一肚子的話要和娜莎說,但他直接走向了那個孩子:“莫礫爺爺,將他交給我!”
莫礫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用顫抖而蒼老的聲音道:“辰兒……”
雲辰接過孩子,平放在地上,旋即用真氣感受着他的氣息,果然如莫礫先生所說,血魔氣息已經貫穿了整個經脈,這孩子馬上將會變成傀儡。
莫礫緊緊皺着眉,心中無盡的複雜:“郡主突然回來了,辰兒也回來了,這是部落神派來拯救我部落嗎?萬能的部落神,如果可以度過這一關,我莫礫願以壽命來換。”
娜莎幾乎是一直沒有回過神來,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雲辰的背影,這在她心裡一直高大無比的背影,她不知自己該做什麼,想和雲辰緊緊相擁,可此時,卻似乎並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辰哥……”
“娜莎,孩子經脈中全然是血魔之氣,莫礫爺爺說的沒有錯。”此時的雲辰,就像一個高深的醫者,全神貫注地盯着孩子。
“可……還有得救嗎?”
“有,不過孩子會非常痛苦,來,我們去帳外。”雲辰抱起孩子便走向帳外,娜莎趕忙幫着撩開了帳簾,然後跟了出去。
見到娜莎,小鳳的心裡也是十分複雜,不知是該爲公子高興,還是暗暗失落,可畢竟還是選擇了前者,她苦苦地自嘲,我不過是一隻聖獸而已,怎麼配擁有公子……
見到雲辰將孩子放在地上,並且讓他直立而坐,小鳳道:“公子,你不是要……”
“沒錯,我體內的冰火之氣或許不足以對付血魔之祖,但應該可以救活這孩子,他太小了,童年都沒有過完,我不會讓他成爲血魔的傀儡!”
“可是你若以冰火注入孩子的體內,或許會直接將他的經脈燒燬,那樣……”
“顧不得了,死馬當活馬醫,橫豎是個死,我雲辰就和血魔鬥上一鬥!”
說着,雲辰單掌拍在了那孩子的背上:“娜莎,守住我五米範圍,誰也不能進來,不然氣息若是影響了我,孩子的命肯定保不住!”
“是,辰哥!”娜莎心中興奮有激動,她感覺自己是在爲辰哥做一件事情,這樣的滿足感是無法形容的,兩人雖然在相見之後還來不及對望一下,但即使這樣,她也十分滿足。
聽着雲辰已經變的成熟的聲音,那更加硬朗而挺拔的身形,娜莎微微一笑,臉上盡是陶醉的笑意。
雲辰先是選擇了冰氣注入,畢竟孩子體弱,承受火氣會更加艱難,加上自己的冰氣不像小鳳那般強硬,可以嘗試讓孩子接受。
冰氣入體一刻,孩子經脈便全被凍結,這是十分危險的時候,不僅血魔之氣被凍結了,而且經脈壁也徹底失去了活力。
火氣!
雲辰的第一反應便是火氣注入,他所要做的便是冰火煉化,以冰火互相中和的力量保證經脈不會被灼燒或凍結,但在煉化之中又反覆對抗血魔氣息。
雲辰知道,孩子的承受能力和自己是無法比擬的,所以絕不可以讓冰火之力一下子對抗血魔,而是要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嘗試,只要有了好的開始,他便有把握!
慢慢的,在那弱小的經脈中,雲辰開始熟練操控,若是沒有四品煉化師的操控,是絕不可能這樣遊刃有餘的,不過他面對的並非鼎爐,而是人體經脈,所以動作更加小心翼翼,失敗並不會造成材料損毀,而是一個孩子的生命將失去。
“公主,您該去休息了。”這時,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說道。
娜莎道:“休息?你也不看看現在東離部落是什麼樣子,我怎麼可能去休息,你回去吧,我在守護這裡的治療。”
“守護?這人是誰?怎麼配被公主守護?”那男子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