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你能不能讓現在颳起風沙?”慕容水月悄悄問道。
長生自信的點點頭,“你要多大的風沙?”
“不大,能迷住眼睛就行。”
一聽這裡,墨雲曜知道慕容水月要動手救王副將了,可是救了王副將就意味着他們的行蹤可能暴露,而且這兩個官差因爲丟了犯人,只怕也會受連累。不過自己也想救人,清兒已經決定要救,兩人正好想到了一起去。
長生將手放在桌子底下藏住,藉助桌面的遮掩施法。頓時,一陣狂風大作,吹的地面的沙塵都飛了起來。茶肆長長的旗子幾近吹到天上去,老闆娘和老闆趕緊將茶肆四面通透的門板窗戶都關起來,免得外面沙塵進來的太多。
兩個官差來不及護住雙眼,被眯了沙子。正在揉着眼睛,風沙突然又停了。
可是,面前的犯人突然不見了!
“人呢!”扯住同伴的衣領,一個人瞪大了眼睛,大聲問道:“剛剛還在這裡,怎麼已下架就不見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啊!還不是因爲一陣妖風,沙子眯了眼睛!你不是也沒看清楚麼!”另一個也不甘示弱地迴應,這下兩人都得挨罰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剛纔還耀武揚威的官差現在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誒?”老闆驚奇地發現鄰桌的幾位客人也突然不見了。“難道這風還能把客人吹跑?”老闆收起桌上的茶錢,喃喃自語。
“剛纔這幾個人怎麼不見了?”官差厲聲質問道。
老闆娘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官差大人明察,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啊,剛纔颳風的時候我們都忙着收東西,那還顧得上客人啊!”
小山上面,蛇妖望着惱羞成怒的官差,偷偷笑了。
一旁的王副將也被嚇住了,他雖然身經百戰是條漢子,但是從未見過這等奇異之事,身旁幾人雖然與常人無異,但是多年官場的磨練讓他能看出,這幾人與衆不同的氣質。
“多謝幾位好漢相救!”王副將拱手道謝,只是受傷還套着鎖鏈,行動十分不便。
“先不說這麼多,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在說話。”慕容水月一打手勢制止了王副將。
這下沒了馬車,只能步行。幾個人走了大概十里,這才放下心來。
“王某愚鈍,不是高人面目。可否斗膽一問,高人爲何救我?”王副將氣喘吁吁道。這幾人行走起來也比常人快,輕鬆自如,可見並非凡人。
墨雲曜一笑,“王副將不記得我了麼?”
王副將眯着眼睛仔細瞧了瞧,頓時睜大了眼睛,驚呼道:“末將叩見王爺!”
“咱們已經遠離朝堂,不必行這些虛禮了。”墨雲曜扶着王副將親切說道,“當日如果不是你來救我,只怕我們根本走不了這麼遠。”
“王爺言重了,末將也是奉慕容將軍之命。”說道慕容將軍,王副將四處看了看,“小姐呢?”
慕容水月走上前一步,摘下了面紗。“王副將,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一見到慕容水月,王副將這個不惑之年久經風雨的男人差點流出淚。“小姐,這些日子您過得可好?將軍和夫人日夜思念您啊。”
慕容水月自然知道慕容無痕的護犢之情,還有李蘭生對自己的關照。一想起這些眼眶也溼潤了。
“好了,清兒,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墨雲曜不忍見到清兒流淚,趕緊岔開話題,“京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連你都被治罪了?”
王副將抿了抿嘴皮,慢慢開口。“說來話長……是皇后娘娘在後宮中行巫蠱之術,犯了皇上的禁忌。再加上慕容家族根深蒂固,皇上早就看不順眼了,就藉此機會,從皇后娘娘身上下手,對慕容家逐一拔除爪牙。我就是因爲跟慕容將軍走的太近,被說成以下犯上,不聽軍令,越級而上,才被髮配到北疆的。”
王副將勉強笑了笑,“沒想到能在路上碰到你們,不知道是不是幸事。雖然我得救了,可我還是朝廷侵犯,我的家人還在京城,現在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往何處走。我知道小姐肯定放心不下京城中,但是慕容將軍也不會希望小姐回去的。”
聽王副將講完這麼多話,慕容水月遞上他們隨身攜帶的水袋。王副將接過來喝了一口,又還給了慕容水月。“天氣炎熱,還不知道走多久能遇到下一個鎮子,還是省着點吧。”
慕容水月點點頭,不再多言。大家都看得出,她心情很不好,雖然從前並未對慕容家族有什麼感情,但是好歹錦衣玉食的把她養這麼大,李蘭生對她又好。此刻聽說慕容家族出了事,心裡肯定是糾葛的。
墨雲曜瞭解慕容水月,提議道:“我們去過長陵就回京城看看吧。”
慕容水月搖搖頭,“我怕家裡等不了那麼久。”67.356
“你回去了也做不了什麼啊,不如在這裡把自己的身體調養好,再回去接你爹孃。”蛇妖的意思是讓慕容水月先去長陵,求得聚氣之法,再回京城救慕容無痕。
衆人都點頭,覺得這個提議很合理。
見到慕容水月遲遲下不了決定,長生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蛇妖和肖玉護送王副將回京城和家人團聚。剩下我們四個人就去凌雲觀拜訪真人。等蛇妖回來的時候,還能帶給我們最真實的關於相府的消息。”
蛇妖點點頭,表示自己贊同這一說法,也願意幫助慕容水月送人和打探消息。
既然蛇妖都肯定了這個提議,慕容水月只能深深向蛇妖行了一禮。“那就拜託你了!”
這一拜倒是嚇了蛇妖一跳,趕忙扶起。“我們都是這麼好的朋友了,還說這些。能爲你做一點事情,我心中也很高興。”當初如果不是慕容水月,自己和肖玉是真的無法走在一起的。
就這樣,他們兵分兩路。慕容水月和墨雲曜一行人,急切地前往長陵。
原本七天的路程,他們走了三天就到了。
長陵山腳下,一家小吃店。
慕容水月帶上面紗,淡定地坐在桌前。“小二,我們上點吃的。”
“好嘞!您稍等!”小二講抹布搭在肩上,轉身走向後廚吩咐準備。
這裡大多是山上下來的道士,或者僞裝成得道之人江湖騙子,拉着大姑娘小媳婦兒的手,看手相摸個夠。
“小二,這裡平時都這麼多人嗎?”慕容水月拉過小二,問道。
“哪有!”小二湊過來神秘地說道,“一看你就是外鄉來的,今日啊,是長陵山凌雲觀的大日子。據說開陽子真人今日閉關結束,要親自挑選門人成爲入門弟子。開陽子可是個半仙,若不是今日還有活兒要幹,我還想上山去看看活的仙人呢!”
幾個人對視一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日剛到就趕上半仙出關。此刻凌雲觀一定是一片喜氣,這樣的氛圍討教討教,也不會招人厭惡。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慕容水月稍稍理了理頭髮,就和大家一起往山上走去。
長陵山拔地而起,直衝雲霄,怪不得叫凌雲觀呢。一條望不見盡頭的石梯蜿蜒而上,如同一條長蛇盤踞。神龜老兒懶得爬山,乾脆縮進了龜殼被長生揣在兜裡偷懶。
剩下三人只能硬生生往上爬去。
因爲長陵山太高,所以一般前來求仙問道的人要受到很多考驗,山上的真人們也不經常下山,有一種與世隔絕、獨立雲霄的姿態。
幾個人在半山腰歇腳,鄰桌的一個人湊過來問道:“幾位也是來觀禮的?”
慕容水月不知道觀什麼禮,但若是搖頭,這種主動搭訕的人一定會刨根問底。只好說道:“是啊,這位小哥也是嗎?”
對方點點頭,又問道:“你們幾個人都是?”
大家齊齊點頭。
小哥一臉沮喪地說道:“一般爬到半山腰的人早就累的氣喘吁吁,我看你們神定氣閒的,一定不是常人。你們這樣的高人都來了,那我可能沒機會了。”
“機會?”慕容水月問道,“今天這麼多人上山都是爲了這個機會嗎?”
“肯定啊!”小哥努努嘴,示意慕容水月看向外面那些人,“豈止是今天,幾天前就開始了。開陽子真人出關,凌雲觀準備了盛禮迎接。對於那些相望修行之路的人來說,這可是見真人一面的好機會!”
墨雲矅瞧這小哥這麼積極,插話問道:“那你怎麼不着急往上走啊?”
小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本想往上走,可是看到很多高人,我沒錢沒勢沒能力,肯定沒機會了。但是都走到了這裡,又不甘心空手回去。”隨即又興高采烈地說道:“我認識路,不如我帶你們去!”
能跟這幾位高人一起去凌雲觀,沒準也能見識到許多。
慕容水月看着長生和墨雲矅,徵詢他們的意見。長生點點頭,有個人能領路也是好的。更何況他在這裡這麼久,一定對凌雲觀很熟悉。他們人生地不熟,有個嚮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