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雨柔入園
“想要做本侯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羅興心中稍定,這個寧雨柔如此做法,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不然,哪個女人才見一面,就上趕着要嫁給對方的,就算風月場所的女子,那這麼做也未免太輕賤了。
只是羅興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應付起來有些失措罷了,如今有些摸到對方的脈搏,自然不會輕易的落入彀中了。
這婚姻嫁娶,可以是一句話的事情,也可以是一句話解決不了的事情。
“侯爺請講。”
“第一,本侯不喜歡身體不潔的女人,你說你是處子之身,這個要驗過之後才知道。”
“可以,是侯爺親自驗,還是專門找人來驗?”寧雨柔沒有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咳咳……”
“侯爺若想親自驗的話,現在就可以。”寧雨柔又增加了一句。
“這第二,入了我侯府,你這營生只怕是不能做了,本侯還不至於需要經營這種腌臢生意來養活自己。”
“據我所知侯爺現在除了朝廷俸祿之外,並沒有其他收入來源,若無其他進項,如何能養活一大家子人?”寧雨柔道,“難不成還需要青漪姐姐和我貼補伱不成?”
“本侯即便沒有營生,卻也沒有爲錢財發愁,何況,本侯若想找個賺錢的營生,易如反掌!”羅興冷哼一聲,賺錢的法子,他多的是,以前他即便是能做,但也是爲他人做嫁衣,一旦被權貴大勢力盯上,那潑天的財富也不會屬於你,所以以前是夠用就行。
而且在京城,很多都是施展不開。
“可以,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也不用再費盡心思掙錢養活自己,這種好事兒哪裡找。”寧雨柔淡淡的一聲道。
“這第三嘛,你嫁給本侯,只能做妾,只要這三條你能答應,本侯就應了你所求!”羅興道。
妾的地位是很低的,除非能夠給丈夫誕下子女,否則隨時可以被休的,而且,妾也是可以視爲財產之一,一旦丈夫欠債,妾是可以用來抵債的。
一般女子哪個願意爲妾,那頭頂上隨時懸着一把刀,而且妻是可以隨意處置妾侍的。
哪怕是再得寵的妾室,在妻面前,都要矮一頭,而且妾室入門,是需要給正妻敬茶磕頭的。
這可是規矩,妻可以不做要求,但妾必須要遵循這個禮。
納妾本來就是給一個家族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一個選擇,妾不過是一家之主借個肚皮生個孩子的工具。
生完孩子,這個工具如何,那就要看家主人的態度了。
所以,女子一般都不會答應給人做妾的,尤其是正經人家的女子,哪怕是嫁給赤貧之人做妻,也不願意嫁給富貴之家做妾,妾一旦年老色衰,被拋棄的可能性很大的。
風月場中的女子也想找良人爲妻,但大多數不可能,要麼終身不嫁,要麼只能給人做妾,哪怕是養在外面做個外室,都比妾要好得多的。
所以,妾室在某種地位上是不如外室的,但妾無非在法律上多了一層保護,有一些權力罷了,不過,那也是法律上的,真正想要你一分得不到,有的是手段。
羅興納紅影,名義上算是妾,可他並不打算將她名分定下來,所以,她不算是妾。
妾是要在報備官服的,又文書證明的,尤其是他這種朝廷冊封的二等侯,妾室也是有名額限制,不是你想娶多少就娶多少。
普通百姓只允許納一門妾室,多了是不允許的,但外室的話,隨便你養多少都可以。
但外室生子的權益是不受保護的,一旦妻子發現追究,所有的都會回收剝奪,包括孩子在內。
這裡面定下的規矩多着呢,不仔細研究不知道有這麼多門道。
寧雨柔那是南衙的郎將,四品武官,自己又有本事和才華,尤其還是貌美如仙子一般。
這樣的女子,她若是鬆口,想要嫁人,不知道多少人願意娶回家以正妻之位相待。
按照正常人的理解,她是絕不會答應的。
畢竟羅興這個二等候是有一個平妻的名分的,平妻很簡單,就是等同於妻,但不是正妻,正妻管不了她,地位跟妾天差地別。
寧雨柔想要入侯府,要的只怕是平妻的名分。
而現在羅興只想給她一個妾室的身份,明顯就是爲難她,看她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
“侯爺若是答應不將雨柔送人,公平公正對待,雨柔委身做一名妾室又何妨?”
羅興眉頭一皺,這寧雨柔骨子裡賣的什麼藥,這麼苛刻的條件她都答應了,你可是又公職在身的,沒有必要這麼做吧,難道真的是收到了來自某一方的壓力?
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這寧雨柔要做出如此大的犧牲,非要嫁給自己,否則,無法理解。
“你既然願意做本侯的妾室,本侯還沒有送禮送人的習慣。”羅興說道,“本侯今晚就不留了,明日再來。”
“雨柔恭送侯爺!”寧雨柔起身恭敬一聲。
“留步。”羅興徑自往外面走了出去。
……
寧雨柔嚐嚐的舒了一口氣,今晚這場見面雖然她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見完之後,她才感覺到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似得。
資料上文字只能供參考,這真人面前,對方的反應能力和口才都是一時之選,若非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只怕今晚全程被壓制的人就是她了。
這個新主事果然是非同一般。
其實,她也真想找一個歸宿,畢竟她也二十四歲了,女子在這個年齡,大多數都已經嫁人了。
隨着名聲越來越大,這打她的主意的人也越來越多,以她對南衙上層的瞭解。
一旦有南楚某個權貴看上她的話,只怕會直接下令讓她委身過去,這種事兒在南衙內部並不少見。
這可是極爲有力的滲透潛伏的方式。
但是,她不願意這麼做。
而卓春風已經給過她暗示了,兩條路,一條路就是依附南楚某個權貴,潛伏過去,繼續爲南衙做事。
另一條路,就是委身羅興這個南衙新貴,替卓春風監視羅興的一切行爲。
而這樣的做法,並非所有人都需要,只有一些南衙不受掌控的人物纔會動用這樣的手段。
甚至有些根本就是明着來的。
但是,近年來,還沒有人值得南衙動用這樣的手段來監視自己人,卓春風如此重視這個羅興,可見其人的重要。這兩個選擇,寧雨柔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一種,嫁去南楚,那不光是煉獄,更是煎熬,一旦與對方真的產生感情,或者孕育孩子,兩國兵戎相見之時,她該如何自處?
還要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就算她從秘營出來的,一切都已服從命令爲準繩,她也是極爲抗拒的。
第二種就不同了,哪怕是條件再苛刻,她還是南衙的郎將,所以,有些事情,即便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也是有反抗之力的。
況且,這青漪都願意下嫁的男人,肯定是不差的,她又沒有更好的選擇,現在又契合了任務的需要。
她們見面也需要一個理由來掩飾,否則,在外人眼裡就不尋常了。
……
“人見到了,怎麼樣?”回到園子,紅影將人迎入書房,又沏上一壺熱茶送了進來。
羅興點了點頭:“嗯,確實跟資料上所寫,是個又能力的厲害角色。”
“這麼說,我們在揚州的任務能夠輕鬆多了?”紅影點了點頭,她大致知道是什麼任務,但又不敢多問。
“我們時間很緊,大將軍那邊有消息了嗎?”羅興問道。
“秦大將軍回信,他們已經抵達青州藺夫人的家鄉,三天後舉行下葬儀式,然後,秦大將軍會以守靈的名義留下來,讓自己的衛隊和黑羽衛大部先行出發。”紅影說到。
“也就是說,最遲五天,大軍就會抵達?”羅興點了點頭,“取地圖來。”
紅影點了點頭,取來地圖,在書桌上攤開來。
羅興在羊皮製作的圖紙上某個位置手指一點:“這兒,按照我跟秦大將軍的設想,天狼關大軍晝伏夜行,會在馬巍山匯合,然後沿着這條路疾奔而下,往西,奪取古淮關,然後從西面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揚州城,從馬巍山到揚州城,最多三日,多一日則多一份風險。”羅興說道。
“是不是要慎防寧州和宿州的南楚精銳的淮南軍回防?”
“這個你都能想到,秦大將軍豈能想不到,在發動突襲之前,我們會在蘇州到寧州這一線突然發起佯攻,若是能從揚州再抽調一些部隊過去的話,那就更加完美了。”羅興說道,“這樣我們奪佔揚州城的阻力就會大大的減少。”
“嗯,這南楚軍隊調動又不歸我們管……”
“我們除了要用極小的代價拿下揚州,還有他們得水師戰艦也得留下來,這關係到我們接下來是守還是攻的問題。”羅興說道。
“這戰艦可是在江上,怎麼才能留下來?”紅影不解的問道。
“只要將南楚水師的艦船誘入瘦西湖中,等到戰事一起,只需要封住出口,到時候,他們想跑都跑不了了!”羅興說道。
“封,怎麼封?”紅影到,“這河道入口少說也有三四百丈,我們手上又沒有船,如何堵住他們出去?”
“冰封!”
羅興現在的靈道修爲,大面積的冰封有些難度,但是小面積的冰封問題不大,而且,他只需要爲維持一段時間就行。
他構築了一個冰封的靈陣,只要在釋放地激活,只要不破壞靈陣,就可以維持冰封的狀態。
除了一開始冰封需要大量的能量轉換,而維持就消耗得多了,現在纔是初春,就算是揚州,溫度也不過零上四五度左右,消耗其實很小的。
但如果對方有靈道方面的人話,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是水師,肯定會有修靈者的。
尤其是水面作戰,修靈者遠比武修厲害多了,但靈脩者,除非是自己培養的,靈官殿是不允許門下弟子摻和世俗政權鬥爭的,這也是當年御靈宗之禍的一個導火索。
御靈之禍將靈官殿從高高在上超然世外的狀態給拉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羅興欲言又止。
“什麼?”
“寧雨柔向我提出來,這次任務完成後,她要嫁入侯府。”羅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但事兒肯定是瞞不住的。
“侯爺不用跟我說這事兒。”紅影微微一低頭,她雖然有了新身份,卻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求。
“紅影,我沒跟你說過,我是想等你入門後,給你一個平妻的身份的,現在,索性就跟你說了吧。”羅興說道,納妾雖然是他的權利,可是對妾的那些規矩,他並不認同,奈何朝廷有規定,他也無法與之對抗,即便是妾,他也會一視同仁的。
只不過做人也並不能太過貪得無厭,當然,他也不是那種迂腐之輩,若真是你情我願,他也不會拒絕。
有沒有道德律法的壓力,自己何必去堅守過去的價值觀,那樣搞的雙方都痛苦。
以前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他真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好色之徒,畢竟他能給與的可能只是一時新鮮感,等這個勁兒過去了,對方會不會後悔,他不知道。
他骨子裡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再去跟別的男人的,這種獨佔的慾望相信很多男人都有。
在感情方面,男人可沒有一個胸懷大度的,都是自私狹隘的。
別說什麼分開後再找別人,那當初又何必在一起呢?
沒在一起之前,你可以跟任何人戀愛,交往,甚至談婚論嫁,但一旦決定了跟他在一起了,這輩子就不再可能有第二個人了,除非他死了。
他的自私就在於沒辦法做到一對一的忠誠,所以,纔在很多時候很糾結,典型的,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不過,現在他想通了,如果一個女人跟他在一起,後來又離開了,那是他自己沒能力留住對方,又何必計較呢?
但是給自己戴綠帽子那是萬萬不能的。
“侯爺是打算把平妻的身份給寧雨柔嗎?”紅影自然聽明白了,羅興話中的意思。
“不,我只答應給她一個妾室的身份,沒想到她居然也答應了。”羅興搖了搖頭說道。
“侯爺可是覺得這寧雨柔爲何要非嫁您不可?”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她這樣一個貌美如花,才華橫溢有前途無量之人何必要找我這個有婦之夫,還如此的堅定,直接,實在是想不通。”羅興點了點頭。
“我想,她心裡多愛慕侯爺,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一定是遇到了難處,而眼下只有侯爺能幫她。”紅影分析道。
“我想也只有如此了。”羅興道。
“侯爺沒問嗎?”
“我怎麼問,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如何問,萬一她不肯說呢?”
“侯爺,你這是一葉障目,她不說,你可以拒絕呀。”紅影抿嘴一笑,給了羅興一個白眼兒道。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羅興一拍大腿,懊悔一聲,“紅影,看來你可以做我的狗頭軍師。”
“侯爺纔是狗頭呢……”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