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辰在院中等了一會兒,心中有些焦急,想用感知探聽裡面的動靜,但一無所獲,他無奈笑了笑,自己也真是的,這三賢能在這裡聞名於世,實力必然身後,自己又怎麼可能感覺到呢?
但他也沒有四處溜達,而是在這裡等着,保持着自己的禮儀,只要能拿到靈鹿角,他不介意自己忍耐一會兒。
果然,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陶天君站在門口道:“唐少俠,請進來吧,我二哥想見你。”
雲辰一笑,邁步走了進去,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手中的符文石價值不菲,或者說難以價值來衡量,也讓陶天君的二哥有些興趣,所以,他們打算再次論道,若贏了得到符文石,輸了纔會給靈鹿角。
雲辰突破天武境,對武道有着絕對的自信,所以,他還是有些把握,只不過不確定這一次他們若是輸了,會不會兌現。
雲辰走進房間,陶天君卻走了出去,隨後將房門關上,雲辰看向房間一側,一個老者正在撫琴,他明白了,三賢見客都是一對一的,不會有其他人在,所以陶天君也算迴避了。
雲辰沒有打斷老者彈琴,而是會心聽着,同時也在捕捉着一些什麼,這愛好古琴的老者,或許喜歡以琴聲論道,那麼自己也要有所準備。
對音律雖然沒什麼瞭解,但武道的境界卻決定了人的通感,所謂通感便是對任何事物可以從同一角度認知,雖然不會全面認知,但從武道角度卻是可以得到一些參悟。
不一會兒,一曲琴結束,那老者一臉微笑地站了起來:“少俠不愧有着武道境界,可以聽老夫一曲,慚愧了。”
“前輩過謙了,晚輩唐慕青見過。”
老者道:“在下三賢莊鷺安居士,聽說你剛剛論道勝了我三弟,所以老夫也想見一見是怎樣的一個強者,誰曾想竟是如此的年輕,後生可畏啊。”
雲辰笑道:“鷺安居士前輩,晚輩僥倖勝了而已,不過陶老所說的靈鹿角……”
“不急,”鷺安居士有意打斷了雲辰的話,“老夫聽說你身上有一塊青色符文石?可否容老夫一看?”
雲辰暗笑,原來已經迫不及待了,又何必裝作淡定?好,看看無妨,想你們都是悟道之人,應該也不會怎樣。
雲辰取出符文石交給了鷺安居士,後者接過一刻便已經露出驚訝表情,隨後那表情如癡如醉,好像沉浸在了欣賞之中。
雲辰微微皺眉,甚至有些後悔,符文石竟然讓這老傢伙如此癡迷,到底有什麼樣神秘的力量,又或是曾經知名的的大陸至寶?
許久,鷺安居士纔回過神,那張臉上似乎在說着“老夫在世還能看到這樣的寶貝,死也值了……”
“唐少俠,我三賢莊內你若看的上的寶貝可以隨便拿,但那靈鹿角可否留於我莊內?”
雲辰笑了笑,速度奇快地拿過了符文石,並非粗魯,只不過符文石太過於珍貴,也是無可奈何。
“不了,若居士無心交換,晚輩絕不勉強,告辭了!”故技重施,雲辰希望鷺安居士可以攔下他。
“等等,你不能走!”鷺安居士喊道,有些失了先前儒雅的風範。
“嗯?”雲辰轉身看着鷺安居士,此時後者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幾個呼吸調整了狀態,再次淡定了。
“呵呵,唐少俠還未論道便離開,豈不可惜?不如聽老夫在撫上一曲?”
雲辰一笑:“那當如何?”
“若是參透老夫曲中韻律,那靈鹿角……老夫可以考慮!”
“前輩,請!”
很快,幽然的琴聲再次傳入耳畔,雲辰不由閉上眼睛聆聽,麴生之美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瞬間便進入了天籟的世界。
這種琴曲,若是不知撫琴者的樣貌,第一時間便會聯想到唯美的月夜,圓月高懸,流水石橋漫天桃花紛飛,一二八少女坐於橋上輕撫琴絃,夜風吹過,撩動那青絲與紗衫,幽香飄在風中,而聞其聲見其貌,迷醉街頭不願醒來。
不過,意識深處還是讓雲辰保持着清醒,此時並非陶醉之時,琴曲結束,他便應該參悟出琴聲中的武道,如此纔有資格和鷺安居士論道。
過了一會兒,鷺安居士撥完了最後一根弦的聲音,整支琴曲結束,而云辰也再次睜開雙眼,無奈石橋美景和那秀美的少女消失,出現在眼前的只是一個老頭……
“怎麼樣?唐少俠,老夫這支琴曲是四十歲參悟開武境的時候所創,不僅包羅了老夫一聲經歷,還有着對武道的通悟!”
雲辰暗笑,通悟?未免太過於自信了,雖然大陸上能悟出武境之人少之又少,但即便有着武道境界,又有幾人敢說通悟?更何況,不過是開武境而已。
不過心裡這麼想,嘴上可沒有說出來,雲辰只是微笑點頭,沒有說什麼。
看到雲辰的表情,鷺安居士自信地笑道:“唐少俠,賜教一二?”
“晚輩對音律說不上懂,不過居士既然提出,晚輩也只好班門弄斧,依我看,此曲有着不妥之處。”
“什麼?”聽到這句話,鷺安居士有些震驚,這句話似乎否認了他三十餘年對武道的感悟,在參悟開武境之後的三十餘年裡,他不斷將自己的境界提升,完善琴曲,可落得雲辰一句不妥,心裡哪會服氣?
“呵呵,年少莫要輕狂,老夫的琴曲可算得上當世之妙,你一句不妥就想否定?”
雲辰不驕不躁,點頭一笑,負手踱步道:“琴聲優美曲通順,琴技無懈可擊,可這不過是一支較完美的曲子,若以此論道,則境界略顯不足。
琴聲很靜,的確體現了悟道者的心智,其中又有着豪放之氣,也確實如武者攀登武道之巔的氣勢,可居士你卻忘了,武途乃世間最爲兇險之途,又是最爲平淡之途,唯有不懼怕兇險和平淡的人,方可成爲武道中人。”
鷺安居士皺起雙眉:“哦?你來解釋!”
“居士的境界的確高過二進院的陶老,陶老有着開武境,卻不明武途之上武者所在,將衆武者的地位高於了巔峰之人,算是本末倒置,而居士的確注意了這一點,但卻忘了武者的悲哀。”
“悲哀?追求武途可謂人生一大樂事,何來悲哀?”
“哈哈哈,這正是居士到了如今的年紀,卻依然經歷極少所致,武者一生放棄的豈止是自由?心的自由,身體的自由,俗人的慾望,小人的貪心,世人的愛戀,哪一樣可以阻擋武道之路?
武者一生太多無奈,爲探索武道巔峰,不得不放棄摯愛,甚至親眼看着自己至親之人遭賊人之手,可一個武者要以大局爲重,忍辱負重,臥薪嚐膽,這份感覺若仍視爲人生一大樂事,此等虛僞之人稱不得武道中人!”
雲辰一長段話說完,鷺安居士啞口無言,雖還想爭辯,但欲言又止,那不過是做小丑罷了,的確,雲辰在武道上的境界,並非他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