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亞來的時候果然是和蘭妃一起來的,兩個人相互扶持,簡直就羨慕死了在場的其他人,一個是皇上現在寵愛的女子,一個是皇上念念不忘的女子,如果這兩個人在一起,那麼皇上的心肯定被霸佔的一乾二淨啊。
紅袖擡頭朝着那斜對面的德妃露出一個果然的笑容,德妃也點點頭,哼,幸好她跟紅袖早一點結成同盟,不然還不被這對女人給吃乾淨了。
就在大家竊竊私語的時候尉遲修終於姍姍來遲,他的目光首先被紅袖那一身的紅吸引,然後又看了看一身素雅的蘭妃,以及依然身上民族風的希亞最後將目光落在那端莊的德妃身上,他滿意的朝着她點點頭。
德妃立刻羞紅了臉,紅袖則掩着嘴輕笑,蘭妃則有些不好看,紅袖知道,其實一個男人就算再花心,可是他最愛的還是賢德的女子,這蘭妃以前名聲好長的好,尉遲修自然喜歡,可是現在回來了,就像那鮮花失去了原有的新鮮了,還能指望護花人對她多上心嗎?
尉遲修剛剛坐下,然後旁邊的司儀就宣佈宴會開始,一羣身着輕紗的女子從遠處飄搖而近,紅袖一隻手稱着下巴,百無聊賴,這宴會看一百場也還是這樣,唔,不過那些女人不覺得冷嗎?穿這麼少?
不過男人是感覺動物,尉遲修倒是看的興致勃勃,希亞也看的比較少,所以和蘭妃一邊咬耳朵一邊指指點點,德妃更加註意的是其他人的表情,對這場宴會的滿意程度,尉遲修的手放在腿上一邊打着拍子一邊點着頭。
舞女退去之後,德妃忽然站起身:“臣妾聽聞這希亞公主在塔塔族也算是女中豪傑,聽聞公主的歌與舞都是一絕,希望可以趁這個機會可以讓姐姐們好好的欣賞一下呢!”
希亞似乎很驚訝,她看着德妃,又看了看身邊的蘭妃:“可是沒有人跟我說要表演啊,希亞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德妃安撫般的笑道:“臣妾一直打算將這個環節給公主空下來,怎麼,這司儀竟然沒有將這個環節給公主送去?”她扭頭看那個一頭冷汗的太監:“這倒是太不靜職了,臣妾一直覺得皇上會最喜歡這個環節的。”
那司儀忽然被迫背上這麼大的罪名,於是趕緊伏地:“臣,臣,臣知罪!”這還能怎麼說呢,德妃娘娘這明擺着是要希亞公主出醜,自己若是不肯背下這個黑鍋就是和德妃娘娘做對,所以他沒有選擇的。
蘭妃冷哼一聲,這點小計謀也好意思擺出來嗎:“既然德妃姐姐都要求了,不然蘭兒也和希亞妹妹一起好了,蘭兒以前出遊的時候也曾聽過一些胡人的曲子,就是不知道現在還記得不記得。”她擡手讓身後的婢女抱來自己的古琴
。
希亞忙提着裙角走到她身邊,側耳聽了一下,然後高興的說道:“這個曲子可以!”她揚起臉笑的跟花兒一樣:“這個希亞會跳!”
聽到這話,蘭妃便沉下心開始彈琴,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撥弄那玉質的琴絃,這首曲子是當年她陪着還是太子的尉遲修一起去邊塞的時候學的,那時候朝廷動盪,皇上雖然正值盛年卻因爲身子太虛已經病倒了。
當時內憂外患,她陪着尉遲修一起去邊塞犒賞軍人,那時候他的誓言猶在耳邊迴盪:此生此世,定不負相思意,可是現在呢,他有了許多的妃子,她不再是他的唯一,甚至不是他最愛的那個,她什麼都不是。
原本很豪邁的曲子結果卻被她越彈越覺得憂心,紅袖坐直了身子,其實蘭妃,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吧?只可惜她唯一的錯便是利用自己,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落得今日的地步,紅袖咬着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尉遲修似乎早已忘記了那首曲子,他的目光追逐着場地中間那起舞的女子,希亞旋轉的身姿好像一直漂亮的蝴蝶,不停的左旋右轉,那流光璀璨的珠寶就是她美麗的裝飾,而那渾身散發的香氣甚至要將那梅花的香味給掩住了。
德妃略有得色的看着那蘭妃,哼,一點雕蟲小技就以爲可以喚得起皇上的憐憫了嗎?哼,別忘了皇上當年是怎麼一點點將那些分散的權力給積攢到手裡的,若不是通過後宮那些女子之手,他現在還會是這麼意氣風發的皇帝嗎?
這一切只有一直陪着他的德妃才能理解,所以她已經放棄了帝王之愛,那根本是不靠譜的東西,她從小就跟着尉遲修,她看的東西已經夠多夠讓她清醒了。
一曲罷,尉遲修忍不住的鼓掌起來:“這塞外人的舞蹈和我們萬金就是不一樣啊,希亞你的舞跳的極好的。”他頓了頓,又看了看蘭妃:“當然,蘭妃的琴也彈的很不錯,朕還不知道愛妃竟然會這胡人的歌曲呢!”
“曾。”蘭妃的手指一勾,那琴絃硬生生被她勾斷了,希亞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尉遲修也擰着一雙劍眉看着她:“怎麼,蘭妃覺得朕說錯了嗎?”
氣氛一時就緊張起來,蘭妃很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脾氣,她擡起眼瞼看着那個距離自己好遠的男子:“皇上自然是什麼都不會錯的!”她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了:“是臣妾自己不小心,壞了皇上的興致。”
德妃這時候再一次的發揮了大姐姐的勢頭,她站起來走到蘭妃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妹妹怎麼就哭了呢,哎喲,你看這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手指都被割破了,唉,來人吶快去請太醫!”說着扶着蘭妃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來:“這身體可是自己的,妹妹一定要好好的愛護呢。”
希亞也是小白兔一樣的跟着她身邊:“對啊,姐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一定很痛吧,希亞幫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紅袖看着那氣氛似乎再一次的陷入了不好,她看見陸嫣然那蠢蠢欲動的表情,於是施施然的走了出來:“既然蘭妃姐姐傷了,剩下的紅袖來好了!”她盈盈的看着尉遲修:“只是臣妾比不上姐姐的多才多藝,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呢。”
她招來巧兒,在她耳邊小聲的囑咐了幾句,然後自己走到一株開的正好的梅花前解開自己白色的披風,露出那鮮豔的紅色衣裙。
“早就聽說梅花是這世間最有骨氣的花兒,傲雪不欺,如今看了這雪地裡的梅花頓時覺得那詩句用的好極了: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她捏起一枝梅花,忽然就折腰跳起了舞,那是她小時候見孃親跳過的,只是很多動作她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做,所以讓巧兒按照她的囑咐將那些紙墨筆硯拿來之後,她便握起那毛筆在那些素白的紙上做起了畫。
尉遲修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就連德妃也好奇起紅袖的舞技了,她竟然沒有音樂就跳了起來,這簡直是打開了先例啊。
紅袖腰肢很軟,雖然很多動作不能做到位,但是她後來用作畫就完全的掩飾了自己的缺失,巧兒驚愕的看着自己的娘娘,那個舞着的精靈竟然就是自己的娘娘嗎?她難以置信。
大紅色的衣服襯着雪白的雪,簡直比什麼都耀眼,簡直就是雪地裡的一團火,讓人移不開眼。
紅袖彎腰將那懸掛在樹上的宣紙灑滿了墨點,然後再一一的點畫,巧兒站在她身邊替她研磨,然後看着她的用筆簡直是難以置信,她從來不知道娘娘竟然還有這樣一手。
紅袖很快的將那四張的畫紙畫好了,她猛地將那畫筆朝着天空高高的拋了過去,然後一個側身,畫筆上的墨點好像那雨點一般紛紛落下,暈染在那些宣紙上。
頓時那些紅色的墨點好險那遇水就綻放的梅花一樣次第綻放開了,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的爲她的天馬行空讚歎,這樣的手筆豈是一般人能操作的了的?
尉遲修率先就站了起來,他含着笑給紅袖鼓掌:“從來不知道愛妃還有這樣的才能啊,今日果然是大開眼界。”紅袖一張小臉因爲過度消耗而有些嫣紅,巧兒忙上前扶住她:“娘娘?”
紅袖只是淺笑着推開了她,然後朝着其他淡淡的行了一個禮,這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哼,一舞傾人城,剩下的,她就看希亞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