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辰又一次賭了一把,他將賭注再一次壓在了夜梅妃身上,他相信有心愛的人在,封宙不會出手,所以,他最快速度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目的就是讓封宙不要以殺戮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許久,封宙點了點頭,終於開口:“雲辰後輩,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坐。”
封宙指着石凳,雲辰終於放下心,微笑點了點頭,坐了下來,他道:“陛下,當初雲辰不過是聽了夜梅妃一言,便選擇了相信,並非因爲夜梅妃的說服力,也不是因爲您的震懾力,而是憑着事實。”
“事實?”封宙微微一笑,“你會知道事實是什麼?好,你說來聽聽。”
雲辰道:“歷史的真相只有一個,所以雲辰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一件事情,要經過諸多歷史事實的拼插,纔會顯出吻合或不吻合,所以,雲辰判斷,夜梅妃說的纔是歷史的真相。”
聽到雲辰的話,封宙的表情突然有些僵了,而這表情裡似乎還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委屈,一個幾百歲的老男人,難道要哭?
果然,在雲辰看到封宙眼眶溼潤一刻,心中劇烈地震撼了,要知道,他是一個幾百歲的男人,也是曾經的一國帝王,可這一刻竟然哭了,真不知,這幾百年裡,他的內心中究竟藏了多少事情,是如何的委屈才能讓這樣一個男人落淚。
封宙深呼吸了一聲,旋即擠出一絲笑容:“後輩,不容易啊,朕如何也想不到幾百年之後會有一個後輩憑心去衡量歷史的對與錯,真與假。”
雲辰笑道:“陛下您又錯了,這並非衡量,而是求真,真的就是真的,封氏本爲一脈,而後分爲兩脈,這本就是奇怪的事情,必定有人從中作梗,而我相信,那人便是如今東州國主的先祖,封魂國主!”
聞言,封宙再也忍不住,雙淚俱下,好似百年的冤屈這一刻被洗清了,他不住地點頭,微笑,可臉上的淚水卻沒有停止過流淌。
一旁的夜梅妃也是忍不住落淚,心疼地望着自己最愛的男人,只有她才知道,這個帝王在幾百年中到底承受了如何的委屈。
封宙道:“如今終於有人知道了真相,哈哈哈哈,終於有人知道了真相,朕並非惡人,朕愛東州,愛東州的土地,東州的子民,可誰又知道,讓朕離開東州,如同斷手一般,所以,朕寧死不滅,留在屬於朕的國土。”
雲辰一陣鼻酸,眼眶微紅,似乎被封宙的這份情懷所打動,一個帝王,將國家愛到了骨頭裡,這是怎樣的大情懷。
可反過來想,這樣的帝王,卻在今後的幾百年遭受着暴君惡人的罵名,當他的靈魂知道這一切,那仁慈的心生起憤怒與暴力,或許是可以理解的。
夜梅妃不住點頭,激動地說道:“君王,您看,小妃一直就說,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的,您看,小妃說中了。”
封宙長嘆一口氣:“可惜只有雲辰一人知道,朕在所有子民心中,依舊是個萬年不變的惡人啊。”
雲辰見封宙一臉的愁相,心中倒是理解,畢竟是一國君王,怎麼會不在乎子民對他的看法?不過他並不打算說一個謊讓封宙改變想法,而是打算徹底讓歷史公之於衆。
雲辰道:“陛下,如果您願意,雲辰願意安排您與如今的東州國主封天見上一面,如果國主封天接受了這段歷史,我想,就一切都可見天日了。”
“封天?”封宙想了想,“朕曾聽我後輩雲離說過如今東州國主封天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君,這樣的暴君朕見他做什麼?”
雲辰無奈搖頭而笑:“陛下,事情便是這樣,只要有人在造謠,便會形成認知,當初對您是這樣,現在對封天國主也是這樣。”
“哦?你的意思是雲離在騙朕?不會,那可是我北域的後人!”
“陛下您說的又錯了,真正的封氏乃是一脈相承,即使分爲兩脈,也有着大不斷的血親,其實那一脈又不是您的後人呢?在大陸上,親子弒父尚有,侄兒養叔亦是不少,您又覺得孰親孰疏?”
封宙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雲辰後輩,雖然朕不知如今大陸上的狀況,但朕覺得你講的有些道理,願意見一見那個封天后輩!”
雲辰大喜,笑道:“好,陛下,雲辰這便安排,如若可以將此事這般解決,那將是無數東周子民之福,東州之福,那不也正是您想要的嗎?”
封宙捋須而笑:“雲辰後輩,如今大陸上的年輕人都是你這般嗎?如此,乃聖元大陸之福啊。”
雲辰憨笑不知說什麼,夜梅妃道:“君王,今天雲辰說了三次您錯了,現在梅兒也要說一次了,您錯了,雲辰必定是人中龍鳳,不僅修爲出色,還有着安邦定國之力,可謂萬中無一!”
雲辰道:“夜梅妃,你過獎了,雲辰真是汗顏了。”
封宙聽完夜梅妃的話,卻點了點頭,旋即用欣賞的目光看着雲辰:“沒錯,朕的確說錯了,雲辰後輩,朕欣賞你!”
離開皇陵,雲辰直奔東州皇宮,近期,北域沒有任何動靜,而周邊部落、國內勢力也算十分穩定,封天國主難得安生一段時間。
得知雲辰來了,封天趕忙請入,並設下家宴,何爲家宴?自然是在尉遲乘風的院子裡了,對於雲辰,封天知道,他不喜歡什麼排場,還不如陪老閣主好好吃一頓家飯。
和尉遲乘風寒暄一番,又和東州國主客套幾句,雲辰便直接進入了正題,他道:“師父,國主,其實此次辰兒來是真的有事。”
“哦?呵呵,辰兒,看來爲師有些多餘了啊!”尉遲乘風笑道,畢竟他已經不問天下事,這種對話似乎應該避嫌。
雲辰道:“不,師父,是國事,也是家事,只是想和國主說一下上次沒有說完的事情。”
封天國主道:“雲辰但講無妨,雖然你並非皇族人,但與我手足一般,何必客套!”
封天說的不錯,雲辰並非皇族人可不是他不邀請,而是雲辰根本沒有興趣,但云辰不止一次爲東州建功,早已成爲了東州十分重要的人物。
雲辰道:“國主可還記得雲辰上次申請進入東陵郡後的皇陵之事?”
封天國主想了想,點頭道:“對,那次你一去之後便沒有來皇宮,朕知道你在古修神院繁忙,還不知道後來的事情。”
“國主,辰兒見到一人……確切的說,並非一人!”
雲辰的話說的很明白,封天國主一愣,似乎知道了雲辰的所指,而一旁尉遲乘風也停下了夾菜的動作,一臉震驚地望着雲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