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肅穆的宮牆,悽清的小道,這是通往冷宮的道路,只有一欣長的身影正走着。
“汪汪汪!”幾聲肆意的狗叫聲引起男人的注意,他緩緩頓住腳步,側臉回頭,見不遠處一隻白色捲毛小狗正呲牙裂嘴對着他狂叫。
模樣很是兇,個子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倒是隨了她的主人,一副模子刻出來的。
呵……不過也只是一個畜牲啊……
“汪汪!”小狗似乎感受到男人不屑的目光,平日裡待她的宮人,哪個不是恭恭敬敬。
它迫切地要展現自己高貴的地位,便朝着男人一路叫着跑過來。
真是可笑,畜生被捧慣了,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人是狗了。
男人眼眸一暗,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微微一擡腳好似沒用力,但卻將那隻小狗踢到宮牆上,小狗的身影在空中形成一條拋物線,落在鋪着石板的地面上後抽搐幾下,嘴裡流血後便屹然不動。
正巧前面宮門出來一位小太監看見這一幕,對上了裴鶴鳴陰冷的眼神,連忙嚇得連忙屁滾尿流的跑回去。
出大事了!
“永樂公主的愛寵被踢死了!”小太監一邊跑一邊喊着。
長樂宮永寧殿處
一羣太監宮女擁簇着一位紅色華衣女子,衆人在宮裡四處搜尋。
女孩身着紅色外衫,內搭同樣紅色的百褶羅裙,印花繡着七彩錦鯉,金絲繡花壓底,精緻繁瑣的頸飾與頭飾彰顯出女孩地位的不凡。
玉顏不施粉黛,鳳眸上挑,流盼生光,黑白分明,朱脣輕咬。
她便是當今最受寵的公主,永樂公主。
沈嘉魚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淚珠在睫毛端掛着,臉頰因爲氣憤緋紅一片。
她的小雪球怎麼不見了呢?
衆人忙忙碌碌心驚膽顫的尋着那狗的蹤影,可不得了!
大宮女欣蘭急匆匆跑進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公主公主,雪球找到了!”
沈嘉魚聞言眼睛放光,連忙小碎步過去急切道:“快說!本宮的小雪球在哪裡?”
欣蘭爲難瞧她一眼,臉一紅咬咬牙道:“在……公主,您息怒!”
瞧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沈嘉魚十分焦急,不耐煩道:“你快說啊,小雪球呢?!”
“前面宮裡的太監說着,就在冷宮那碰見了,質子踢死……了小雪球。”欣蘭語氣顫顫巍巍,瞥着沈嘉魚的神色。
聞言,沈嘉魚臉上表情瞬間呆滯,眸子隨即帶上怒火,氣氛瞬間變了,身旁的宮人一個個聽的也是身後冒冷汗。
生怕這位嬌縱的公主將怒火牽扯到他們身上。
“當真?!”沈嘉魚上前一步質問一聲,嚇得欣蘭哭着說:“公主,千真萬確,奴婢剛剛去那裡瞅了,確實是小雪球。”
這時,急急忙忙進來一位太監,手裡揣着一個布團,布團內自然就是早已昇仙的小雪球。
沈嘉魚踉踉蹌蹌走過去,深吸一口氣擡眼看過去,竟真是小雪球!
半天的時間,自己活蹦亂跳的小雪球竟變成了這幅樣子,沈嘉魚的怒火從腳底直竄頭頂,“哪位世子!!”
“回公主的話,就是那個北煜的世子。”太監小聲的說着。
造孽呦……雲肅宮那位質子怕是要有罪受嘍。
聞言,她一雙美眸凌厲的看向他,“去把我的百羽錦鞭取過來!”沈嘉魚咬牙切齒到。
雲肅宮處
冷冷清清的宮殿裡突然傳來往日不曾有的嬌氣聲。
沈嘉魚看着被侍衛打的趴在地上的不能動彈的男人,“你!你!你!”
一連幾個你,沈嘉魚纖細的手指頭指着他,氣憤到說不出完整的話。
此刻,沈嘉魚臉色通紅,恨恨地盯着地上的那人。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把自己最疼愛的小雪球給踢死了!
趴在地上的男人,緊緊收起拳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有眼力見的太監連忙前去安撫。
“滾一邊去!”沈嘉魚一甩手就將太監給甩到地面上。
她走過去,用紅色芍藥繡花鞋尖勾起伏在地面上的男人的下巴。
強迫他擡起頭來跟自己對視,去沒想到接觸到男人泛着寒光的黑眸,竟讓沈嘉魚身形一震,莫名心裡有些畏懼,但隨即開始懊惱自己竟然在他面前丟了面子。
惱羞成怒,更是火上澆油。
“放肆!本宮再給你一個機會,去給我的雪球磕頭道歉,本宮就饒了你,否則本宮就去告訴父皇!”她手裡的錦鞭狠狠一甩,在裴鶴鳴身邊的地上打出“啪”的聲音。
裴鶴鳴一言不發看着沈嘉魚,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高挺的鼻樑,菲薄的嘴脣透着絕情。
他雖是一身普通衣袍,頭髮也因被打而散落,狼狽不堪的樣子卻將背脊挺得筆直,渾身內外散着器宇軒昂。
沈嘉魚還是第一次完完全全看到他的容貌,雖是先心頭一震,但終究壓不住她的怒火,小雪球的仇人便是不容饒恕的!