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雖然一肚子窩火,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公主,她跟傳言的根本不一樣, 單單從她今日敢只帶一個人出現在宮外就夠叫人震驚的了。
而且以前她的名聲不好, 現在這麼一鬧, 再看看百姓們看公主的眼神, 那簡直就跟崇拜天神一樣。
“公主還有什麼吩咐嗎?”東城軍首領忍着氣上前詢問。
溫言想了下, 對着他道:“派人護送這位姐姐回家。”溫言指了指在一旁持續處於呆住狀態的女子。
東城軍首領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但是他總覺得溫言會跟他說些別的。比如說威逼利誘什麼的。
但是溫言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進了馬車。言滕飛也轉身跟了過去, 來到馬車邊上。
溫言從馬車裡面伸出一隻手,把手中的披風遞給正準備上車的言滕飛。
言滕飛了然, 來到那名女子面前, 將披風塞到呆愣的女子手中。然後轉身回到馬車上。
溫言輕聲說道:“回宮!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
於是一輛看似簡樸, 卻內含尊貴的馬車在衆人的失神中慢慢的離開了畫面。
留在畫面裡面的人卻是沸騰了。
先是那名女子默然的披上披風,遮住了自己一身的狼狽, 然後朝着公主離去的方向,狠狠的磕了一個頭。
“芳兒,有生之年定不忘公主厚恩。”
還有些狀況外的東城軍首領不敢相信溫言就這樣放過他了,難道她不是真的想要收服他,其實只是想要造成一個假象而已?
他實在不懂這個公主的想法。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 這個公主果然不同尋常, 看來這件事情一定要報告給大公子。
而一般的尋常百姓都開始興奮的討論着他們的公主, 那個傳言會帶來福運的公主, 原來一點都不刁蠻, 一點都不壞,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公主啊, 她見義勇爲,鋤強扶弱。是一個多麼美,多麼善良的公主啊。
於是衆人開始奔走相告,就像是想要所有的人一起來分享他們有個這樣好公主的驕傲。
其實溫言之所以要暴露身份當衆處置這件事情,是另有目的。雖然她是肯定要救那名女子的,但是方法有很多種,溫言選擇最高調的做法,就是爲了讓好得輿論導向來幫她洗脫惡名,她名聲的好壞直接關係到以後的很多事情。
正好這次有個機會放在她的面前,她當然要把握,只是溫言沒有想到的是效果竟然這麼的驚人。
一夜之間,她的名聲徹底被翻盤了。縱使再有人造謠她的惡名,也無人相信,畢竟今天的事情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也有些沒看到實情的人表示懷疑,但是也去反駁,就靜待其觀吧。
其實百姓們的心態很正常,原本公主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很惡劣。雖然預言她能帶來福運,但是百姓們已經對這個公主幾乎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這個時候公主突然連連做好事兒,這些好事兒就會在絕望中順着老百姓們自己的希望被無限放大。
這就是爲什麼溫言的名聲能這麼快轉好的原因。
此時,熱鬧非凡的街道逐漸恢復平靜。在街道一旁的小巷子裡面,誰都沒有發現這裡一直站着兩個人默默地將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氣質優雅,面如冠玉。而女的,則帶着一個奇怪的面具,將她整個臉都完完全全的遮住了。
“哼~好一個香雪國的尊貴公主啊。今日若不是恰巧來到這裡,還真看不見這一場精彩的戲碼了。乘風你說的對,我們之前太不瞭解她了。”
那名男子就是顧乘風。
顧乘風擔憂的看着女子,“鈴蘭,你……沒事吧。”
面具女,也就是鈴蘭回道:“你以爲我會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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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乘風不敢說,畢竟這是第一次鈴蘭見到溫言,他不確定她會幹出什麼事請。剛剛他真怕鈴蘭會衝出去。
鈴蘭嘲笑道:“她的手段如此之妙,雖是臨時起意,但是卻臨危不亂,將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推,而他的那個侍衛與她默契十足,一唱一和,恰到好處。她可不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好對付,我看你再不出手,假以時日,你必然再也動不了她。”
顧乘風猶豫了一會兒,道:“你沒看到她急着回去嗎?後面有的是麻煩等着她,我並不覺得她現在就得罪王丞相有什麼好處。而且,還沒到我動手的時候。”
鈴蘭冷笑,然後癡癡的看着剛剛馬車的位置,看着溫言曾出現過的地方。
幽幽的說道:“她就像光明,而我是黑暗,她可以幸福快樂,而我只能痛恨難過。我真想看看她被我拖進黑暗中,會變成什麼樣子。哈哈哈。”
顧乘風無言的看着有些癲狂的鈴蘭,將她摟進臂彎,儘可能的溫柔說道:“該回家了。”
鈴蘭不去掙脫顧乘風的手,但是卻冷冷的回道:“我沒有家,從來都沒有。”
顧乘風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是還是摟緊了她,帶她轉身離去。
那個受害女子芳兒,被東城軍的兩個人送回了家,那是一個看上去小而精緻的院子。芳兒剛剛進門,就被一個男子大力的摟進了懷裡。
“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誰讓你一個女子偷偷跑出去的,不知道孤身一人很危險嗎?家裡又不是沒有下人。你……”漢子剛說完,就注意到芳兒微紅的眼眶,和那一身狼狽。
“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男子焦急的問道。
“東子哥,我知道你今日回來,想要去桃花齋給你弄些好酒回來的,沒想到差點被王丞相的那個畜生兒子搶回家中。”芳兒說着就哭了起來。
男子大怒,眼睛都紅了,“他怎麼敢,他不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嗎?你有沒有被他欺負。”
芳兒搖了搖頭,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東子哥,咱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公主啊。公主真是好人啊。”
漢子沉思的看着芳兒身上那精緻的披風,心中煎熬。
溫言和言滕飛很快的回到了皇宮。錦瑟正打掃了,就看到溫言他們急匆匆的回來。
“公主,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錦瑟不解,不才走一會兒嗎?
“把夜無痕找過來。”溫言直接吩咐一句,然後帶着言滕飛就進了書房。不一會兒夜無痕也來了。
夜無痕一進門首先就怨念無比的看了言滕飛一眼。言滕飛皺着眉回瞪了回去。
然後溫言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跟夜無痕講了一遍。夜無痕聽完後,也變得正經起來。
“公主想要我做些什麼?”夜無痕問道。
“去給我收集王丞相兒子所犯的罪,最好有證據的那種。寫成狀紙。”溫言吩咐道。然後對着言滕飛也說道:“你也去幫忙,務必記住,一定要在兩個時辰內,趕回皇宮,越快越好。”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現在那胖子應該已經被送到王丞相的面前去了,王丞相應該會花一點時間去請御醫給他兒子看腿,然後等他兒子緩過神來,再帶着他兒子告到父皇那邊。
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收集對自己有力的東西。
夜無痕和言滕飛領命,夜無痕先出去準備,言滕飛看了溫言一眼,滿眼的不放心。
溫言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言滕飛認真道:“無論如何,等屬下回來,公主不能一個人去面對他們。”
溫言乖巧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等你。”
說完,言滕飛也出去了。
溫言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思考着,一會兒怎麼面對暴風雨。公主打斷當朝一品大員兒子的腿,這事兒可以往大的說,也可以往小的說。全看父皇怎麼判定。
其實溫言不怕父皇責怪與她,但是她不想落人口實,也不想害父皇被別人說處事不公。所以最好情況,就是自己能扳過來,而且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趁着這把火一併燒掉才行。
果然如溫言所料,宮裡已經有人來偷偷的告訴溫言,丞相聯合了幾個大臣帶着他那傷重的兒子進了皇宮,正在皇上那邊鬧呢。
隨後不出一會兒,就有人來請溫言去議政殿。議政殿就是下朝後,皇上處理國事的地方。還可以用來接見少數大臣。
溫言拖了一會兒,實在拖不下去了,只好跟着來請的人走了。走之前溫言吩咐錦瑟,讓她去宮門口等着,一旦言滕飛他們回來,讓他們立馬去議政殿,自己會先拖一段時間。
錦瑟很擔心公主,但是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不過皇上在那兒,應該不會叫公主受什麼委屈吧。於是錦瑟就老老實實的待着門口等着,沒等一會兒,那兩個人就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了。
言滕飛一見錦瑟等在這裡,就知道不好了。果然錦瑟說公主已經被帶往議政殿了。言滕飛二話沒說,直接飛身去了議政殿。
剛到議政殿門口就看到衆人正爲難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